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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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散散, 六個人,除去兩個青壯與一個女子外,皆風燭殘年。

左玉望著眼前這幾個外祖家的老仆,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

宰相門前七品官, 堂堂潞國公家的家生子竟是過得這般淒慘。什麼叫人走茶涼?這便是了。

劉伯告訴左玉,她父親倒也不曾刻薄他們, 給的月錢比旁人高許多。但張氏不想他們留下, 總作梗,拿左玉姐弟倆威脅他們,不但想法克扣他們的工錢,還克扣他們的夥食。

每年開庫房檢查, 張氏都會跟著過來, 說是幫著打點,實則是來警告他們的。

他們想法暗示了左林, 可沒多久就從其他仆人那兒聽到了姐弟倆茹素的事, 這讓他們不敢再有動作。

姐弟倆身體都不怎麼好,經不起張氏這般折騰, 他們真怕兩個小主人就這樣沒了, 便也隻能忍著了。

左玉聽完這些, 覺得拳頭都硬了!張氏為了讓自己兒子繼承家業,不光是想磋磨死原主姐弟倆, 還打算將她身邊能依靠的人都磋磨死!

拿著原主姐弟倆性命作威脅, 不得不說, 她這一招比什麼都靈!

「我那裡做事的人還是少。」

左玉看著眼前的六個人, 心裡盤算了起來。

除去劉伯外, 剩下的劉遠名義上為劉家奴, 但其實他是上過戰場的, 且是給外祖牽馬的。如今看來,外祖的安排還是好的,這個人帶著家人一守就這多年,不光有勇,還很忠心。

左玉如今有兩個莊子了,正好也需要外麵做事的人。既如此,眼前這幾個人便是最好的選擇。

左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劉伯沉思了下,道:「老奴雖已風燭殘年,但隻要姑娘用得上老奴,老奴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替姑娘將事辦好!」

劉遠也立刻表示,「隻要姑娘用得上老奴,奴萬死不辭!」

劉遠的老婆錢氏也立刻帶著兩兒子和女兒福身,表示願意效忠左玉。

為了守住左玉姐弟應得的遺產,劉遠的兩個兒子和女兒都超過二十歲了,至今都未娶妻嫁人。

左玉看著已經把頭發梳起的劉芙蓉,垂下眼,道:「我那隻有三個丫頭,芙蓉你以後就我那屋做事吧。」

劉芙蓉福了福身,道:「唯,奴婢都聽主子的。」

r /左玉愣了下,便笑了,點頭道:「懂規矩,守禮數,旁人才尋不到咱們的茬兒。錢嬤嬤,我那還缺個管事嬤嬤,李姑姑雖然勤快,但到底不懂大宅門裡人事往來的門道。您也隨我去五進院,幫著我指點下我那屋子的人吧。」

「多謝姑娘!」

「劉伯,遠叔,陛下賜了我莊子,如今父親又將娘的嫁妝給我打理了。我一個女子也不能總往外跑,以後你們就負責農莊與鋪子的事。」

「唯,聽大姑娘令!」

左玉笑笑,道:「你們且收拾下,我這便去跟父親說,也不要住這兒了,我給你們尋個地方,離我近些。」

「姑娘,不可啊!」

劉伯道:「奴等還是要住這兒的,萬一嫁妝有失怎麼辦?」

左玉道:「劉伯莫憂,我會喊母親父親過來,當著他們的麵清點嫁妝,然後所有東西貼上封條,讓母親派人看守此處……」

她說到這裡便是揚起唇,冷冷笑了聲,「你們在此受苦受累這多年,也該換換人值守了!」

左玉出了西跨院,那些嫁妝也沒再去看了。讓劉伯將東西都看好,明日她要當著左林與張氏的麵清點。

路過四進院時,她停下了腳步,想了想,便朝院子裡走去。

有個問題她張氏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將原主身邊人弄走的?到底是為了利益還是跟劉伯他們一樣,是受了脅迫?

