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注定被舍棄的小廢物(4)(1 / 2)

加入書籤

劍宗的除妖榜上不知何時多了條新任務。

任務提及山下有一邪祟形容好看,酷愛扮作女仙模樣,專騙那不諳世事的少女,以邪術行采陰之法,請劍宗弟子速速前往,除卻這妖魔。

但不少弟子領了任務,往山下城鎮裡一蹲就是幾個月,卻怎麼也沒見著這邪祟的模樣。久而久之,除妖榜上簡單的任務所剩無幾,竟隻剩這條屹立榜首,成了內門弟子之間流轉的傳說。

這一切都與靈玉山不相乾。

那日蘇明繡將歸眠帶回山上,還未走進洞府,便察覺到自己衣擺一滯——

她回頭看去,見到不知何時麵朝下栽倒的歸眠,小姑娘在山下時初醒還是正常的,隨她抵達山腳,一路走上來,而今竟然麵色潮紅一片,無意識栽倒時,麵頰貼著她的衣擺滑落在雪地裡。

起初蘇明繡以為這是昨夜那魅魔的毒還未解,俯身時,玉白指尖隔著衣衫,碰上對方脖頸,發覺熱度高得嚇人,思索片刻,她解下外衫,將人裹著帶到了劍宗的百草堂。

要說這片大陸治傷最拿手的地方,劍宗百草堂絕對名列前茅。原因很簡單,劍道修者十個有九個都是武癡,成日不是琢磨著越級挑戰、就是在險境找死求突破,總會帶著奇怪的內傷外傷回到宗門,久而久之,劍宗的百草堂便聞名於天下。

見到蘇明繡時,百草堂的弟子們立即意識到問題不簡單,畢竟這位靈玉長老數百年來從未踏入百草堂一步,就連當年渡劫失敗,也僅僅是關閉山門洞府、宣布閉關養傷。

是什麼樣的傷能驚動她來百草堂啊?

隨靈玉長老一路行進,路上見到她的弟子們無不驚詫,不到一刻鍾,百草堂的領事長老天南星便匆匆從宗主處辭別,回到堂內,見到她開口便是一聲:

「……可是舊傷發作?」

天南星是原主在劍宗內除宗主外,難得有一二分交情的人,她、靈玉和現任宗主,皆師出同門,但自從幾百年前靈玉長老就古籍上記載的靈草來請教,後來又研究出那「取靈根、挖金丹」的陰損法子後,為掩人耳目,便開始深居簡出。

百草堂這位長老是少有的、知曉她從渡劫後就落下暗傷,以至這數百年來修為毫無寸進的人,而今看見她,麵上便浮出欣慰,而後才看見她懷裡抱著的那一團。

天南星:「這是……?」

蘇明繡簡單將魅魔一事說出,將懷裡隔著衣衫抱住的歸眠遞過去。

隻短短失落了一秒,天南星就將注意力挪到了她臂彎間這露出半張臉、已經全無意識昏睡過去的人兒,她怔了怔,想起來什麼似的,「這是你最近新收的徒弟?」

天南星帶著她往內室走去,讓她將人放下,一麵幫人探查,一麵覷著她的神色,輕柔地出聲道:「今日宗主師兄還與我聊起你山門弟子,他道你再如此不管不顧下去,這靈玉山眼看後繼無人,你先前當師父的名聲著實有些……總之,現在能有一個叫你看得上眼、願意護著的徒弟,再好不過了。」

站在旁邊的人隻是垂著眼眸,側顏美艷卓絕,但眼中卻無任何情緒,叫人隻簡單看上一眼,就冷到骨子裡。

天南星也不確定她究竟有沒有聽進自己的話,隻能嘆一口氣,去取來測試魅魔毒性的藥草。

不多時,她鬆了一口氣,「隻是簡單的發熱,」隨後,又有些稀奇道:「你是如何為她解的毒?」

她一點兒不相信蘇明繡這副看上去斷情絕愛的模樣,會對自己的徒弟……用那種法子。

但等到蘇明繡說完,她的眼神還是空白了一秒。

「這……」

「不愧是你。」

-

不出半天功夫,劍宗上下都傳遍了,靈玉山的那個歸眠,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討得靈玉長老的歡心,隻是一場發熱,便讓她師尊急得登門百草堂。

