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1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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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阿酒拿著藥杵,一下一下地舂搗藥材,她要為裴君做一個安神的香包,也為魯肇做一個。

她還要多做一些藥丸,下次京中送軍需去北境時,請人幫忙捎去北境給魯肇。

也不知道北境的戰事如何了,魯肇……

「嘶——」

阿酒手指一疼,扔掉藥杵,右手握著左手抬起來一看,食指側竟然擦出一條血痕。

她低頭去看搗藥罐和藥杵,幸好隻是破皮,沒有滴血,否則便要壞了這些藥粉。

傷口很輕,阿酒並未在意,洗乾淨這根藥杵,又去換了一根乾淨的藥杵,繼續搗藥。

第二日,她又拿了針線,親手縫製荷包。

魯肇的那隻荷包,阿酒在荷包外繡了魯肇的名字,在內裡悄悄繡上她的真名,還打算放一張她從廟裡求來的平安符。

她繡最後一針時,眼睛看著桌上的平安符,不自覺地想到魯肇,一時失神,針便戳到了指尖。

「嘶——」

這一下戳得有些狠,阿酒指尖上直接冒出一小顆血珠,她一動,不小心蹭在了荷包上。

自兩國又開始打仗,她這時不時就要分神,尤其是這兩日,沒少出些小差錯。

好好的荷包蹭上了血,還恰巧蹭在剛繡好的名字上,實在不吉利,阿酒便又重新裁布,準備再縫製一隻新的。

京中受「大鄴兵強馬壯,勝率極高」的自信心所致,即便仍牽掛著戰事,有人告訴他們「安全」,大多數百姓便不受戰爭影響,照舊過為了生存而奔波的日子。

貴族們依舊過著對他們來說尋常的奢靡享樂生活,今日這家賞花宴,明日那家秋日宴,名目眾多,一宴接著一宴。

而戰事隻是貴族們的談姿,他們端著酒樽,笑飲金波玉液,說起兩軍交戰,高談論闊,紙上談兵。

他們不懂邊關苦寒,不知道將士們趕赴戰場那一刻,心中皆抱著有去無回的死誌,說起將士們時,語氣極隨意,輕描淡寫地仿佛與他們無關一般。

信國公府的世子魯肇上了戰場,還有些別家的子孫也在戰場上拚殺,他們這些家心係家裡的兒郎,完全沒有心思參加那些酒宴。

隻有親人才惦念著戰場上的親人,是否活著,是否能吃飽穿暖,是否想家……

但除了親人之外,也有一些憂國憂民的人,長夜孤眠,忽然驚夢,念及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和飽受戰爭苦難的邊關百姓們,再無法入睡。

明帝、燕王如此,裴君亦然。

裴君在禦史台監獄裡,每日清晨的第一件事,入夜前的最後一件事,都是詢問守衛,是否有捷報傳來。

可興許是北境戰事焦灼,甚少有消息頻繁地傳至京城,她暫時無可做的,便整日整日的打拳練武,時刻保持著自身的狀態。

除非身體不允許,十來年的時間,裴君日日都如此,從未有一日懈怠。

有旁人知曉她日復一日的如此,也曾問過是否值得,但裴君堅定如初,沒有一刻懷疑過自己。

裴君身為一個曾經統帥大軍的主將,即便心知燕王殿下所說的「有勝有負」才合乎常理,依舊希望大鄴能夠打贏每一場仗,隻有捷報入京。

即便那樣,她想要出去會比打了敗仗更艱難一些,她仍然在心中祈願,大鄴戰勝。

可惜,事與願違……

彼時京中盛宴正酣,一人一騎,從北境而來的噩耗傳至京中,驚破了眾人的心神,摔碎了酒杯。

慘敗的悲訊傳遍千家萬戶,也送到了裴君的耳中。

「什麼叫『魯肇戰死』,『郝得誌失蹤』……?」

「『八萬將士覆滅、突厥攻下豐州城』,又是什麼意思?」

裴君不敢相信她耳朵聽到的內容,這怎麼可能呢?即便大鄴兵士和突厥軍單兵實力有差距,可怎麼能慘敗至此?

然而告知她戰報的守衛知道的也不多,隻簡單地說明:「據說是因為鎮北侯用兵失策,致使大軍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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