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3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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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南笳草草卸過妝, 無心洗澡,拿著手機去沙發上坐了下來,在全網搜索關於邵從安被捕的相關消息。

邵從安之所以能上熱搜, 是因為有個圈裡的上升期小花曾與他傳過緋聞。

通報發出來不到一個小時,那小花的工作室就出來聲明,稱與邵從安隻是朋友關係,網傳的「私下約會」均有第三人在場, 與邵的接觸,也僅僅是基於合作關係的正常來往。

除此之外,邵從安畢竟算不上是公眾人物,相關消息很少。

除了警方通報是唯一可靠的信源, 其餘都是營銷號蹭熱度的無效內容,譬如梳理了邵家的發展史、邵從安的歷任緋聞女友等等。

關於他被捕的細節, 全部都是「據說」、「據爆料」。

南笳終究沒忍住, 給周濂月撥了一個電話。

響了很久, 是在南笳即將掛斷的前一秒接通的。

南笳坐直了身體,聽見那端周濂月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在應酬, 沒注意手機。」

「……是你嗎?」南笳開門見山,「邵從安的事……」

「嗯。」

他還是那般聽似平淡的語氣。

「……邵從安行事一向謹慎,你是怎麼……」

「凡有行動必有痕跡——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反正他這回肯定進去了。」

南笳緩緩呼吸, 「我下周要回北城拍一個雜誌……到時候想跟你見麵聊一聊這件事, 可以嗎?」

那端微不可覺地頓了一下, 「可以。」

南笳整夜都沒睡好, 誠然有大仇得報的痛快,但更有一種連綿不絕的痛感。

她的青春,最好的時光……以及,艱難掙紮, 被熱愛、被天賦捆綁的這麼多年。

不能細想。

仍會覺得意難平。

-

《灰雀》定檔在七月暑期檔,已提前開始宣傳和預熱。

而北城青年藝術電影節也將在七月中揭開帷幕,嚴岷君的《苦蘆葦》屆時將在短片單元展演。

經過三個月的拍攝,南笳在《津港十三日》劇組的戲份也差不多接近尾聲,後續將更多投入《灰雀》和《苦蘆葦》的宣傳工作。

六月下旬,南笳回了趟北城,拍攝某雜誌的電影藝術節的主題大片,受邀請的還有瞿子墨。嚴岷君亦有一個人物專訪,不過跟他們拍攝不在同一天。

瞿子墨這半年多都在休息。

到他這個級別的演員,找上來的本子很多,但接戲需要相當慎重。

兩人在化妝間裡,一邊化妝一邊閒聊。

南笳問他,休息的時候一般都做些什麼。

「種田。」

「真的假的?」南笳笑問。

「真的。我承包了一片草莓田,正在收成第一茬,你要的話……」

南笳打斷他:「為什麼我記得草莓都是冬天上市的?」

「冬天的那都是大棚裡種出來的。」

「……有一點顛覆認知。」

瞿子墨一張俊臉,私底下卻很不顧表情管理,眉飛色舞的,被化妝師按住了,方收斂幾分,「你要的話,回頭我寄一點給你嘗嘗。第一年收成,味道比較一般,我還在鑽研怎麼改良。」

