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原來我才是主角(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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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妙妙的師父、雪寒長老從裡麵跟著走出來,雖然她並不掌管懲戒弟子的執法堂,但是她看到蘇明繡的神情,多少也猜到了她跟這個羌山派的小弟子可能認識,於是隻能嘆氣般地勸了她一句:

「魔族已經許久未在九洲大陸出現了,若非我們百花宗還留有那一星半點的記載,或許死在院落裡的弟子就會這樣不明不白……那絕對是魔族的攻擊手段,明繡,我知你素來心善,但此事自有宗門長老調查,結論出來之前,你莫要牽扯其中。」

她的神情很溫和,但眼中含著無法描述的無奈,像是很多話想說,卻最終隻能至於一句善意的提醒,「別讓你師父失望。」

——失望?

蘇明繡對上她清泠泠的雙眸,忽然想起上一世,在得知宗門毀滅真相的時候,這位長老露出的哀絕模樣,她至死都無法相信,從小與自己一同在宗門長大、又歷經這諸多風雨的師姐會變成……魔。

那一瞬間,自責、震撼、愧疚……諸多無法相容的情緒都擠進了她的世界裡,甚至到死時,眸子裡都還停留著這些情緒。

但這些注定是蘇明繡無法說出來的,麵對這個平日在宗門多少還照拂自己的長老,她隻是抿了抿唇,給了個比風還輕的笑容,「多謝長老提點。」

然後她在一炷香內就扌莫清了執法堂禁牢關押犯人的地方。

-

歲意歡覺得腦海裡昏昏沉沉的。

她總是夢到滾燙的火海,舉目望去,諸多破碎的畫麵拚湊在一起,可她的視線卻被烈火燎原的黑煙遮蔽,什麼都看不清楚,最後竟定格在今晨死去的家仆身上。

她好像看到了對方是怎麼失去生命力,又是如何在垂死之際掙紮的,那動作離她太近,以至於……歲意歡總覺得對方最後眼中求生的渴望是沖著自己而來的。

可是怎麼會!

微涼的溫度觸碰到她額頭,將她從這無邊火海的噩夢裡驚醒,雙手都被吊在山壁上,渾身體重都被拴著纖細手腕的鐵鏈支撐,紅衣都變得有些髒汙的女修迷茫地睜開眼睛,她才發現觸碰自己的不是已死的家仆求生的指尖,而是……冷艷的女人試探她體溫的動作。

鐵鏈當啷啷地,發出了掙紮的脆響。

歲意歡動了動唇,想問蘇明繡為何會在這裡,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對方肯定是違背了宗門的規定,於是隻張了張唇,無聲說:「走……」快走。

因不敢貿然將靈力輸送到她體內,蘇明繡隻好把那些治療內傷、外傷的丹藥都餵進她的嘴裡,同時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噓,別怕,我會救你的。」

救她……?

歲意歡自早晨被百花宗的人帶走盤問時,滿心都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可是自從進了這個禁牢,沒有任何人對她用刑,她卻總被那夢魘籠罩,一遍又一遍,反反復復,到後麵,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奪走家仆生命的快意。

昨夜睡下之後就失去了所有記憶,一覺沉沉,但醒來時卻覺頭疼欲裂,直到被百花宗的弟子們帶走,又被他們的長老堂審問——

她永遠記得,麵對那可以測謊的寶物,她反復說起「不是我殺的」、「我不可能殺死從家裡帶來的人」時,寶物發出的紅色光芒,判定她所說皆為謊言。

歲意歡的神情實在變化太大,甚至整個人看起來都備受打擊,蘇明繡無法忽略她的情況,隻能小聲地問她,「從昨夜我們分開後到現在,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仔細跟我說一說。」

其實吃下她給的丹藥,歲意歡並沒有覺得自己情況好轉,但想到蘇明繡至今都還毫無保留地信任她,心中感動不已,強撐著精神給她說自己的所有狀況,因為斷斷續續、沒什麼力氣,蘇明繡甚至還從芥子袋裡拿出了從膳房順走的食物,雖然味道很難吃,但在這種時候,確實是堪比良藥的好物了。

她掰著糕點一點點給歲意歡餵,又拿出那些靈花花露給她解渴,聽見對方困惑地、又有些迷茫地說出最後一句:「……我現在隻覺得,我好像真的很可疑,像是被那魔族附身一樣,總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做出那些奪人性命的恐怖事情……蘇道友,你走吧,你快走,無論如何,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甚至害怕自己真的失了神智,將這個好不容易認識的朋友也殺害。

可聽見她的話,蘇明繡隻是很溫柔、又繾綣地撫扌莫著她的側臉,甚至還幫她將有些亂的發絲一縷縷整理妥當,「真正的魔族,從不會後悔這些嗜血與殺戮,你並非魔,而是人。」

哪有這麼笨的魔?

