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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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陽長公主早便對鄭玉磬說起過聖上想要將她迎入宮中,但是具體的位份恐怕除了聖上誰也不敢給一個準信。

「是妾的身份教聖上為難了麼?」

鄭玉磬纖細的手指撫平聖上微蹙的眉頭,反而沒有聖上所預想的緊張,反倒是多了幾分坦然:「難道宰相們連一個才人或是美人的位份也容不得嗎?」

紙裡包不住火,如今聖上無非是用權勢來逼人指鹿為馬,實則宮中都知道聖上所養的外室才不是中書令鄭家的女兒,而是江南某個寒門裡養出來的女兒。

她早就知道會是如此,秦氏滅門,這些道貌岸然的勛貴們要譴責的不是聖上或是廢太子,而是她這個狐媚惑主的紅顏禍水。

既然是禍水,當然不夠資格侍奉一手製造了這些慘禍的至尊天子。

「音音所求便隻有這些麼?」聖上原本是為博美人一笑才故意說起此事,聽見她這樣說來反而意外。

「位份有什麼要緊的,而且才人的位份也很高,原先我在宮中的時候遠遠見到服侍聖上的才人還得行禮呢!」在她的認知裡,才人大概就是很高的嬪妃了,「隻要能正大光明地侍奉聖上,於妾而言便已經是福份了。」

鄭玉磬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對於聖上而言有多麼渺小,「若不是這個孩子,便是沒名沒份,我也是該一輩子伺候聖上的。」

鄭玉磬本來就年歲不大,對內廷也並不了解,她說這話或許是無心的,但聖上聽來卻覺得心中百般滋味,隻要自己不在乎顏麵,禮法本就不大能約束得住他,然而鄭玉磬身為女子,卻不能這樣隨心所欲。

她做了自己藏在道觀的外室,錦衣美食自然遠勝昔日,可她卻從原本人人艷羨的探花郎夫人變成了被人唾棄的禍水,沒名沒份,心中也會自輕自賤一些。

「這原不是音音的錯,若是當日朕早些看見你,哪裡還會有如此波折?」

聖上從袖中暗袋裡抽出了一方折疊妥帖的淡黃色絲絹,坐起後遞給了滿麵疑惑的鄭玉磬,笑著道:「日後入宮,你便是宮中的貴妃娘娘了。」

「貴妃?」

饒是鄭玉磬料到了這位份必然不會如才人美人一般低,但是也沒有想到聖上竟然是存了叫她成為後宮之首的心思,她知道男人獻寶的時候總是期待能從女子的麵上看見驚喜的神情,哪怕她沒有欣喜若狂,可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麵的震驚並不是作偽,也足以滿足聖上的心思。

借著紅燭微弱的光亮,鄭玉磬能瞧見淡黃色絲絹上是聖上的親筆手詔,在洋洋灑灑數百字的贊美褒揚之後,清晰地寫著「立鄭氏女為貴妃,居錦樂宮,十一月初八日入宮。」

聖上的字如其人,氣勢淩人,行草中又帶了些飄逸張揚,不拘小節。

如果她記得不錯,這座宮殿上一位主人是掌管六宮的張貴妃,現在或許應該稱之為張庶人。

「若是隨隨便便冊封一個才人,有什麼好叫朕煩惱的?」聖上在那張寫滿了疑惑驚訝的麵容上輕輕親了一下,「從今往後宮中無論是誰,都得向音音行禮。」

聖上知曉她對宮裡的事情還不太清楚,但是之前張氏那麼奚落她,音音應該也能明白貴妃是宮中之首。

往常冊封貴妃的詔書都是由學士書寫的,這還是他頭一回有興致自己來寫這些對被冊封者的贊美詞匯,半點不覺得厭煩虛偽,反而寫著寫著便惦念起她來,非得過來看一看才安心。

「您怎麼……」鄭玉磬不知道為什麼驚訝之餘又有些不敢置信,她雙手捂著臉,不知道那哽咽聲中存有幾分真意,「我哪裡配得上貴妃的位置,您知道的,我連執掌中饋都是勉勉強強,更何況是掌管後宮?」

