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入贅(1 / 2)
景歡自懂事起就能見到不同顏色的泡泡,這麼多年前發現些秘密。頭頂上的泡泡顏色代表不同的欲望,而多少則代表近日是否順遂。
周元武頭頂上的泡泡因世子的咳嗽聲而有變化,可見他的『災禍』是與世子有關的。
幾聲咳嗽讓王妃也跟著緊張起來,王妃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日裡聽話懂事,她心疼得不行。
「怎麼出來了,有事讓下人說一聲就成。」王妃自己過去攙扶兒子。
「母親說笑了,我還能走動,就多走幾步。」
世子跨過門檻,外間一縷光在他身後落下,驅散了他身上病弱的氣質。
景歡站在他的身側,恰見到世子一截脖頸上,肌膚蒼白羸弱不說,還能看見細小的青色血管。
世子病得太重了。
徐令宜邁過門檻,目光掃過景歡,一身華麗的海棠裙,濯濯而不妖,神色瞧著老成,不像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世子與王妃一道落座,周元武不敢坐,乾巴巴地站在原地,景歡瞧見世子就覺得親切,大膽地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下來。
好像是有故事看的。
世子與王妃說話,說了一盞茶的時間,周元武額頭上落了豆大的汗珠,他時不時地伸手去擦。
徐安宜品茶,低眸聽著母親的話,眸色如燃起的幽幽鬼火。
王妃重復說著大夫的話,叮囑兒子愛惜身子,最後嘆了一句:「也不知我這輩子可還有孫子抱。」
一直低眸的徐安宜抬眸,看了一眼景歡,旋即,低下雙眸。
景歡被他幽幽一眼看得心中發怵,一雙澄澈的眼眸猶如一池春水。
周元武看著景歡,有片刻的失神,景家這個孤女,竟有傾城之姿。
他盯著景歡,感覺一道陰冷的光,轉首去看,卻見世子看著他,自己立即不寒而栗。
屋內氣氛過於詭異,周元武更是渾身顫栗,悄悄後退兩步,朝著王妃與世子行禮:「王妃、世子,我先回府去了。」
「慢著。」景歡驀地出聲,昳麗的眉眼漾過一陣風,溫潤了眼睫。
王妃皺眉,不高興,「景歡想說什麼?」
「沒什麼事,想問問周公子如何處置我那個婢女落日。」景歡巧笑。
風入屋內,吹動長發,亦可聽見徐安宜輕微的咳嗽聲,他生得清俊不凡,咳嗽似一道繩子將他綁了起來,生生榨乾他的氣力。
咳嗽過後,他輕聲細語,道:「落日已經死了。」
景歡愣了,「你、你殺了她,好狠毒的心。」
小姑娘害怕了,前日還活生生的人,好端端就沒了。她氣恨,溫軟的眉眼擰起一絲不悅,「周元武,你自己撲向她的,又來殺她,是何用心。說到底,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王妃皺眉,放下手中的茶杯,「不過一賤婢罷了,你作何這麼激動。」
「那是您送給景歡的婢女,七八年的歲月,難道我不能多問一句?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景歡不能嫁。」景歡抓住機會,陡然強硬起來,聲淚俱下,「前日周家的人來給她收拾行囊,我還以為周家仁慈,讓婆子跟去開口,見她好端端進了周家的門才回王府。今日怎地說沒了就沒了。」
徐安宜輕笑,感覺一股氣血翻湧,伸手捂住唇,生生將咳嗽壓了回去,裝作若無其事。
景歡生氣,一雙眼睛就透露她的情緒,小扇纖細的睫毛正在微微發抖。他笑了,慣會順著梯子爬,比起前世聰明多了。
「好了,死了就死了,你嚷什麼。」王妃不高興,被晚輩忤逆,她哪裡還有麵子。
她看著乾站著一句話都不說的娘家侄孫,「啞巴了,同她解釋。」
周元武就像話本子被人點穴一般,立即動了起來,「回稟王妃,她是自己落水的。」
「自己落水?」景歡不肯退讓,「如何證明是他落水。」
「說了落水就是落水,你哪裡來的質疑。」王府沒有耐心了,「一樁小事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景歡,你的規矩呢?」
景歡心沉了又沉,王妃霸道不講理,頭頂上冒著黑色的泡泡,對她厭惡至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