她這聲音如劃破霧靄的光,又似撥開雲霧的虹,並無金石之音,卻奇藝地撫平了歲意歡的慌亂和不安。

「我會救你出去。」蘇明繡說,「不要留在這裡了,離開百花宗,就立即回到羌山派,去看你閉關的爹傷勢究竟好得如何了。日後若有緣分,我便去找你,與你同遊九洲,為你補上錯過學會的見聞。」

她知道葉清柏的手段,從不憚死去更多的螻蟻,歲意歡唯有兩個下場,一個是死亡,一個是比死更慘——若葉清柏不殺她,隻能證明她要利用這人去做更可怕的事。

蘇明繡絕不容許這種可能發生。

直到這時,歲意歡這被灼燒過的大腦似乎才後知後覺,那些巡邏的弟子、該被啟用的陣法,竟然都毫無蹤跡,而麵對這毫不猶豫相信自己,甚至一腔孤勇要馬上救自己出去的百花宗大師姐,她不由睜大了眼睛:「你……做了什麼?」

蘇明繡剛扌莫到她手腕上的鐵鎖,被這話問得一頓,然而就是這一頓,禁牢外也響起冷淡的重復問話:

「是啊,你做了什麼?」

-

一刻鍾前,百花宗。

蕭星瑋因為被宣嬋纏得煩不勝煩,所以打算找個安靜的地方練劍,誰知道百花宗的令牌忽然失去指引作用,他們倆一路糾纏到後山,驚動了巡邏弟子們,隨後又引得長老們都發現後山裡那座宛若空墳的異樣。

再然後,長老懷疑他們倆也跟魔族有牽扯,本想將他們也抓起來,但畢竟一個是劍宗新一代魁首,一個是合歡宗內門弟子,宣嬋本就傲氣,自然不服百花宗管教,當即不管不顧地亮出法器,結果無意間又放出了師父給她的元嬰一擊——

攻擊被月見長老彈開,朝著天邊沖去,本該打在護山大陣上,誰知竟然直沖天際,許久之後反向墜落,砸了立春堂後的宗主山頭。

雪寒長老見狀,臉色立刻變了,完全沒料到追兩個外派弟子不守規矩竟然牽扯出這麼多,為何百花宗的護山大陣竟如篩子一般,什麼攻擊都擋不住?

護山大陣是事關宗門的大事,還有宣嬋同蕭星瑋這兩個莫名闖進後山、還堅持說那空墳同他們無關,並且身份又不簡單的外派弟子,長老們一個頭兩個大,尤其是在他們紛紛拍碎了傳訊符,要讓宗門主持公道之後,他們自然不能將這兩個燙手山芋也跟歲意歡一樣壓到禁牢。

兩方人馬都僵持了。

此刻。

蘇明繡聽見禁牢外的動靜,當看見對方的身影踏入這狹窄天地內時,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訝異,「弟子拜見師父。」

連那點敬禮的麵子功夫都不做了。

來人正是葉清柏。

比起在長老們跟前那善於聆聽、開明又溫和的模樣,還有從前對蘇明繡的教導並不耐心、甚至可以說是漠然的模樣,此刻的葉清柏眼中卻露出興趣來,像是翱翔於天際的蒼鷹發現獵物,緊鎖著自己的這位徒弟。

「你好像已經知道了一切。」

葉清柏不緊不慢地說出自己的觀察,然後肯定道,「所以前些日子,想要潛進後山、驚動陣法,昨夜又再次溜入的小老鼠,竟是我這位寶貝徒弟。」

她饒有興致地問,「你是何時發現的呢?」

這還得從上一世說起了,但此刻經歷了上千年的沉浮,又有死生轉世這諸多世界同歲意歡的糾纏,蘇明繡發現自己的情緒在這最該質問、激動的時候竟然調不起來,她滿心滿眼都是計劃如何將這位恩師宰了,然後再將歲意歡完好無損地送回羌山派。

於是她很敷衍地應,「誰知道?約莫是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吧。」

葉清柏不笑了。

她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這位如雜草般野蠻生長的徒弟,發覺她的神色同自己曾經所見的區別甚大,便若有所思,「你似乎得了些奇妙的機遇。不過也無妨,待我將你的身軀占據,自然會知道這一切。」

她的話語如一把鑰匙,又開啟了一片塵封的記憶碎片。

蘇明繡忽然就想起來了,上一世在魔族肆虐宗門時,她的這位恩師究竟都說出了什麼真相——譬如在知道她是天生道骨之後,這位宗主就將她選定成容器,容器隻需表麵光鮮就行,至於裡麵是什麼樣,這重要嗎?

所以將蘇明繡帶回宗門之後,她私底下甚至連敷衍都不肯做,也任由其他的長老弟子欺壓她,或者說,這樣的事正是她所希望的,意誌脆弱的人,在她需要的時候,才更好粉碎。

可沒想到,這個徒弟似乎比她所想的要堅韌。但也無妨,不過是螞蟻長成了烏龜,對強悍的獵人來說,碾碎她也無甚區別。葉清柏是這樣想的。

「師父的話正是徒兒想說的——」

蘇明繡眉梢也彎了彎,像是迎合,實則黑眸裡卻是冰封一片,「待我將您的魂魄抓在掌中,我那些關於師父何時被天魔取代、何時背叛百花宗的事情,我總會知道的。」

葉清柏察覺出她的境界有所隱藏,故而並未托大,何況現在長老們隻是被護山大陣的事情亂了陣腳,若是在這裡牽扯太久,總還是不妥當,畢竟她布置已久的計劃,已經被擾亂了好些。

「你這孽徒。」百花宗宗主這般說著,一身雪色衣衫卻無風自動,她甚至沒有召出法器,隻凝聚本身修為的一掌,如五指山一般朝著蘇明繡傾覆而下,「若能有來世,可要記得尊師重道。」

若是真被這掌所壓,哪怕蘇明繡的修為到了金丹,估計也是扛不住的,魂魄會立即被拍出身體,再被這滅魂掌法直接湮滅。

可惜!

禁牢裡即刻電光大作,像是天邊的禁雷落在了此處,每個角落遍布強悍的青色電光,隻有仔細看才能辨別出,這就是靈力外放、強悍到極致的表現。

而此刻,電光如盾,將那一掌擋在數米外,等到葉清柏看清楚中間的人,才發現本來被吊在山壁上的歲意歡,已經被蘇明繡護在懷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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