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絕交(2 / 2)
她把人扶到了自行車旁邊,謝拾安自己試了一下,沒跳上後座,喬語初無奈,隻好攬著她的側月要,輕輕把人往上抱了一下。
一股女性獨有的香氣撲鼻而來。
是她洗發水的味道。
謝拾安吸了吸鼻子,三分借著醉意,七分不想撒手,回抱住了她,埋首在她懷裡。
小時候兩個人倒是經常有些親密動作,那時候謝拾安小小一團,像個白玉丸子一樣很好玩。
隨著年紀漸長,謝拾安就沒有以前那麼黏她了,這一抱倒是讓喬語初有些懷念起了從前。
她放低了聲音,扌莫著她柔軟的發。
「怎麼了,嗯?」
謝拾安隻顧著搖頭,一個字也不吭。
喬語初輕輕替她按壓著太陽穴:「頭疼了?多大人了還這麼愛撒嬌啊。」
謝拾安也不知道能用什麼理由才能將這個擁抱延長一些,她一聲不吭,隻希望這個瞬間,能久一點,再久一點。
橋下的江水一無所知地奔湧而去,就像世間萬物,一切皆有盡頭。
喬語初扌莫著她的腦袋:「好啦,我們回家吧。」
謝拾安知道,是時候結束這個擁抱了,她輕輕點了一下腦袋,撒開了她的月要。
喬語初騎上車,在車流裡穿梭,怕她掉下去。
「你抱著我。」
謝拾安依言,把腦袋貼上了她的後背。
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溫暖,喬語初笑起來。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也是這樣,我載著你去上課。」
爺爺去世以後,她又成了孤苦伶仃一個人,時常被小區裡的孩子們欺負。
也就在那時,喬語初家搬了過來,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一樣,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便會給你打開一扇窗,喬語初就是那段至暗日子裡唯一的光。
謝拾安當然是記得的。
「嗯,有一回下坡騎的太快了,還把我甩下去了。」
喬語初的笑聲像銀鈴一樣傳出去了很遠。
「那次你門牙都磕掉了,我當時好擔心,以後要是破相了該怎麼辦,沒想到也長這麼大了。」
回憶起從前,兩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不完的話,全是有關於對方的共同回憶。
車流擁擠,人潮洶湧,路口的紅綠燈不停變換,兩側的景觀樹飛快倒退著。
時間一點一滴逝去。
謝拾安的聲音越來越小:「你會讓我失望嗎?」
「什麼?」喬語初沒聽清,回頭又問了一遍,人已經靠在了她背上,微微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
喬語初臉上浮起溫柔的笑意,抓住了她的手,一隻手握著車把,加快了速度。
等把人送回家安頓好,喬語初拿出鑰匙,打開了自己家的門。
屋裡黑漆漆,冷冰冰的。
她把包放在玄關上,剛準備開燈,屋裡一下子亮了起來,喬母從臥室裡走了出來,把喬語初嚇了一跳。
「你在家啊?怎麼不開燈呢?」
「你還知道回來?」喬母沒什麼好臉色。
喬語初在門口一邊換鞋一邊道:「我自己家,不能回來嗎?你吃飯了沒?我爸呢?」
「晚飯下了口麵,冰箱裡還有剩菜,你自己熱著吃吧,你爸出差已經一個多禮拜了。」
喬語初回家已經習慣了她這樣冷言冷語,冰鍋冷灶的,沒什麼好臉色給自己。
「喔。」她應了一聲,就去廚房忙活了。
喬媽媽站在廚房門口沒走。
「又是跟隔壁那個喪門星一起回來的吧?我都聽見門響了,她不回來你不回來,她一回來你跑的比誰都快。」
「媽——」喬語初有些煩,切菜的動作頓了頓:「您別這麼說她,再說了她家的事,她那時候還小呢,知道什麼。」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好好的大學說不上就不上了,相親相親你也不去,天天和她攪合在一起乾什麼!她爺爺死了,就是被她爸害死的!她爸就是一個賭鬼,吸血蟲,她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遠近聞名誰不知道勾搭上有錢人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和這種人搞在一起,遲早也會倒黴!」
越說越不像話了。
喬語初把菜刀往案板上重重一放,把人推出了廚房,再順手關上門。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吵,不早了,早點睡吧,晚安。」
喬媽媽在外麵又罵了幾句,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隻好悻悻回了房間。
世界清淨了。
喬語初嘆了口氣,把切好的菜放進了鍋裡,她想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父親的感受,為什麼常年在外出差也不願意回來了。
等菜炒好,鍋裡的水也開了,喬語初把切好的薑片扔了進去,又放了些紅糖。
等她吃完飯,紅糖薑水就熬好了,她拿起來倒進保溫杯裡,蓋好蓋子,給謝拾安送了過去。
謝拾安清早醒來,因為宿醉的緣故腦袋還有些痛,她打著嗬欠走出臥室,客廳的餐桌上放著一個保溫杯,下麵還壓了張紙條。
她拿起來一看,是喬語初的字跡:
「紅糖薑水,記得喝。」
謝拾安洗漱完,坐到了桌子旁邊,擰開了杯蓋,雖然有些嫌棄這味道,但還是認命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一邊給喬語初發消息。
喬語初的手機上彈出了一個表情。
她拿起來回復:「醒了?」
「嗯。」
謝拾安略頓了一會又打字:「我回訓練基地,你呢?」
喬語初早就想回去了,三兩口把碗裡的粥喝完:「媽,我回去訓練了。」
「訓練訓練,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拿個冠軍回來!」喬媽媽一邊數落,一邊還是從衣櫃裡收拾出了幾件厚衣服給她裝上。
「我看你還是在找對象這事上多上上心,你有個好歸宿啊,媽也就放心了,別找個跟你爸一樣整天不回家的,有你操不完的心。」
一說起這事,喬語初就頭皮發麻,生怕她再把怨氣從她爸身上撒到她身上,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行,知道了,媽,那我就先走了。」
聽著門外傳來輕輕的關門聲,謝拾安也站了起來,她倒是不急著出門,去把杯子洗了,她知道喬語初肯定會在樓下等她的,喬媽媽不喜歡她們在一起玩,一個先走,一個後到,這是她們多年來形成的默契。
她把杯子洗完,準備出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冷不丁瞥到了陽台上的一抹綠意。
上次回來簡常念精心嗬護的那盆發財樹又發了新芽,旁邊澆過水的仙人掌也開出了花。
少年有點被這頑強的生命力所打動,停下了出門的腳步,走到了陽台上,拿起了灑水壺。
等她弄完一切,喬語初已經在樓下等了十多分鍾了。
「怎麼這麼慢?」
「給綠植澆了些水。」
謝拾安實話實說。
「不是不打算養了嗎?」喬語初有些詫異。
「丟了……也怪可惜的。」少年輕輕斂下眸子。
「也是,好歹也是生命嘛,對了,我要去醫院看看常念,你去嗎?」
謝拾安搖頭,走著路。
「不去。」
喬語初生拉硬拽把人拖走了:「哎呀,反正放假嘛,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