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意外和早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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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被卓儀意味深長的表情和話語刺到了,白巡也不是全然厚臉皮的人,甚至說他在外頭一向是高傲又自我的,所以他們在回家路上的後半程愣是沒說話。

白巡到了家裡悶頭進了砌爐子的屋,顯然覺得丟臉。

畢竟他之前是個什麼態度幾個成年人都是能看出來的,當時還一副「明後天我就走」的表現,現在吃了幾天飯倒是好似還要長長久久住下去一樣。

「誰知道陸芸花這個小娘子是這樣的人?」白巡摻著泥漿嘴裡忍不住小聲抱怨起來,這會兒可沒叫「嫂子」,話也不知是在給誰在說:「好你個卓儀,我都是為你出頭呢,到頭來還為之前的事叫我難堪!」

這也就抱怨時候話說重了些,他也知曉卓儀不單單是為了陸芸花如此,現在怕是在叫他「長記性」呢,畢竟從前不知說了多少次要他改一改這性子他都不以為然,這下可算是找到由頭了。

「好似我隻是為了吃食一般……」白巡說著說著也有點說不下去,起身吹了吹碎發算是緩解尷尬:「我也就因為幫裡無事現在有時間想著多和孩子們相處相處罷了,免得後麵忙起來他們記不得我!還有小榕洋,這可是剛和榕洋關係好起來呢……」

聽著倒是在理,不過這話……也不知白巡自己是不是全然相信。

卓儀和往常一樣洗漱過後尋了本書躺回床上,前幾天他都趁著這時間做衣裳,當時趕著做好又不想叫陸芸花看見所以心弦是緊繃著的,這會兒心情放鬆了,手裡拿著的是因為太暗看不清字的,身邊人的呼吸聲就好似突然變得明顯了。

卓儀不自覺轉過臉去看她,天色很暗,這會兒連微弱的月光都消失了,她的身形似乎也被暗淡的夜色模糊了輪廓,隻能瞧見和往常一樣把腦袋埋在被子裡睡得香甜,被子邊緣露出一頭比夜色更濃更黑的長發。

「呼……呼……」

呼吸聲很輕很輕,在卓儀這樣耳力極佳的練武之人聽來卻很明顯,就算這時候昏暗無光的房間裡聽到這樣一個聲音也隻會叫人覺得安心。

她蓋的那一半被子隨著呼吸起伏著,從新婚那天開始他們就共蓋一床被子,誰也說不上有意或是無意,總之兩個人誰也沒說起多拿一床被子出來分著蓋的事情。

卓儀手裡的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在被子上,他就這樣聽著有節奏的呼吸聲,隨著日光一點點掙脫昏暗,一種自長成後就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出現了——一股困意席卷而來,他眼睫微動,似乎也要在這安謐的氛圍中再次睡去。

不知多久以後,陸芸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她微閉著雙眼沒有動作,感覺身邊依舊有一個暖呼呼的熱源散發著熱量。習慣說容易養成也很容易,就她來說,已經在短短幾天習慣了每日起來身邊都有一個人坐著。

「阿卓早,突然想起有個事想問問你,昨晚忘了。」陸芸花的臉還在被子裡,因為被捂著聽起來悶悶的。

……

出乎意料的,坐著的卓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

「?」陸芸花疑惑地從被子裡探出頭去,就見卓儀的手搭在腹部,壓著一本熟悉的書,身子後靠在靠枕上腦袋歪著睡著了。

陸芸花輕輕爬起,伸出手去……捏了捏卓儀的麵頰,這手感在意料之中,一點也不柔軟,甚至說過於緊致導致有點捏不起來……不過他皮膚倒是挺好,什麼護膚品都沒擦過還是滑溜溜的。

「都在床上了不躺著睡反倒坐著睡,你還真是叫人搞不明白。」

就在她的注視中卓儀長而直的眼睫顫動幾下,一雙眼睛還是緊閉著的,臉頰卻一點一點紅了,和昨晚的「西紅柿」比起來不逞多讓。

陸芸花若無其事躺回被窩,好似什麼都沒發現一般「喃喃自語」道:「還想問點事情呢,怎麼睡著了?」

「……」卓儀這下眼睛睜開了,看著陸芸花從被子裡露出來的半張臉,麵上紅暈也一點點退去,眼神逐漸帶上無奈。

他哪裡不知道陸芸花剛剛就發現他醒著?從前第一次見麵還會因為形容不整對著自己臉紅,現在才知道是個喜歡時不時逗弄別人的小娘子,自成婚後再沒見過她臉頰紅紅的樣子!

