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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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看到了,你小聲點!」

「怕啥他又聽不見。」

「你吵得我都聽不見腳步聲了!」

「啊啊啊啊啊安安有地雷!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安靜點。」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嘣。

一顆地雷在杜簡身邊炸開。

這張地圖上少了個人,多了個盒子。

「……見死不救,你們沒有心。」

「我們沒有見死不救。」裴蘊說:「那顆地雷就是我扔的。」

「???」

「你叫得我都耳鳴了!!!」

……

學校周末斷電時間是淩晨一點半。

裴蘊一直玩兒到杜簡他們非自然下線才關掉電腦準備休息。

坐久了肩膀僵,他抻長了手臂伸個懶月要,拿起手機滾到床上,趴好了正要例行睡前刷刷微博,才發現視頻竟然一直沒有掛斷。

那頭的陸闕還在書房。

看角度手機應該是被他隨手立在右手邊小盆栽上,正好可以將他忙工作的模樣完全納入鏡頭。

裴蘊一愣。

披著被子跪坐起來,盯著視頻裡的人看了一會兒,試探地,小小聲地叫他:「小舅舅?」

陸闕:「嗯。」

裴蘊:「!」

他剛剛玩遊戲沒帶耳機外放,吵成那樣,他竟然沒有把他靜音?

裴蘊表示震驚:「小舅舅,你工作時候都這麼刀槍不入的嗎?」

陸闕:「什麼?」

裴蘊:「我這麼吵你也能工作得下去?」

陸闕:「還好,把你手動降噪了一下。」

「……」

他悻悻噢了一聲:「我都忘記還開著視頻了,小舅舅你怎麼不掛我?」

裴蘊這才將目光短暫從電腦移開,淡淡瞥他一眼,語氣沾了夜色,清清涼涼:「不是說想看你不在家時我都在做什麼嗎?」

裴蘊眨了眨眼睛,忽地一下笑起來。

敲了,這種被可愛一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可惜扯著嘴角的傷笑容裂了一下,他趕緊收住重新趴下,一翻身把自己裹成蠶蛹。

「小舅舅,你知道我現在想乾嘛嗎?」他問。

陸闕:「乾什麼。」

「想給你頒發一朵大紅花!」

他笑眯眯地看著鏡頭裡的人:「陸教授,看看時間,夜深該休息嘞。」

陸闕:「嗯,快了。」

「那我睡啦。」

他配合這個時間該有的安靜,用氣音說話,有點皮,又有點乖。

「陸教授,晚安。」

-

大三的課排在上午的居多,早起了一周,裴蘊就想周末在家躺個夠,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裴女士從被窩強行挖出來。

五分鍾後,裴蘊坐在餐桌邊開始懷疑人生。

「我為什麼要起這麼早?」

他對他媽發出靈魂拷問:「我又不用耕地,又不用打鳴,我為什麼要起起這麼早?」

「因為你要陪你老媽逛街呀。」

裴思玥悠哉悠哉喝著熱豆漿,瞄他一眼:「怎麼看著瓜皮瓜皮的,別是被自己一拳打傻了吧?」

裴蘊:「……」

這茬到底還能不能過去了!

溫行川聲音從廚房傳來:「小蘊吃油條還是小籠包?」

裴蘊打個哈欠:「謝謝老爸,我都想吃。」

溫行川笑起來:「行。」

等待的時候,他無聊去戳桌上的花瓶,想到什麼,問裴思玥:「媽,這個花瓶是怎麼來的?」

裴思玥:「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

裴蘊:「好奇一下,感覺它在我們家餐桌上住好多年了。」

裴思玥往廚房看了眼,笑道:「你爸送我的結婚五周年禮物,你說久不久?」

原來是結婚周年禮物?

