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2)
雲晴芝撂下話頭便揚長而去。
沈秋練呆了兩秒,猛地掙脫了魏流芳的懷抱,疾步奔向熔池,伸長了脖子張望,奈何熱浪拂麵,蒸的她發絲焦枯,她眼淚也要被熏出來了,就是半點不見含悲的影子,她忽而覺得自己愚蠢,這可是熔爐,是融化鋼鐵頑石的地方,任何劍都是有去無回的。
熱浪仿佛從她的口鼻灌入了肺腑,心口有一團火在燃燒,燒的她煩躁難當。
「沈師妹。」魏流芳在不遠處喊她:「你下來吧,那裡危險!跌進去可怎麼辦!」
沈秋練下意識的緊了緊肩頭的劍匣,頗有種唇亡齒寒之感,她失魂落魄的走到門前,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我送你回孤雁峰吧。」魏流芳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沈秋練低聲說:「省的師母回頭又說你不務正業。」
「我有沒有不務正業我自己心裡清楚。」魏流芳的語氣意外的堅定,他站在沈秋練身側,「其實師父一開始都準備留下含悲了,若不是含悲最後異動,想來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你盡力了。」頓了頓他道:「可含悲最後為什麼會突然攻擊師妹和師母呢?奇也怪哉。」
沈秋練的瞳中閃過一絲暗沉沉的光。
「你跟雲晴芝很熟嗎?」她扭頭道。
「小時候常帶她一起玩兒,長大了總得避避嫌。」魏流芳道:「不過我是姑母帶進朝陽派的,有姑母這層關係在,我同她還算親密」說著說著,魏流芳皺起了眉頭,「以前我一直覺得晴芝溫柔純真,今天的她卻讓我覺得像是變了個人,有些看不懂了。」
沈秋練飽含譏誚的扯了一下唇角,「她身上有一把菱花鏡,你可知曉?」
魏流芳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頭道:「我知道,那把鏡子是她七歲那年,我帶她去集市上玩兒,從個古玩行裡淘來的,她喜歡的不得了,就一直帶在身邊。」
「古玩行?」沈秋練道:「是什麼寶物嗎?」
「不是吧,單純隻是個古玩。」魏流芳道:「我記得當時那個老板說,這鏡子的鏤花工藝甚是了得,源自幾百年前的先覃古國,因為先覃國被海嘯吞沒了,所以這技藝也就失傳了,當時許多寶貝都被卷的七零八碎,不甚完整,隻有這麵鏡子輪廓尚存,後來被一個走貨商人從沙灘上淘出來的,故而珍貴,我花了不少銀子呢,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沈秋練沉默不語。
她在雲晴芝的菱花鏡裡看到一個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眼花了。
那影子大抵是要對溫曌臨做些什麼,含悲感知到了危險,才會暴動。
可這一切都隻是她的推測,毫無證據可言。
她越想越覺得頭疼,周身發冷,不禁抬手扶住了額頭。
「我回去了。」她潦草的說了一句,直奔孤雁峰。
她回到弟子舍時,沈遼不在,可能是下山采買去了,沈秋練回到屋裡,解開劍匣放好,便一頭栽到床上,用被子蒙了頭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出了汗又被捂感,難受的不知東西南北,她睡不著了,渾渾噩噩的爬起來,渾身酸痛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頓。
可能是先前汗出的太多,她口乾舌燥的厲害,被迫扌莫索著到桌邊去倒水喝,手上一個打抖,竟把茶壺拂下了桌台,在桌角摔了個稀碎。
夜深人靜,這一聲兒頗有點石破天驚,叫沈秋練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僵住,她盯著地麵看了一陣,眼前有許多金花,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應該是病了。
自打她穿進這破遊戲裡,運氣就沒好過,一傷未愈又是一傷,真是可憐了自己這把小身板子。
她的腦袋燒的稀裡糊塗的,想不起來什麼別的,唯有一個名字在盪來盪去。
顧長汀。
明明朝陽派裡有那麼多修治療愈合術的音修,大多懂些醫理……但偏偏都不如這青陵的黑心大夫讓她覺得可靠信賴……
沈秋練想,她就是死也要死在青陵的藥爐門口。
心動不如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