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原來我才是主角(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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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繡很快說完了上一世在冥府的事情,這段見聞果然讓閻王從中品出了許多的味道,於是他也明白了,這個修士真正想拿來做交易的東西。

但這哪裡是生意?

這明明是一場賭局,是要他將地府全壓上的賭局。

他終於明白蘇明繡身上的氣運為什麼會這樣差勁,因為她已經被天道舍棄,若是他們此舉失敗,要賠上的東西實在太多——而他,不願讓地府給氣數同樣到盡頭的魔淵陪葬。

若是今天他替蘇明繡解了身上的金蟾聖蠱,來日就必定要被天道當對立麵打壓……按說這樣風險大的交易,他是不喜歡的。

可是閻王眯了眯眼睛,不知看到多久以前的過往,金色眼瞳略微失神,連忘川水泡的茶香,都引不回他的神采。

但蘇明繡沒有打擾他,她也知道這是一場豪賭,而且地府本不必上這趟危險的車,可是她心知自己給出的籌碼,實在很誘惑。

若是能毀滅當今的天道,那麼,日後九洲規則,由誰來定?

身為冥界,卻隻能掌控凡人的輪回,地府除卻閻王一個光杆司令,沒有任何可用之材,這裡仿佛時間停滯,但這正是最恐怖的地方,這讓地府變得像是下一個魔淵,下一個沒有未來的地方。

但奸商不愧是奸商,雖然已經被蘇明繡的新故事打動,但對他來說,這是下一個交易的內容——

現在麼。

閻王略帶嫌棄地上下看了看蘇明繡,在看到她靈台裡那一柄靈劍之後,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嫌棄。果然,隻有劍修才會渾身上下窮得叮當響,一點其他能拿得出手的絕世寶物都沒有。

「若非已生的劍靈有些意思,就你這靈劍我都看不上。」他隨意地擺了擺手,對蘇明繡說道,「這是最低的價格。」

言外之意,若是連這靈劍都不願意拿來換,就讓蘇明繡打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歲意歡看起來很想阻止她,被蘇明繡抬手給按住了,旋即,她將自己的靈劍從靈台中喚出,讓縮小的劍在掌心轉了轉,明明已經看穿了閻王這筆看似虧本的生意裡已經明確能收獲的這聖蠱,但沒辦法,對待合作者,確實應該先給點誠意。

她將自己的印記從依依不舍的靈劍上抹去。

-

等那金蟬聖蠱取出時,果然,先前進入皮肉時偽裝成的蜘蛛模樣早就消失不見。灰衫閻王略顯滿意地讓它陷入沉睡,順便和蘇明繡的靈劍一起收下。

他沒有請麵前這兩位喝茶,始終自斟自飲,而完成這筆交易之後,關於天道、關於後續的事情,他隻字不提。

蘇明繡也沒有再提的意思,像是隱約已經達成默契,臨走之前,蘇明繡朝著那忘川河畔上四散的迷霧看了一眼,見到遠處散發著晶瑩光芒,看著隻是一普通水車的所在——

那就是『萬世輪回』。

「別看了,」閻王以為她還圖上一世那通天的修為,很沒耐心地對她做出驅趕的動作,「那個的價格,你付不起。」所以吝嗇的他絕不可能讓蘇明繡再次進入其中修煉。

恰在這時,蘇明繡想到上一世自己進入其中談的價格,幾乎把她在劍宗的好幾條靈脈都給掏空,於是試探著開口,「不就是靈石嗎?」

閻王:「……?」

他看上去很想把這個用三倆臭錢羞辱自己的蘇明繡一腳踹進忘川河裡。

「你把天生靈器當什麼了?」閻王很沒包袱地翻了個白眼,目光從她身上挪開,轉而看向始終在旁邊陪伴作配的歲意歡,「能開這萬世金輪的,需有承載九洲凡靈所有命運的覺悟,非世間大仁者不可為。就是凡間皇帝都難千古出一心懷天才的仁君,就你這種隻修己道的修士,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蘇明繡也意識到他的目光在歲意歡的身上。

那雙金色的眼瞳比之前更亮了,像是在窺虛空中的某物,片刻後,閻王勾了下唇角,「原來如此,這位魔淵的新尊主,確實有意思。」

他忽然改了主意,對蘇明繡說道,「若是她拿這七情六欲來換,再給我一根這落滿魔族血咒、無數禁術浸潤骨髓的肋骨,我就為你再開一次萬世金輪,如何?」

-

「蘇明繡?」

「蘇明繡!」

黑石塢,那間晦暗的房間裡。

歲意歡看著從回來之後就不太正常的人,忍無可忍地提高聲音喚她。而今高高在上的魔尊被修士壓在床榻間,甚至連整齊的衣裳都被撕開,露出了一片雪白晃眼的肌膚。用盡了力氣都無法阻止,實在沒有辦法,她隻好拉住蘇明繡脖頸間的黑色項圈,「你清醒一點!」

周圍作裝飾的那些黑色的紗簾早就被兩人回來時拉拉扯扯的動作弄亂,有的從頂上被扯下來一半,有的乾脆成為了發皺的地毯。

現在是什麼時候?

