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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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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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把他拖回房間裡,安置在床上,打電話給私人醫生請教,然後餵他吃了退燒藥,他看起來有些不安,不停地抓她伸過去的手,意識清醒些,又說:「抱歉。」

他這樣,倒有點兒像是電影裡黑暗陰鬱的反派,眉宇間都透著陰沉和偏執。

就連清醒的片刻說的「抱歉」,都帶著幾分壓抑的病嬌氣。

初念卻沒覺得害怕,反而心髒隨著他的力道,緊一下,鬆一下,最後認命地抱住他,想給他多一點安全感。

隻有心疼。

上次他發燒,她也在旁邊,那次他都昏睡過去了,這次燒得不很厲害,意識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看起來卻更可怕。

一直到後半夜,他的燒才退了,大半夜爬起來洗澡,初念一直陪著,就一直待在他房間,這會兒起了身,給他燒熱水,心想,他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爸媽不負責任。

嘉遇還需要他照顧。

他每天麵對那麼多糟心事,都自己扛嗎?

多可憐!

林嘉和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幾乎裸著上半身,抓了件t恤,很快套上了,可初念該看的也都看光了,有些擔憂地說,「體格多好啊,怎麼身體差成這樣。」

病起來讓人心疼。

林嘉和無奈地笑,走過去接過她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也沒有那麼弱。」

燒得久,聲音乾澀到嘶啞,刮著初念的耳膜。

初念細數他的毛病,「失眠,頭疼,易發燒,胃還不好……」

林嘉和沒覺得什麼,都是小毛病,經年累月,早就習慣了,也不怎麼在意,可被她一說,像是得了絕症一樣。

初念還在碎碎念,「我要給你請個營養師,你再也不許吃盒飯了,然後再請個助理,天天盯著你吃飯……」

話說到一半,聲音倏忽沒了。

嘴巴被堵上了。

她本來倚在台子上,站得不直,矮了他一個頭,腦袋還垂著,下巴和脖子四十五度角,垂視地麵,他是忽然繞過來,側頭從下麵親上來的,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初念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吞了口唾沫。

接過好幾次口勿了,初念對他的習慣和喜好早有了解,他喜歡先觸碰,摟月要,摟後頸,然後再進一步,循序漸進,像他的性格,溫和、謹慎。

這樣突然襲擊,還是第一次,甚至帶著點兒侵略性。

他挪步正對著她。

整個人籠罩著她。

初念挺高了,腿長,身材比例好,踩著高跟鞋可以傲視大半男生,可這會兒突然有了一種嬌小玲瓏的錯覺。

大約他太高了,身材也是真的好。

看起來不顯眼,靠近了才能察覺到。

從做練習生開始,他的身材管理就沒失控過。

林嘉和欺身,將她整個壓在台子上,方便接口勿。

綿長繾綣,時間緩長。

初念被親得兩眼閃淚光。

他終於放開她,月匈口起伏著,靠在她肩頭休息,吐了一口月匈口的鬱氣,坦白:「印象裡,每次發燒都沒有好事。

所以後來就很恐懼發燒,也算應激反應的一種吧!沒什麼事,我自己能調整過來。

別擔心,好不好?」

初念怎麼能不擔心,他越是這樣說,初念就越心疼,她甚至想他能夠發發脾氣,發泄出來,總歸是好的,可他這樣的性格,隻會什麼事都往肚子裡咽。

她抱了抱他,悶聲說:「你就不能示示弱,讓我哄哄你?」

林嘉和失笑,尋到她的唇瓣,再次口勿了上去。

「我學學。」

天沒亮,他就走了,初念賴在床上睡懶覺,過了會兒,猛然驚醒,叫了營養粥,自己親自去拿,然後送過去盯著林嘉和喝。

行動力極強地跟靜之打電話,問她有沒有合適的營養師,介紹一個給她。

靜之行動力更強,不到幾分鍾就推了一個過來。

初念捏著手機隔著人群跟他招了下手。

道具組還在清場,布景還在微調,楊子諫開了機在試鏡頭找感覺,演員各自都在對台本,或者躲著獨自找戲感。

林嘉和手裡握著劇本走過來,揉著眉心無奈喝粥,初念本來是想把他叫到偏僻處,可他一見麵就捏了她的手,那毫不避諱的樣子,倒讓初念覺得自己矯情了,於是就稍微躲開了人群,讓他多少墊墊肚子,免得楊子諫拍得起勁,又心血來潮不讓吃午飯。

幾個演員和工作人員不時投過來些微妙的目光,初念已經猜測到,他們在竊竊私語什麼。

——我就說這倆人有貓膩!

