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見麵(1 / 2)
景歡平日裡的吃食並非從安王府公中出,而是景家上下打點。王妃最不待見的就是景歡,舍不得為她出一錢銀子。
王府裡的人習以為常,昨日剛從顧府回來,顧夫人午時就令人送來了一對玉鐲。
玉鐲是托安王的人送進王府,縱做的謹慎,依舊被人知道。
顧家是什麼家世,顧錚是戶部侍郎,六部裡的肥缺,顧家不缺銀子,多少姑娘擠破腦袋都想嫁進去。
八姑娘在母親處得知消息後,特地拉著二房的七姑娘□□淑去景歡處打聽消息。
景歡住的偏僻,在西邊的音書閣,靠著妾室的院落。
走到院門外就聽到了院子裡的琴聲歌聲,兩人對視一眼,八姑娘心裡酸得要命,「她是不是為了勾搭顧大公子特地學這些下三濫的勾當?」
七姑娘笑笑不語,沉默附和傻妹妹的話。
門口的婢女早就見到兩人了,忙迎了出去,笑道:「隔壁三位姨娘找我家姑娘聽曲,二位姑娘要聽一聽嗎?」
八姑娘露出厭惡,拿著帕子捂住眼睛,「那不去了、不去了。告訴你家姑娘,離那些姨娘遠一些,好的不學,盡學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彈琴也就罷了,哪家姑娘還會唱歌?」
七姑娘悄悄扯著妹妹的衣裳,「明日再來。」
八姑娘不大高興,翹著嘴巴,臨走還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七姐姐,你我還是少來為好。」
門口婆子裝作沒有聽見,等人走遠了,砰地一聲將門關上,「瘟神!」
兩個小姑娘心裡酸,景歡隔著門就聞到了,顧家這門親事,身後幾位姨娘依舊在研究著曲譜,「九歡啊,你說這裡如何收音?」
「不知道,你們自己想,我要去見世子。」景歡乏了,她讓綠杳收拾一番,自己悄悄去見阿舅。
這麼多年來,她去找世子,早就成了習慣。她不懂病,根據世子頭頂上的泡泡多少來判定他近日是否會身子不適。
景歡忙著,安王卻在小榭裡與兒子說話。
「顧家的親事,你若覺得可以,就定親。」安王品著茶,低眸看了一眼清澈的茶水,「冬白?你哪裡來的好茶。」
冬白一金一兩,有價無市,每年都會先給皇帝送去,剩下無幾。
徐安宜躺在躺椅上,月白色長袍顯得肌膚雪白,麵如冠玉,月要間懸著一枚銀色香球,香氣陣陣。安王見他不語,不悅道:「要不是你母親動了景家的銀子,為父才懶得給她說親。」
「顧家不成。」徐安宜拒絕了。
安王一噎,給自己灌了口茶,「顧家那個小子哪裡不成?你沒見過顧家公子,對方相貌好,潔身如玉,還是個愛惜人的性子。」
「顧家不成。」徐安宜重復一句。
前世裡顧家敗落了,顧和宜陰險,為振興顧家,不折手段,絕非好人。
「你說句人話,什麼叫不成?顧家和景歡是什麼關係,你心知肚明。」安王將茶杯往桌上一撩,哐當一聲,語氣不善。
徐安宜重復道:「顧家不成。景歡是兒子帶進王府的,景家也是兒子在打理,她要嫁給誰,兒子說了算。」
「你和我強是不是?」安王瞪大了眼睛,不悅道。
「父王,您覺得母親會同意這麼好的一門親事給她?就算定親了,要上花轎,她也能給您將新娘換了。」
安王臉色青了,「她敢。」
徐安宜闔上眸子,輕笑道:「您敢納妾,她就敢讓您沒臉。」
安王嘆了口氣,他能做的就隻有給景歡找個可靠的夫婿,顧家家世好,顧和宜人品好,這麼好的人家,就是景歡最好的選擇。
論家世,顧家娶景歡,是低嫁了,到時整個景家做陪嫁,又有他的照拂,必然是不難的。
「顧和宜十八,自幼聰慧過人,博學多才,明年科考必中。這個時候定下就是搶先一步,倘若明年考中了,就晚了。這麼好人家,你不想,你想將景歡嫁給誰?」
「九歡想要招婿入贅。」
「入贅……」安王吃驚,想起景歡母親的性子要強,景歡倒也隨了,他擺手道:「不成,就顧家。別說了,越說越煩躁。」
徐安宜不再勸,唇角勾出一絲笑。
安王走了半刻鍾,景歡的小腦袋探進窗戶裡,軟綿綿地喊了一句:「阿舅。」
徐安宜驀地睜開眼睛,眼內的光亮了,語氣生硬:「來做甚?」
「阿舅,我昨日見了顧家夫人和老夫人,我想、我想見一見顧和宜?」景歡試著窗戶高低,瞧著外間沒有人,兩手一撐,直接翻過去,穩穩地地落在地上。
徐安宜眼內的笑意深了些,「見他做甚?」
陰險狡詐的小人!憑著景歡小白兔的性子,必然是鬥不過的。
他細想,景歡湊到他的跟前嗅了嗅,「阿舅,我昨日給你的香用了嗎?」
「你見顧和宜做甚?」徐安宜感知到炙熱的呼吸,心口陡然劇烈跳動,「你靠這麼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