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卓儀心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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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乾了活以後都挺累的,練武的阿耿和雲晏雖然沒說像榕洋一樣快要睡著了也看著沒什麼精神。

阿耿用兩隻小手捂著茶杯,表情有點呆,眼神木愣愣地沒有焦點。

雲晏趴在冰涼的桌上,臉頰被壓平,無處可去的臉頰肉肉隻能向四周擠,叫他嘴巴說起話來都變得含含糊糊:「阿良,窩餓惹……」

「我去煮麵,這會兒還是吃中午一樣的拌麵吧。」陸芸花扭著脖頸,感覺身上沒有一個地方舒服:「吃完咱們都洗個澡,熱水澡洗完身上就舒服了。」

她掙了點錢以後就拜托桶匠給她箍了兩個大浴桶,餘氏身上沒力氣不能泡澡,兩個桶一個是她的一個是榕洋的。她當時在家選了一間避風保暖的屋子做浴室,平日裡洗澡都在裡麵,婚後也把兩個桶都帶過來了,孩子們正好可以在一起洗。

至於卓儀……嗯……總歸是成婚了,連睡都睡在一張床上,自己的浴桶借給他用用倒是也可以。

卓儀卻搖搖頭拒絕了,他是知道陸芸花是有些小潔癖的,體貼道:「我用熱水舀著沖洗就好,我不大習慣坐浴。」

說完他先起身,伸手撚去陸芸花衣領上的一根枯草,聲音低低的,聽著很溫柔:「我去做,中午我不是做得很好嗎?你放心坐著休息休息罷。」

陸芸花確實許久都沒有這樣高強度做體力工作了,累得不想說話,隻點點頭算是回答。

一家人吃完這頓飯,孩子們在飯後找回幾分活力,圍著在灶火前的陸芸花,和她一起等水開,邊烤火邊聽她繼續講那個許久沒講的武俠故事。

「上次講到汪大俠莫名身亡,死前曾找過劉三……」

前陣子每天晚上都有別的事情聊,白天陸芸花又忙得不可開交,孩子們也有了自己的新玩具,正是愛不釋手的時候,每天除了學字就是玩新玩具,誰都沒顧上繼續之前的故事。

卓儀正在一邊洗碗收拾灶台,餘氏擁著長生坐在輪椅上,因為輪椅座位做得大,邊上擠了一個小小的長生也綽綽有餘。

白巡坐在廚房裡的小桌前也跟著靜靜聽,兩條長腿委委屈屈蜷縮著,姿勢看著不是很舒服,手心裡的小魚聲音輕輕的,像是陸芸花故事的伴奏。呼雷在餘氏腿邊趴著,雙眼閉上似乎睡著了,耳朵卻每次都在聽見什麼響動以後輕動幾下,顯然隻是在假寐。

卓家廚房和它寬闊的院子很相配,看著比陸家的廚房都要大些,不過它裡麵沒有陸家廚房那樣的大桌子和邊櫃,隻有一張小桌和幾個小板凳,看著微微有些局促,一家人坐到一起不擠也不寬鬆,是最舒服的狀態。

卓儀把廚房收拾乾淨以後水也開了,浴桶是每次洗完澡都會清洗乾淨然後白天讓太陽曬著殺菌的,現在隻要拿水把灰塵洗一洗就好。

洗澡間裡陸芸花給孩子們混好水,旁邊還放了大桶純熱水,可以邊洗邊加,這浴桶是照著孩子的高度做的,但陸芸花不放心,還是叫卓儀跟著進去幫忙。

屋裡升了火盆,洗完澡以後也不冷,等陸芸花坐在梳妝台前拿巾子擦頭發的時候天色已全暗下來。

卓儀正坐在床上看書,隻不過看他半天沒翻動書頁的樣子也是在想別的事情。陸芸花見他黑發比往日顏色更深,在燈火下看起來仿佛還帶著水汽,輕輕撇過去一眼,給他扔過去一條巾子。

「擦擦頭發,頭發濕著睡覺不好。」

「嗯。」卓儀好似這才回過神,應了一聲後乖乖拿起巾子擦頭發,整整齊齊梳起的黑發這會兒全部披散下來,那白巾子遮住一些他過於鋒利的眉眼,叫他看起來年紀比往常小了很多。

陸芸花細心地一點點擦頭發,發絲乾後逐漸變得蓬鬆,捧在手裡像是拘著一片絲綢,涼涼的。其實陸芸花早發現整個下午卓儀都有些悶悶,洗碗的時候更是如此,別人都在聽故事,隻他時不時皺皺眉好似在沉思什麼。

但她沒問卓儀在想什麼,反倒先說起契約的事情:「明日去問問租地要多少錢,立了契約我也好把房子什麼的修一修。」

「嗯。」卓儀知道陸芸花是鐵了心這樣,也沒試圖再說什麼改變她的想法,聲音不變,蒙著巾子的頭卻更低了些,手上動作也慢下來,像隻被雨淋濕以後的失落小狗。

陸芸花擦著頭發的手頓了頓,她一直坐在鏡子前背對著他,這會兒又輕輕瞟他幾眼,語氣好似漫不經心地閒聊般問:「今天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感覺你有些不開心。」

不開心?

卓儀不知道是他隱居後變得不善於隱藏表情還是陸芸花感覺太敏銳,他還以為自己掩飾地很好。

他把頭上的巾子拿下來,低著頭沉默一會,手指插進發中,把四散開的發絲都捋到後麵,他露出眉眼,眼中有些憂慮:「我今天知道一件事,因為不確定所以……沒有和你說。」

他輕輕嘆了口氣,向後靠在立起來的枕上,眼睛看著帳子頂,聲音淡淡的:「我們之前說過阿耿的母親,她再嫁以後過得不錯,許久都沒有找阿耿,但是現在她夫家遇上些麻煩,需要一些人支持……而阿耿的父親在世時是個樂善好施之人,幫過的人不知凡幾。」

「……」陸芸花聽著皺起眉,拿著巾子的手指也攥緊了:「你的意思是……阿耿他阿娘可能叫阿耿過去?」

「不是可能。」卓儀聲音添上幾分冷色:「若是這事情屬實,他娘必定會來信叫阿耿過去給那些人看,以此爭取他們的支持,這事情什麼時候不能結束,阿耿什麼時候回不了我們這裡。」

卓儀說著蹙起眉,神色也從冷凝轉為無奈:「倘若阿耿自己不願意回去我還能想辦法拒絕,但你我都知道他的性子,要是他母親在信裡訴幾句苦、說幾句軟話,那孩子便會心軟了,怎麼也會回去的。」

「不是我不願阿耿與他親生母親相處,情理上我也沒有資格拒絕。」卓儀今天話變得很多,可見心裡對這事情確實煩惱:「她要是對阿耿好、因為思念孩子想把阿耿接過去,這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隻是她要借阿耿的勢所以把孩子接過去,卻像是麵對什麼仇人般看他哪裡都不順眼,甚至連對客人半分親熱都沒有,如何能這樣?」

陸芸花心裡也很不舒服,是一種自己當做小寶貝來寵愛的乖小孩被別人欺負、她還沒辦法說什麼的深深的不愉快。但她很明白親生父母對孩子來說是不一樣的,更何況她和這孩子隻相處了這短短時間?

阿耿是個心軟又敏感的孩子,在感情上很猶豫。若是陸芸花或卓儀把自己對他母親的不喜表露在他麵前,想要他接到母親信件以後回絕,他隻會做不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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