裴蘊屬實沒想到,他還以為是他爺爺在古玩市場淘來的:「為什麼結婚周年要送花瓶?爸是想誇您漂亮得像個花瓶嗎?」

剛說完,腦門就挨了一下。

溫行川端了吃的出來,笑著解釋:「其實是想送花的,不過想想一次送一捧,一起開一起謝,沒得太快了,所以買了個花瓶,一天送一支玫瑰,你媽媽就能每天都收到花了。」

裴蘊:「所以花也是爸你每天買了放裡麵的?」

溫行川:「嗯。」

裴蘊:「那為什麼是粉玫瑰不是紅玫瑰?」

溫行川:「因為粉玫瑰代表細水長流的初戀,而且比起紅色,你媽媽更愛粉色。」

噢,這樣啊。

裴蘊一副沒見識受教的表情。

「羨慕了?」

裴思玥睨他:「學著點,以後好哄老婆。」

裴蘊咬下一口油條,心情多少有點兒妙不可言。

他想,可是在有老婆需要哄之前,他已經先被人用這招哄過了誒。

裴思玥吃完早餐,臨出門想起忘了件事,掉頭回院子拎了水壺開始澆花。

裴蘊蹲在台階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手癢又給他小舅舅彈了個視頻電話。

「小舅舅,哈嘍哈嘍,沒打擾你睡覺吧?」

他這句屬於明知故問的廢話,因為鏡頭裡的陸闕很明顯已經起床在準備早餐了。

陸闕:「如果我在睡覺,現在已經被你吵醒了。」

裴蘊嘿嘿笑了兩聲,想起剛剛打聽到的,故作神秘地問他:「小舅舅,你知道我們家桌上那個花瓶是怎麼來的麼?」

陸闕說不知道。

裴蘊就很有耐心地給他科普一遍結婚紀念日的事:「想不到吧?我爸竟然浪漫到這種程度,開眼了。」

陸闕在那邊思索了一下,問:「那你呢?」

裴蘊:「什麼?」

陸闕:「你喜歡什麼花?」

裴蘊眯起眼睛,玩笑著:「乾嘛,難道陸教授也要一天送我一朵嗎?」

陸闕嗯了一聲:「之前買粉玫瑰是我考慮不周,你喜歡什麼,以後我換一換。」

裴蘊笑容一頓。

明知道陸闕的意思是送粉玫瑰不合適,所以要換一種花,可是聽到這樣的話,他還是忍不住心頭一動。

「原來是這種感覺。」他嘀咕:「難怪女孩子們會那麼喜歡被人送花……」

陸闕:「什麼?」

「沒什麼。」

裴蘊拍拍褲腿站起來:「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花,要不就在我媽花園裡挑一個吧!」

