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歸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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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走後槐明才將剛收到的信紙遞給了江暉成。

江暉成伸手接過展開。

一張紙上寫得密密麻麻,人在哪兒,乾了些什麼,連吃了些什麼都一一巨細地傳了回來,槐明瞟了一眼,心頭又免不得嘀咕。

要再這麼詳細地問下去,估計下回鴿子都帶不動了。

江暉成壓根兒沒覺得字跡過多,一個字一個字地瞧完後,便起身吩咐槐明,「去備筆墨。」

槐明:

既入了道觀,好歹也得裝裝樣子,可江暉成一屋子,不是信紙,就是畫像,一點都不誇張,滿屋子的宣紙,全是同一人的畫像。

也難怪太玄宗的玄宗大師來過一回,便再也沒有進來過。

信鴿來來往往又飛了幾月,太玄道觀外,迎來了第一場雪,雪花一落下來,便覆蓋了整個山頭。

江暉成不喜歡落雪,早早讓槐明關了門窗,一人坐在屋內一幅又一幅地開始作畫。

除夕前幾日江夫人派人送了些東西上山,床上的褥子,襖,大氅,都一一換了新的。

除夕當日,槐明早早就引好了守歲的炭火,夜幕落下來後,便陪著江暉成坐在了火盆邊上,安靜地聽著屋外飄落的白雪。

守到戌時末,槐明便有些堅持不住,開始打起了瞌睡,江暉成一人睜著眼睛,看著跟前火盆裡的炭火,眼前突然出現了恍惚。

同樣是除夕,也是這麼一盆火。

他難得在家一回。

拉過沼姐兒入懷,打量了一陣,「沼姐兒的眉眼倒是越來越像我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煙冉,這才抬頭瞧了過來,在父女兩人的臉上掃了一眼後,輕輕一笑,「哪裡像了?」

雖同樣都是一雙桃花眼,一個深邃幽暗,一個卻清澈乾淨。

沼姐兒也反駁,「我像母親多一些,弟弟才像父親」

「不要,不要!寶寶不要像父親,姐姐是父親生的才像父親,寶寶是母親生的,像母親。」煥哥兒年幼粘人,雖也喜歡江暉成,但同沈煙冉相比,便完全沒有了地位。

沈煙冉難得笑得開心。

江暉成心情也不錯,傾下身剮了一下煥哥兒的鼻子,「成,白眼狼,昨日給你做的木馬父親先沒收了」

煥哥兒不過才兩歲,一聽急了,忙地回頭看了一眼沈煙冉的臉色,見沈煙冉在笑,這才道,「那,那寶寶像一點父親好了」

沼姐兒忍不住奚落他,「你倒是本事不小,還能自己想怎麼長就怎麼長。」

趁著兩個孩子嬉鬧,江暉成身子往沈煙冉跟前挪了挪,伸手握住了她的指頭,「冷嗎。」

許是也陷入了跟前的溫馨之,那日沈煙冉沒躲。

但誰也沒想到,第二日朝廷便來了公。

皇上在幽州被困。

江暉成毅然決然地去了幽州,沈煙冉阻止不了,也去了。

那一去,無論是兩人的感情,還是生命,都一一結束了。

屋外的風雪刮到了半夜還未停,江暉成的雙眼被通紅的炭火越染越紅,直到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起身去了案前,尋出了一張宣紙。

同以往一樣,他將自己所有的回憶,都畫在了紙張上。

若是將來有一日,她忘記了自己,他還有這些畫像作陪。

他不會去找她。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她生氣,怕她不開心

除夕一過,又是第二個年頭。

江暉成最近一次收到沈煙冉的消息時,沈煙冉已經到了荊州。

回到芙蓉城時,正好是春暖花開的四月。

遊歷了一年回來,沈煙冉的臉上不僅沒有半絲風霜,還多了一股子從內而發的大方和自信,沈家二公子去碼頭接的人,遠遠瞧見碼頭上那道熟悉的身影,險些不敢認。

一年的時光,沈煙冉愈發落得亭亭玉立。

青澀褪去,整個人如一朵剛破蕾而出的芙蓉,將隱藏住的那股子乾淨勁兒,大方地呈現在了人前。

「兄長。」沈煙冉立在沈安居跟前,沖著他一笑,比起一年前在江南同沈二公子道別時,笑容裡多了一絲明媚。

出去走了一遭,見過了無數山川河流,再大的心結,也會被時間和風光所磨平。

「還知道回來。」沈安居斥了一聲,臉上的喜悅卻沒藏住。

「父親母親的身子還好嗎?」沈煙冉故意拽了一下沈安居的袖口,被沈安居一把給拉了回來,「好好走你的路。」

沈煙冉但笑不語地跟在他身後。

「你要真擔心,就不會一走就是一年,母親成日念叨你,哪家的姑娘像你,多大人了」沈安居說著轉過頭,又看向了沈煙冉,語氣雖損,目光卻帶著寵溺,「人家董三公子都許親了,你快十」

「二哥成婚了?」

沈安居好好的話,被沈煙冉一岔,頓時啞了聲,「上車。」

沈煙冉見他神色不對,跟著追問,「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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