這人……怎麼還惦記著這種事情?

她既不敢用魔力操控對方,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讓人停下,而今看見那雙黑色的眼睛與自己對視,下意識鬆了一口氣,緩和了語氣,「你……」

但話還沒說完。

嘴唇就被堵住了。

對方的動作格外迫切,所以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歲意歡甚至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她拆了吃下去,本來沒有血色的麵頰也變得緋紅,但並非羞赧,隻是憋的。她隱約感覺到蘇明繡非常不安,好像隻有從這種親密的事情裡獲得安全感,所以呼吸起伏落下,許久之後,她難得放棄掙紮,主動地張開手,環住身上人的月要背,很艱澀地安撫道:

「……沒事了。」

她其實是猜到了的。

猜到蘇明繡口中所謂的上一世,對方是怎麼進入那萬世輪回裡修煉的。蘇明繡身上沒有閻王所要的東西,所以……是自己給了足夠交易的條件。

「都過去了……」

她這樣說著。畢竟這一次,蘇明繡沒有答應閻王的交換條件。

可是——

「過去了?」

壓在她身上的人聽見這句話,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閃爍著,卻好像要翻滾出更大的浪花來。歲意歡以為這件事帶給她的痛苦隻有曾經的不知,可是對蘇明繡來說,她卻感覺自己的心髒在一片片地被淩遲。

真的過去了嗎?

上一世,她曾經一次又一次地忘記這個人,然後一次次站在對方支付的代價上,以為自己是獨自攀上的巔峰。後來,又一無所知地在對方以神魂為代價才挽回的那些世界裡,以為又是憑借自己的力量,才鬥贏了天道。即便時光回溯,她也沒能改變歲意歡的命運,仍舊讓對方承載了如此多的痛苦……

閻王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落滿魔族血咒,無數禁術浸潤骨髓」……每天在無奈麵對她的人,時時刻刻都承受著這樣的痛苦。如果半年前,蘇明繡能早一些察覺到對方的計劃,歲意歡不會變成這樣。

初見時那隻高傲地從天外飛來,落進她眼中的鳳凰,正因她的看護不周,如今羽毛褪色,骨頭裡纏滿詛咒,而她什麼也不知道,還要讓對方給出足夠的信任。

她真的配得起這樣的愛嗎?

關於那個鬼魂與蛟龍的故事仍舊在腦海中回憶,蘇明繡忍不住地想,那時候在黑石塢裡受了傷的人是怎麼強撐著、一路找到黃泉的?又是怎麼樣在那裡給出了自己這一生所有的七情六欲,又生挖出一根肋骨,像是破爛空洞的玩偶,從冥界走回魔淵的呢?

曾經有個人上窮碧落下黃泉地找她的蹤影,為她剖出身體裡那些僅剩的情緒,從此再感受不到痛苦、也不會有幸福。這個即便落入魔淵,也依然有修士正氣的小姑娘在承受了如此多的苦難後,本來還有機會回到九洲的日光之下,可是連七情六欲都不剩的她,再也回不了人間了。

在看到閻王那雙金色眼瞳,看到地府那些飄盪的鬼魂時,她是怎麼想的?

怎麼樣才會幻化出那樣的執念?

是因為知曉自己會忘掉關於她的所有情緒,所以才會有那麼一刻,希望她們倆之間可以有另一種形式的永恆?

蘇明繡不敢再去猜,因為每個猜測都讓她五髒六腑都發疼,她忽然停了動作,隻抱著人,腦袋埋首在歲意歡的頸間,聲音喑啞著說: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是她不值得信任嗎,那麼多痛苦的時刻,她一次也不知道。

「你有多痛,你現在有多疼,可以告訴我嗎?我怎麼才能與你這分分秒秒遭受的煎熬感同身受……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去做……」她喃喃地重復。歲意歡感覺到更灼熱的力度,滴落在自己的頸側肌膚上,像是滾燙的火,一簇簇落進肩頭衣衫裡。

那些灼熱的溫度裡,都是她不敢太過放肆去觸碰的愛。

她側過頭,淡色的唇張了張,最後也隻是用很輕的聲音,安慰似的回答蘇明繡,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好受一些。

蘇明繡聽見她的小姑娘小聲地說:

「我是你的玫瑰,玫瑰是不會痛的。」

這個傻子,草木學還是一如既往地爛,以為這樣說蘇明繡就不會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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