春天是很多花的花期,花園裡各類各樣的花開了不少。

裴蘊把攝像頭調轉對準花叢,跟在裴女士後麵一個人叭叭叭說個不停。

到後來陸闕沒反應,裴思玥先叫停了:「別老纏著你小舅舅念經,我都煩了。就回家待兩天還要這麼粘著,你小舅舅怎麼受的了你。」

「為什麼受不了?我怎樣我小舅舅都受得了。」

說罷將攝像頭轉回來,特別有自信有底氣地問當事人:「是吧小舅舅?」

陸闕:「嗯。」

裴思玥:「小闕你別太慣著他了,他就屬於給點陽光燦爛到底的,小心被他上房揭瓦。」

裴蘊嚷:「南湖錦苑樓上沒瓦,媽您別誣賴我!」

……

車程二十分鍾,目的地是本區最大的商場。

裴蘊深知自己就是個免費苦力加陪逛對象,也不發表什麼對仙女來說無用的意見了,任勞任怨跟在裴女士後麵幫她拎包拎袋。

逛完三層,買了一大堆裙裝配飾化妝品,裴女士總算想起犒勞他這位苦力。

「想要什麼?媽今天心情好,都給你買。」

商場裡有些熱,裴蘊摘了棒球帽拿在手上扇了扇。

他覺得自己最近可能真的缺乏鍛煉了,逛了這麼會兒就覺得好累,喝了一瓶水還是口乾舌燥的,上個電梯都頭暈。

搖頭想說沒什麼想要的,正好他們走過一家男裝店,餘光瞥到櫥窗裡的模特,話音一頓。

裴思玥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想買西裝?」

裴蘊說不是,指著模特身上係的那條領帶:「媽,你有沒有覺得那條領帶很好看?」

裴思玥:「好看是挺好看,不過你用得著?」

裴蘊說:「我用不著,但是我小舅舅用得著啊。」

他走進那家店,盯著模特仔細端詳。

領帶顏色很暗,乍一看是黑色,仔細才能辨認出深藍的色調,上麵有類似細竹葉的不規則暗紋,整體看來沉穩內斂,很符合陸闕的氣質。

而且他觀察過了,他小舅舅的正裝大多是中規中矩的黑色,這樣一條領帶,配哪套都配得起。

裴思玥站在他旁邊,笑眯眯問:「想給你小舅舅買?」

裴蘊點頭:「想。」

住在一起這麼久了,總是陸闕在單方麵照顧他給他買東西,於情於理,他也應該回送一個禮物才行。

裴思玥:「兒子,我問的是你想要什麼,你現在說想要這個用來送小闕,這算不算借花獻佛?」

裴蘊揚眉:「當然不用您花錢,那多沒誠意啊,這個我自己買。」

店裡同時進了幾位顧客,店員有些忙不過來,將那邊一位先生送進試衣間才空出一位來接待他們。

裴思玥直接讓店員帶著裴蘊去了配飾區,讓他多看看挑挑,自己則是留在了服裝區,打算順便給溫先生也挑一套。

裡麵樣式極多,裴蘊一時半會兒挑不出來,就讓店員小姐姐先去接待別人,自己需要幫助了再叫她。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影響太大,他總覺得看過了外麵那條,裡麵這些都隻能算是差強人意,看一圈下來也並沒有找到更合心意的。

要不還是讓他媽進來幫忙看看?

她媽給他爸買了那麼多年的領帶,肯定比他有經驗。

這麼想著,他也這麼做了。

隻是轉身沒走幾步,突如其來的疲軟飛快席卷全身。

他腳軟得踉蹌一下,險些沒能站穩。

配飾區域除了他還有一對中年夫妻,見狀不對,連忙上前詢問:「小同學,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裴蘊等著這陣眩暈過去,想開口說沒事,剛張嘴,胃裡又是一陣抽搐。

他嘶地蹲在地上,一時難受得說不出話。

「肚子疼是嗎?!」

「小同學你是一個人還是有朋友家長在附近?」

「嚴重的話可耽誤不得,要不我們先送你去醫院吧?」

夫妻倆合計著想先扶起他,裴蘊卻在他們動作之前先一步撐著牆站起來。

「謝謝我沒事不用醫院!」

他將帽簷拉下遮住眼睛,飛快扔下這句就倉促往外跑,甚至沒來得及跟裴思玥打一聲招呼。

怪他太蠢太粗心大意,明明剛剛覺得累覺得困,喝水也解不了口乾舌燥時就應該察覺到的!

在商場門口匆匆攔下一輛出租車,他不敢坐副駕,鑽進後坐也盡量靠邊,努力不讓自己出現在司機後視鏡能看見的範圍。

「依山瀾語別墅區,謝謝。」

隨著時間推進,飢餓感越來越嚴重。

有司機在,他不敢直接給陸闕打電話,想要發個消息,卻因為頭暈眼花半天,打不出一行字。

大概是他狀態異常太明顯,司機忍不住頻頻回頭看。

終於在路程過三分之二時,司機忍不住開口:「小帥哥,最近的醫院離這裡就幾條街,要不我直接給你拉過去?多出的路程算我的,不收你錢。」

裴蘊很感動地擠出一句:「不用。」

裴思玥很快打來電話問他怎麼一個人走了,裴蘊隻能含糊其辭告訴她老師臨時布置了線上作業。

怕露餡不敢多說,三兩句便主動掐斷了電話。

離家還有十分鍾車程,他餓得想撓車玻璃。

隻是間隔不過幾秒,他的手機便再次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跳躍著「小舅舅」三個字,是陸闕打來的電話。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誤把那條語序混亂的消息發出去了,而那邊陸闕收到消息隱約察覺不對勁,立刻打回電話想確認他是否無事。

「小蘊,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從電話傳出,入耳一瞬間,裴蘊大腦空白,突然有股強烈的想哭的沖動。

他覺得自己就像在外麵栽了泥坑還碰了腦袋的皮孩子,怕挨罵不敢給家裡打電話,覺得問題不大,還扛得住。

可是一聽到家長的聲音,心理防線就瞬間崩塌,委屈得一根稻草都能把他壓垮。

他握緊手機叫了一聲「小舅舅」,喉嚨澀得難受,三個字裡兩個字都帶了低啞的哭腔。

不想管什麼司機不司機,也不想要什麼麵子不麵子,隻知道自己現在無比需要電話那頭的人能夠立刻出現在他身邊。

「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我快要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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