流言傳出去,到最後版本變成了歸眠為了求靈玉長老傳授自己劍法、在靈玉山洞府不染居前跪了三天三夜,這份韌性叫劍宗最無情的長老動容,決定將其收為關門弟子,並且連夜沖進百草堂,請求天南星長老告知古籍中有情草的下落,要為歸眠開靈識、通七情,傳授最強劍法。

聽見此等謠言的蘇明繡本人:「……」

隻能說不愧是劍宗。

總而言之,歸眠隻在一場發熱的昏睡中,就完成了「劍宗人盡可欺的小透明」到「靈玉長老的寶貝徒弟」身份轉變。

蘇明繡發覺自己吩咐下去給歸眠改善的條件隻被人完成得更好而非偷工減料之後,她就對這流言聽之任之。

倒是係統表示有話要說:【早知如此,先前你做任務時何必那般抗拒?】它就知道,麵對這樣一張臉,蘇明繡總會不忍心,隻要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歸眠受苦,就必定會生出保護對方的念頭。

蘇明繡對歸眠越是愧疚、越是好,就越有利於最終任務的完成。係統打著小算盤想,隻要讓蘇明繡日後對自己完成任務的行為感到愧疚,看蘇明繡還有什麼辦法在那九十天裡忽悠女主角跟她談戀愛?

將係統的話當做耳旁風,蘇明繡端著百草堂那邊熬好送來的藥走到床邊。

這「不染居」本就不大,比起原主專為修煉開辟出的洞府,此處頂多算是一小竹屋,記憶中是給另一人專門留的。等到後來,玄冰裡的那位受了傷,靈玉長老的所有時間不是用來修煉養傷、就是出門給心上人找尋天材地寶,加之靈玉山常年沒有來客,更顧不上打理這竹屋。