這個問題對她而言不重要,但對原主很重要。那個獎勵已提示了她,原主很可能還活著,所以,這個問題很重要。

如果所有人都是為利益而走,那原主真得太慘了。

走到院子門口,負責看守的仆人向她行禮後,便放她進去。

院子內的花木在冬日淩冽的寒風裡早已不負春日的燦爛,唯有牆角幾枝寒梅還崛起地昂著頭,迎著寒風綻放。

她上前幾步,門外的婢女見她來了,忙跑過來行禮。言語間已不復當初的輕慢,恭敬間甚至有畏懼流出。

左玉沖她點點頭,問道:「母親可好?吃得可香,睡得可好?」

「讓大姑娘憂心了。夫人胃口尚可,亦能安睡。近日夫人深感自己行事不妥,如今都在苦讀聖人書。」

說著便向屋裡的方向看去,似暗示左玉去看一般。

br /左玉繞過她,走近了些,見窗紙上透出長長的影子,倒是愣了下。

隨即便快步上前,一腳踢開門,大喊道:「母親,不要!」

張氏抬起頭,隻見那一條烏發被編成了長長的辮子,一條繩子將頭發紮起掛到了梁上。

「……」

左玉看到窗紙上的投影後,心裡好奇,這張氏不會真苦讀到這個地步吧?所以故意將這長影解讀成張氏要自盡的樣子,直接破門看個究竟。

這一看,好嘛,真在讀書,都開始頭懸梁了吶!

「母親?」

她故作驚疑,「是,是在讀書?」

「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麼?」

張氏眼下有著大大的烏青,容色十分憔悴。

「我,我以為母親……」

「不會的,我怎會做那種事?」

張氏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說話語氣都柔和了。

「既然來了,就陪我坐坐吧。來人,去將我那些點心拿來,玫瑰凍多拿些,玉兒愛吃這個。」

「母親,為何要頭懸梁?」

左玉倒真有些困惑。別告訴她,張氏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真心悔改了?

張氏嘆氣,眼含憂思,「我這次闖了這大的禍,夫君隻勒令我不許出門已是寬厚。我若再不知趣,那也對不起左家當家主母這個身份了。

這些日子,我思來想去的,我這一樁樁事做的之所以不體麵,概因我讀的書太少了。不知禮,就不會做人。玉兒啊,我以前是私心太重了,對你們不好……現在我都想明白了,看書果然是有用的……」

左玉低下頭,沒接她話說下去,隻道:「母親,都過去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是女兒尚有一事,想問問母親。」

「你說。隻要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當初我身邊伺候的那些人,當真是回外祖家去了嗎?連奶嬤嬤都是嗎?」

「倒也不全是自己想走的。」

左玉詫異地抬頭,被張氏這句實誠之語驚到了。

講真,這句就是試探。

張氏搖搖頭,「有幾個是被我趕走的。玉兒,你不記得了嗎?你弟弟一歲時發了場疹,後來查出來是先頭大娘子留下的人伺候不用心,你父親生了氣,說了氣話,要讓他們回你外祖家。這幾人心裡害怕,又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便順勢走了。」

「哦?是這樣嗎?」

左玉露出難過的表情,「就因為這個就走了嗎?這與叛主有什麼區別?」

「是啊。這等人府裡哪裡能留他們?叛主這等事也是會傳染的。我稍稍試探,發現剩下的那幾個也不安份,聽說我左家願給錢,便高高興興拿了錢走了。唉,玉兒,你也莫難過,這人啊總是往高處走的,與這等不忠不義的生氣,那是對不起自己。」

「母親說的是。」

左玉點頭,「女兒受教了。」

說話間,眼睛便紅了,似是要哭。

張氏心裡得意。果然讀書是有用的,同樣是撒謊,但看了聖人書後再撒謊果是不同,這左玉竟是信了,難過得都要哭了呢!

好,不枉她日夜苦讀,甚至還頭懸梁了呢!

左玉想哭是真的,但不是傷心,而是高興。

因為她知道,那些人真得是被張氏用手段脅迫走的。他們都是忠心的人,他們都是為了保護原主姐弟而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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