——怪不得口碑跌成這樣,楊子諫還堅持用,原來是有人撐月要啊!

——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

「感覺,我就是個罪人。」

初念呢喃,想起來曬圖引發的混亂,再想想一旦被爆出來戀愛,他即將麵對的是什麼,她就頭疼。

林嘉和低聲說著,「別亂想,我處理。」

「嗯。」

初念心不在焉,心裡還是很亂,也想不出來有更好的辦法,可他這樣說,初念總歸是不那麼慌亂了。

「你怎麼遇到什麼都不慌不忙的。」

好像永遠都能冷靜,永遠都是處變不驚的樣子。

看著他,情緒就會不自主地沉澱下來。

林嘉和歪了歪頭,「也沒有,對你就很容易失控。」

失控嗎?

沒有看出來。

林嘉和所謂的失控,也隻是對於他自己來說,他的性格裡有很深沉的一麵,理智占據了絕對上風,加上從小到大的經歷,也就無所謂更糟糕的情況了,生活裡隨時都是爛攤子,隻能保持極致的冷靜,別無他法。

他不是小女孩,沒有機會也不允許自己矯情。

遇到再困難的事,第一反應都是如何去解決這件事,而不是為什麼會發生。

可讓自己真正覺得無能為力崩潰的時候,大多都和她有關,第一次是她九歲時候被綁架,那時候他的人生正走在死胡同裡,初念給了他一點觸動,她就像是一根浮在水麵的稻草,他拚命抓了上去,後來與其說救她,不如說自救,在滿是挫折灰敗看不到未來的生命裡,渴望有一件事是自己做成功的,渴望有一點美好,是自己守得住的。

可是似乎沒救到,他為此痛苦很久,反而也因此冷靜,這世界本來就很殘酷,失去才是常態,能握住的時候就更要珍惜。

但後來得知她還活著,就好像得到了一件失而復得的東西,從絕望裡開出的花,反而更加鮮艷動人。

好像一塊經年的石頭落了地。

那天,他失控口勿了她。

雖然是她先撩撥,最後失控的卻是他。

他不是可以隨時來一段露水情緣的人,因為生活過於艱澀,從小就養成了極強的自製力,對於後果無法把控的事,就不會去輕易開始。

但招惹初念,卻是一時失控。

回到自己房間,抽了很久的煙,捋自己和她的關係,思索和她的可能,得到了沒可能的答案,但第二天看見她破了的唇角,又認命地給她買藥。

第一次覺得,有時候也可以不那麼理智。

那次在露台,他依舊是情緒跌到極點,加上失眠,大腦有一根弦繃得極緊,快要斷掉了。

深夜,睡不著,閉著眼坐在露台思考事情。

她突然出現,很小心地給他蓋毯子,他睜開眼,和她對視,像是在冬夜裡行走,在一片冷和黑中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同樣凍僵卻想給他取暖小動物,仿佛世界都隱去了,隻剩下彼此。

相依為命。

結局又是失控。

最失控的,大概是她被綁架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冷靜異常,大腦再沒有一刻更清醒了,可是她麵色平靜地說著她其實很早就活夠了的時候,內心某處酸軟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下。

整個人像是被撕成了兩半,除了痛苦還有麻木,一瞬間像是被扼住了呼吸。

像被人狠狠地推下了懸崖,她在懸崖邊看著他,眼神冷漠,好似所謂的相依為命,隻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昏迷著,臉色蒼白,像是墜入了深夢,夢裡大約不如意,眉頭緊緊鎖著,閉著眼,哀傷好像也能從眼眶裡透出來。

她在想什麼?

對這個世界感覺到失望嗎?

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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