聖上平日要立高位嬪妃總是不免涉及到其他後妃與其母族的利益,在天子和顏悅色的時候,有些臣子也敢直言進諫,然而他這些日子才下詔廢了先皇後所出的太子,又殺了幾位皇子,朝野皆驚,一時半會也沒有人敢拂天子逆鱗。

這個時候皇帝能把注意力轉移到貴妃身上去,反倒叫他們鬆了一口氣,象征性勸了勸也就隨聖上去了。

畢竟聖上說過永不再立後,而貴妃就算是再怎麼得寵,退一萬步來講,哪怕生的是位皇子,她的孩子畢竟還太小,聖上天縱英明,總不會立一個繈褓中的小娃娃做太子。

她尚且有些回不過神來,但聖上就是喜歡她這樣手足無措的模樣,顯德送來了岑建業親自熬好的藥,見聖上正笑著去撥開鄭夫人、或者說是鄭貴妃捂著臉的手,舉止親昵,連忙低下頭去,心跳得有些厲害。

「你是朕喜愛的女子,皇嗣的生母,難道一個貴妃位還不配嗎?」聖上笑道:「如今還是惠妃暫代執掌內廷,你現在懷著孕,先在旁邊跟著學一學,以後熟練些再讓惠妃將鳳印送回來。」

宮中永不再立後,鳳印一直是由掌握宮權的人暫時保管,聖上寵愛美人歸寵愛,可也希望自己的內廷井然有序,現在要鄭玉磬立馬接手這些事情自然是難為她了,還是等她多學些日子才能執掌內廷。

「我什麼都不懂,接手宮務,惠妃娘娘教導我怕是會頭疼。」

鄭玉磬想想也覺得尷尬,當日她入宮選秀,幾個妃位上的女子都是坐著相看自己未來的兒媳,如今卻要向她們覺得連做皇子側妃都沒有資格的鄭氏女行禮問安。

說來也有意思,聖上後宮的女子何其之多,有些被寵幸之後都不一定會有位份,她若一開始便被聖上中意納入後宮,或許還得不到這樣的高位。

「進宮之後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就來問朕,音音臉皮薄,心腸又軟,她們若是笑話你便讓人去找顯德,朕替你處置她們。」

聖上手裡拿了冒著熱氣的藥,自己執勺嘗了一口,酸苦的滋味確實是一種折磨,但是這不是鄭玉磬把藥倒掉的理由,「是要朕餵你還是你自己喝?」

隨著一道進來的岑建業以為聖上就是再怎麼寵愛鄭夫人,了不起也不過是把藥吹涼,沒想到聖上喝了女子的安胎藥,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在夜色如墨,倒也沒教聖上瞧出來。

多虧那裡麵多加的是鎮定心神、助人入眠的幾味藥材,又是他眼不錯地看著熬藥,要不然萬一損及聖體,他便是誅族也不能自贖其罪。

不過鄭夫人看起來倒是十分平靜,大概與聖上這般相處已經習慣了。

「妾自己來。」

鄭玉磬沒想叫聖上餵她,特別是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從聖上的手中接過碗,待溫度能入口時便屏著氣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從喉嚨大口大口地湧入胃部,喝完之後不單是苦得失去了味覺,還有些輕微的惡心,隻能緊閉著雙唇,眼淚汪汪地看著聖上。

「怎麼這樣苦?」聖上見她吃不了這樣的苦頭,微蹙著眉問岑建業道:「就不能稍微改良些滋味嗎?」

岑建業想給聖上說一說這藥材相生相克、十八反的道理,但話到嘴邊,還是低下頭回稟道:「不若臣製一些蜜丸給夫人備著,多加些蜂蜜調和,可以稍微減輕一些苦味。」

「不是夫人,是貴妃。」

聖上看向地上的太醫,岑家在太醫署也做過幾代了,岑建業立刻領悟了上意,以額觸地請罪:「是臣唐突,還請聖上與貴妃恕罪。」

內室的侍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所驚,但隨即也都反應了過來跪下,臉上喜氣洋洋,齊聲恭賀貴妃受封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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