第1章 病與案（1 / 2）
世上夢境千奇百怪，唯有一種最是獨特。
這種夢境脫離了幻想的基礎，將時間裡的零碎未知，映照在現實之中。
最明確的特征是在時空節點上的某一刻，靈魂察覺到了這一份對自我影子突如其來的似曾相識。
而命運
「本次甲次三七列車即將抵達終點站，江庭。」
列車在高速中帶來的震動轟鳴，乘客們的輕聲細語，不時打鬧的孩童。
「鑒於精神病人的真假難辨將絕大多數人的信任消磨殆盡，以及種種傷人案例，如您發現任何人疑似精神失常，請立刻呼叫乘務組。」
列車連接處，李衍攥著把手，盯著手機上的雪花屏目不轉睛。
廣播裡的人工女聲，所述的內容更像是某種通緝。
「大哥哥，那些惡龍為什麼總是甕在金子堆裡?」
覺著褲腳被扯了扯，李衍尋聲瞥過小人。
小人不及腿高，含過嘴裡的手指指向車廂內的電視。
身後女人含笑的注視似有歉意，也讓李衍想捏臉蛋的手伸了又回。
「如果惡龍不喜歡金子堆，勇者就無法解釋帶血的財富來自何處。」
「其實世上絕大部分的事都很直接」
闖進隧道口時直麵的剎那陰暗，仿佛凝視深淵。
即便亮起的照明恰到好處，但李衍仍心有餘悸。
是眼花嗎
江庭站內，一群人對散在人群中的一行人稍有忌諱，有些躲閃。
一行人不多，四五個，男女皆有，雙手交錯而握的徽章綴於月匈前。
「甲次三七到哪了?」
「最後再過一個隧道就到了。」
「王隊，要我說，咱直接上車抓人不就得了?何必在這跟個倒履相迎的馬仔一樣?」
「得了吧!抓他?不說絕頂戰技會悟到的勢，光是」
「那人沒有觸犯大虞法律，何況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是抓他。」
「王隊!甲次三七列車消失了!」
耳麥中傳來的消息，在頃刻間將一場捉拿行動，變成了涉及數百人的命案。
「通知江庭狩夜局，現在開始，我們輔佐狩夜人行動。」
軌道邊，站在內含禁製手段告示牌一旁的王菱之，深深呼出一口氣。
從誡城追到川江，又從川江追回江庭的數次撲空，叫自已火大。
隻是列車上的幾百人，倘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涉及此事的特管司會怎麼樣自已根本不敢想。
可恨自已一介武修，擁有這種手筆的怪物，隻要它不想和自已打，自已根本碰不到它。
而後氣不打一處來，揮拳砸向告示牌泄憤。
砰!
隧道裡的列車似乎軋到了什麼，發出一聲悶響。
車廂內黯淡無光，部分正瀏覽著不可告人之事的掌中手機此刻有些醒目。
將部分平日裡與常人無異的怪類，打在聚光燈之下。
比如，又注視著手中雪花屏看了許久的李衍。
這是自已無藥可治的眼疾唯一能有所緩解的辦法。
漸漸，常年往返於川江和江庭的乘客，欲言又止。
直到膽大的咽了口水，試探著怯怯道:「我記得這條隧道，沒有這麼長」
忽地交錯閃爍的藍橙信號燈，佐證了這位的說辭。
「諸位，我們遭遇了黯湛生物!請無自保之力的乘客立刻前往末尾車廂!道修武修啊!」
「悸懼!是悸懼!諸位小心。」
「悸懼」
黯湛尤其難纏，自大虞立國之初，便久經黯湛苦楚。
悸懼，學語而言，語帶口吃。操人心，言軟肋，萬不可信，信之則死。——《黯湛生物錄·必修一》
廣播裡的驚叫駭人，卻也鎖定了悸懼的位置。
剎那間車廂內亂作一團。
多數往後，少數往前。
囑咐與勸告哄然，不怕大聲招來邪祟，唯獨怕所囑咐之人未曾聽清，更怕勸不住摯愛之人。
人群的嘈雜，被嘈雜的人群吞噬，總是要重復上幾遍才能聽清。
「哥!你別去!」
「老婆!帶起娃兒往後走!」
「你去嘛!去了老子回去開起家門睡!」
「嘿你個背時婆娘!」
唯獨李衍，在人潮湧動中麵色不改，無動於衷，站如勁鬆。
人去車空，僅剩李衍一人。
眼中所見的一切被密麻噪點盡數肢解，地上有著一灘言不出的驚駭之物，由部分噪點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