後來收的八個弟子,也都秉持著對原主的敬畏之心,不敢隨意動這竹屋擺設,無論冬夏,都靠修煉給自己禦寒取暖。

直到現在,常年冰雪不化的山峰上,難得有了一絲暖意。

蘇明繡目光掃過角落裡布置的恆溫陣法,又看蓋在歸眠身上、墊在身下的床單被褥都被用了上好的綢緞,最終,視線落在她袖口一塊破破爛爛的補丁上,良久才挪開。

手中的藥碗隻剩餘溫,但蓋著被子的小姑娘還未恢復意識,仍在沉睡中,高溫將她的唇瓣燒得起了細細的皮,襯上她這張小臉,隻叫人覺得可憐。

蘇明繡將碗放在旁邊,抬手聚來藥液,以靈力催成褐色水霧,朝著歸眠的麵龐而去。

藥霧貼上肌膚的時刻,就無聲息地隨著她靈力的引導,進入血脈中。

等一碗藥半滴不剩,蘇明繡用手背貼上對方的額頭,感覺這溫度下去了些,正想起身出去,誰知床上躺著的小姑娘好像已經恢復知覺,被蓋得嚴嚴實實的手腳亂蹬起來。

嶄新的棉被滑落在地上,露出原本蓋在她身上的那件灰墨法衣。

長袖廣袍籠在小孩兒身上,能將她的身量遮得嚴嚴實實還有餘,僅僅露出顆紅著臉的腦袋,半透明的輕紗上,那些狂舞潦草的墨痕交錯,像是以墨為鎖鏈、將對方嚴嚴實實地圈起來。

蘇明繡輕輕一眨眼,走上前去,俯身撿起被子,重新給她蓋好壓實。

隻攤被麵時不知指尖碰到哪兒,勾出一截亂糟糟的紅線頭,纏上她的手腕,隨著她撤離的動作,牽出長長一截。

外麵是冷冰冰的白,屋內的竹壁也早褪色,淡色長被、素白手腕,一時間,天地間隻剩下繞著蘇明繡手腕上的一線紅,格外刺目。

黑色的眼瞳裡映出這截交錯纏來的紅線,蘇明繡順著紅線看去,隻看見柔軟的被麵,她重又收回目光,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而後,她抬手掐了個決,讓這團紅線從被窩裡飄出,在半空中自動團成一小團,悄無聲息地落在歸眠枕邊。

-

天蒙蒙亮時。

歸眠揉著眼睛從床鋪上坐起來,起初還以為自己仍在山下,直到往院落外看去,見到屋外倒垂下來的冰棱,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南境人間四月還落雪之處,唯有靈玉山。

她疑惑地看著身上蓋的被子,沒等分辨出這麵料為何在不染居,又見到順著被麵滑下去的一件輕薄外袍。

這件她認識!

是師尊的!

歸眠登時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抱著這衣衫下了地,朝著外麵跑去,誰知還未出門,就差點撞上人,肩膀被扶住,來人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去哪兒?」

她抬起頭,見到是蘇明繡,登時露出笑容,把懷裡的衣裳雙手遞去:「師尊,您的衣裳落在我這兒了。」

蘇明繡一手還端著藥碗,見狀另一手將法衣外袍收回,同時將藥碗遞去:

「趁熱喝了。」

歸眠「哦」了一聲,問也不問這是什麼,張口就灌,結果剛將藥喝了兩口,五官就跟著發皺,含糊地問道:

「這是……什麼?」

「治病的藥,」蘇明繡單看原主的記憶就猜到小孩兒從小到大沒人關心,生不生病自己也不知道,全靠體質硬抗,故而多解釋了一句,「你先前剛上山便暈倒,是因為生病。」

小姑娘跟著念了兩句「生病」,似懂非懂的樣子,又捧起碗,皺著眉頭喝了一口。

難得瞧見她臉上有這樣生動的表情,蘇明繡揚了下眉頭,問她:「苦嗎?」

歸眠點點頭,她是知道苦的,因為曾經在劍宗的膳房被師兄們糊著餵過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還是瓊英師姐站出來阻止,告訴她什麼味道可以吃、什麼不行。

苦的,就不行。

想到這裡,她悄悄抬眼去看蘇明繡,麵上難得泛出點欲言又止的糾結來。

蘇明繡剛將那件法衣重新披上,不知是這屋子太暖,還是這衣裳在另一人的被窩裡焐得太久,竟還停著絲絲縷縷的熱度,而今貼在她的肌膚上,格外怪異。

正想抬手掐訣,忽瞥見歸眠的臉色,於是出聲問:「怎麼?」

「師姐說,苦的不能吃;師尊又說,苦的是治病的藥……」小孩兒幾乎把糾結寫在臉上,但沒等蘇明繡回答,她又自顧自地得出結論:「是隻有生病,才吃苦的,對嗎?」

蘇明繡掐訣召風的動作慢了一秒,半晌眉目舒展,狀似無奈地回:「對吧。」

歸眠學到了新的知識,這回再不皺眉,乾脆利落地把這碗藥給喝了下去。

看了會兒她的神情,蘇明繡沒再發現任何端倪,本想從袖中扌莫出百草堂弟子隨這藥一並送來的蜜餞,而今卻打消了念頭。

她轉過身,又跨入門外的風雪中,隻留下淡淡的一句: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原來你又在偷偷吃醋呀 [快穿]讓主角後繼有人吧! 破他無情道 大明:開局認朱元璋作爺爺! 滿級大佬掀棺後[快穿] 皇後和太子妃跑了 橫濱來了個首領嬸 當最強與咒靈互換馬甲後 [主網王]偵探也會打網球 聽說我是混亂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