南笳笑說:「我第一回見到明星有這樣的副業。」

「你是說大家都流行投資餐飲?我也有幾家火鍋店,不過都在東城。哦,店裡的牛羊肉,是我在西北承包的草原自產的,有機會你去嘗嘗。」

南笳笑:「瞿老師還沒接到邀請嗎?」

「什麼邀請?」

「致富經。」

瞿子墨也笑出聲,他往南笳麵前的鏡子裡看一眼,又說:「我馬上要上個綜藝。」

「你這樣咖位的也還需要上綜藝嗎?」

「沒辦法,他們給的太多了。」

這下,兩個化妝師都憋不住笑了,被瞿子墨提醒,別手抖,他本來就怕畫眼線,戳出個好歹可不得了。

瞿子墨繼續說:「一個吃吃喝喝的休閒類綜藝,每期常駐嘉賓會請一個朋友過去。你願意去嗎?客串兩期。」

南笳笑說,「去你的草莓園錄製嗎?去那兒錄我就去。」

瞿子墨微微挑一下眉,「你說的啊。」

南笳忙說,「……可能還得跟我經紀人商量一下。而且後續《灰雀》要路演,不確定檔期合不合適。」

瞿子墨懶洋洋地笑,「反正我已經正式發出邀請了。」

南笳笑說:「那我一定正式考慮。」

拍攝工作半天搞定,他倆硬照表現都很絕,不用刻意拗奇形怪狀的造型,單靠眼神就感染力十足。

結束後,瞿子墨邀請南笳一塊兒去吃晚飯。

南笳說:「抱歉,今天可能不行,我約了人。師哥什麼時候回東城?要不著急的話,明天中午我做東請你吃飯。」

瞿子墨笑說:「不巧了,今晚上就得回去,明天上午跟一個導演約好了見麵。下次吧,總有機會。」

南笳回家一趟,卸了妝,換了身衣服,便出發去見周濂月。

地點是周濂月定的,約在了屈明城那兒。

為了規避一些誤會,南笳叫小覃陪她一塊兒去的。

她沒吃晚飯,也沒什麼胃口,隻讓小覃幫忙買了一杯冰飲。

商務車開進了那莊園的地下車庫,南笳戴上帽子和口罩下了車,叫小覃等她一會兒。

許助已等在那兒,帶南笳乘內部電梯上去。

電梯裡,許助見南笳在打量他,笑問:「南小姐有什麼吩咐?」

「沒。」南笳笑了笑,「我就是好奇,這都兩年了,怎麼還是你。你們這種助理是終身製的嗎?」

許助:「……」

他每次都被南笳的三言兩語說得哭笑不得。

出了電梯,再穿過一段曲折的回廊,到一間茶室門口,許助停下腳步,敲了敲門。

裡頭傳出周濂月的聲音:「進。」

許助推開了門,向南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轉身走了。

南笳往裡看去,周濂月白衣黑褲的一貫裝束,正站在窗戶邊上抽煙。

房間裡冷氣很足,是以南笳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茶室她來過的,隻不過那一回是在冬天,屋裡燒足了暖氣。

周濂月目視著她走進來,平淡地問:「吃過晚飯了嗎?」

南笳搖頭。

「我叫人送點兒吃的過來。」

「不用……我不太有胃口。」

南笳走到他身邊去,摘了帽子拿在手裡,又摘下了口罩,暫時掛在一邊的耳朵上。

外頭空氣濡熱,混合著煙味沖入鼻腔。

她沉默了片刻,出聲:「謝謝你。」

周濂月垂眸看她,她穿了件黑色的短袖t恤,高月要寬鬆牛仔褲,腳上一雙黑色帆布鞋。紮著馬尾,露出白皙的耳朵與脖頸。

似乎,做明星越久,她私底下的穿著就越輕鬆隨意。

周濂月淡淡地說:「沒什麼好謝的。順手的事。」

南笳搖頭,「你要在這一行長久發展,樹敵對你沒好處,我知道,這肯定不是順手的事。能不能告訴我,你在這裡麵做了什麼?」

周濂月看她一眼,方平靜地陳述。

邵從安把那個有男朋友的年輕姑娘逼得跳樓,摔傷了脊柱,邵家提出私了,因為即便上法庭打官司,最後那姑娘能拿到的錢也有限,肯定不及私了的多。

那姑娘往後一輩子坐輪椅,自然就成了父母眼中的累贅。她父母傾向於私了,殘都已經殘了,官司打贏了又有什麼用?不如多拿點兒錢。她父親說,你男朋友跑了,往後還得我們伺候你一輩子,你得替我們考慮考慮。

周濂月叫人直接找到那姑娘,提出的金額比邵家的高了一倍不止,且這錢將會直接進入她本人的戶頭,沒她的允許,誰也挪用不了。後續如有需要 ,還能幫忙在市場尋覓最專業的護工,照料她的餘生。

唯一條件是,要姑娘站出來報警。

姑娘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實則她壓根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咽下這口氣。

隻不過當全世界都在勸說她妥協的時候,她也不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權勢壓人,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

這種時候,但凡有一人站出來支持她,她一定不至於輕言放棄,何況周濂月提供的金錢和法律上的幫助,完全免除了她的後顧之憂。

權勢不是真理。

以牙還牙才是最樸素的真理。

南笳很清楚,周濂月這幾句輕描淡寫的總結裡,他付出的遠超他應該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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