陸芸花沖著卓儀眨了眨眼,「都是為了你不尷尬」的意思很明顯。

「……」卓儀心裡長長嘆了一口氣,表情還是無奈的,順著她的意思說:「芸花剛剛說什麼?我睡著了沒有聽到。」

「我說,昨天我說給阿耿換湯以後你們兩表情怎麼那麼怪?」陸芸花說著說著皺起眉,有點忐忑的樣子:「可是我說錯了什麼?」

「並非你之過……」卓儀不知道她會問這個,輕鬆和笑意在臉上隱去,半靠回靠枕,沉默一下才接著說道:「我說過阿耿娘親還在吧。」

「嗯。」陸芸花點點頭,心裡有點預感。

卓儀又沉默一下,嘆了口氣:「他阿爹是我的友人,從前比起他阿娘和他更看重……事業,久了他阿娘就對阿耿有些……過於要求。」卓儀說這個詞的時候停頓一下,他是個不會在背後道人是非的人,所以現在也是斟酌著委婉地用了「過於要求」這個詞。

陸芸花本來舒展開的眉毛因為這話漸漸又皺起,一聽就知道這「過於要求」怕是好聽的說法,真實阿耿他阿娘對他的教育和態度有可能是「嚴格」、「嚴苛」甚至是「嚴酷」。

「後麵他阿爹出意外去世,把他托付給我,但我當時有件事情在忙,沒有第一時間趕去……也是我的不是,這一拖就拖到了他母親再嫁,因為阿耿還小,他阿娘隻能帶著他去了那戶人家。」卓儀說著也有點後悔:「阿耿到那裡更是謹慎,我接走時小小一個孩子什麼喜惡都不會說,整個人就和《禮書》裡走出來似的。」

卓儀說到這想起剛把阿耿接來時候的情景也是有些生氣,他能理解阿耿阿娘的心情,因為他的朋友確實是個對家庭不負責的混蛋,但是阿耿總歸是她的孩子,為何要因為大人的事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呢?

「哎……」陸芸花心裡很復雜,她不喜歡這樣的故事,聽著叫人難受。

兩人靜默一陣,陸芸花又嘆了口氣,心裡對阿耿的憐惜和對自己的父母、對所有不負責任的父母的怒火叫她隻覺大清早就不太愉快起來,她一下倒回床鋪,把臉捂進被子想要叫舒服的被窩把這些不快都趕走,悶悶哼道:「總歸阿耿現在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會對他好!」

這可不是空話,早在成婚入戶的時候陸芸花就看了孩子們與卓儀是一戶,她的戶籍並進去以後也和他們成了一戶,不管情理如何,在法律上她現在就是孩子們的「阿娘」。

這戶籍是卓儀隱居前顧晨幫著辦的,有句話叫「師者如父」,他自然就是這幾個孩子的父親。

「嗯。」卓儀麵上表情不自覺重新變得柔軟起來:「孩子們現在都變了許多,皆是你的功勞。」

「……嗯。」陸芸花含含糊糊應了這個誇獎,其實心裡因為這話有點不自在起來,她就是那種「很喜歡說肉麻話叫別人不自在,別人一說肉麻話自己也很容易不自在」的人。

可惜了卓儀不似她那樣惡趣味,隻彎了唇角,體貼沒有揭穿她的這點「不好意思」。

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彎起的唇角又平直了:「芸花,我也有件事與你說。」

他沒有停頓,在陸芸花閃著疑惑的眼神中幾下把事情說完:「白巡生意是水道上的,得了消息,從水道上來的大夫轉道去出現疫病的縣了,一時半會過不來。」

瞧著陸芸花一下坐起,剛剛因為害羞變得亮晶晶的眼睛也染上緊張,卓儀輕輕把手按在她肩上想要安撫她:「芸花莫急,陛下應當會另派大夫來,隻是比原先稍遲些,最多一個多月。」

他頓了頓還是柔聲問:「我瞧著阿娘現在氣色比之前好了,芸花為何……如此心神不寧?」

「……我亦不知,心裡就是很不安。」陸芸花喃喃道,心裡不自覺焦躁起來,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心神不寧,明明不管誰看餘氏都覺得她已經在好轉了,但她……就是愈發心慌意亂。

「沒關係……」感覺卓儀按在肩膀上手緊了緊似是想說什麼,陸芸花反倒先開口了。

「應當是我想的太多。」她深呼吸一下趕走那些負麵情緒,穩穩心神露出一個笑:「想來新大夫也很快就能來,就這一個月能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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