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新的開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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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在楚千淼的臉上。她鼓足勇氣,仰起麵龐,告訴任炎:

我喜歡你。

她憑著一腔孤勇終於講出了這句話。她忐忑地等著任炎的回應。

但她有一瞬從任炎的臉上看到,他的表情是那麼的難過。

然後他說:

抱歉,我們不合適。

楚千淼從期待到失望,用了三秒鍾。從失望到掙紮著讓自己堅強,用了足足三分鍾。

眼下她和任炎正坐在小區門口的咖啡廳裡。任炎給她點了杯熱拿鐵,她握著熱燙的杯壁,覺得自己的眼眶也像是這個溫度。

她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笑著問任炎:學長你是覺得我們哪裡不合適。

任炎告訴她:因為我是不婚主義。

他很鄭重地告訴她:「我不會結婚的,當然也不會生養小孩。」

楚千淼問為什麼不想,她想說婚姻不可怕,孩子也很可愛。

她想那麼疼愛喵喵的一個人,心裡該是很有愛的,對小孩子也該是很喜歡的啊。

任炎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一對情侶,有人有負對方時,由一個人提出分手就可以達成分開這件事了。可假如是夫妻,離婚卻是兩個人的事。所以婚姻是太過麻煩的一件事。這世上的人誰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能對自己負責,對自己尚如此,對別人就更不用說。所以當然的誰也不能保證可以一輩子對別人負責。無法對自己和別人負責的兩個人,何必再套上婚姻的枷鎖。

楚千淼不同意這個絕對的說法。她問任炎:為什麼人不能保證一輩子都對自己負責?我可以的!

任炎搖搖頭,對她說:不,你做不到。

他還說:你半夜掙紮在想吃一塊蛋糕和不吃之間時,最後是不是選擇了吃?你早上起床時,鬧鈴響了,有沒有自己騙自己再過五分鍾就起,可最後起床時,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分鍾。每個人都會為自己找借口,刨除掉借口我們都是對自己負責的人,但刨除掉借口的你也是在自欺欺人。我們每個人的本質都是逃避,逃避責任,也逃避自己並不能負起責任的事實。

「所以,你能接受不婚主義嗎?」任炎突然問楚千淼。

楚千淼咬著下嘴唇,有那麼一瞬她想著,無論如何先答應他,未來說不定他可以被改變呢:「我可以試試吧……我也不是不能……」

任炎笑了。

「不,你不能的。」他笑著搖了搖頭,「你顯然不能。甚至我和你說,我為什麼不婚的理由,你其實都並不能從心裡表示認同。」

任炎挑著一邊嘴角又笑了一下。笑容裡有戲謔也有自嘲的意味。

他在那笑容裡打定主意要狠狠切斷他們彼此間的念想,用一番足夠冠冕堂皇的理由。

「很多人和不婚主義者交往時,都說接受不婚理念。但他們是騙人的,他們其實從來沒有認同過不婚這件事,他們在心裡一廂情願地認為,戀愛可以先談著,以後感情深了自然而然就可以改變對方了——等到感情深厚時,就提出結婚,不結婚就以分手做要挾。到那時候那個秉持不婚主義的家夥一定會因為舍不得而妥協的。好多人打著這樣的主意抱著這樣的算計和一個不婚主義者相處,但這無疑是在做一種情感和道德的綁架。兩個人在一起的基礎,是真的接受和尊重對方的理念,而不是使用緩兵之計。」

楚千淼再也說不出什麼。她握著咖啡杯,手心下是燙的,心頭上卻一片冰涼。平時的伶牙俐齒,現在一點用場都派不上,她覺得自己像個啞巴一樣。

她甚至都有些要為剛才自己的「未來說不定會改變他」的念頭感到羞愧了。

她想好吧,她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改變別人呢?

而她自己呢,她會接受不婚主義嗎?

談一輩子戀愛不結婚,不生孩子,不用對對方負太多責任,隻需要自己對自己負責,想分手時一個人就能搞定分道揚鑣這件事,不必像離婚時對方不同意還得去法院起訴那樣。等人老珠黃時,對方如果改變了主意,他或許還能找個小姑娘生孩子,但她呢?可能卵都排不出了吧,隻能對著鏡子裡皮膚乾癟的自己微笑著說,沒關係,一個人也可以活得精彩,活得堅強,加油哦。

不,她做不到這樣。她需要婚姻,需要孩子,需要一份彼此有責的陪伴。

他們終究是兩條路上的人,途中相遇過,但前進方向中,並不能同行。

她想任炎其實也是好的,他不想結婚,因此也不隨隨便便地戀愛。

她得謝謝他呀,拒絕得清晰明了,沒有耽誤她。

「學長,」她笑笑說,「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過了今晚,他們就人各殊途了。就讓她再放肆一下吧。

「你問問看。」任炎看著她,說。

「學長,那你到底是為什麼才會不婚?」是因為父母感情不好對彼此都不負責,你受到了他們的影響嗎?還是因為你曾經滄海,深愛過一個人,但那人有負於你?或者是你負了她,從此你對自己對婚姻都沒了能負起責任的信心?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她是栗棠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任炎沉吟半晌,告訴他:「這不是我和你之間的問題,抱歉我不想回答。」

然後他叫了她一聲。

他說:「千淼。」

這是他第一次不連名帶姓地叫她。

她輕應一聲:「哎。」

他說:「我們不合適。」頓了頓,他又說了句,「譚深和你也不合適,他似乎不夠專一。」

楚千淼對他笑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心裡有沒有那麼一點抱負的心理,她告訴他:「譚深跟我合適不合適,這也不是我和你之間的問題。」

她看到任炎眼底閃過一抹愴然的神色。她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錙銖必較得有點殘忍了。

他卻沒和她計較。他像是把她當成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了,他還安撫她:「雖然做不成情侶,但你還是我的學妹,以後我還是會幫你教你。」

楚千淼心頭一酸,眼底一酸,鼻尖一酸。她大口喝咖啡,不管它還燙著。

然後她推開咖啡杯,笑起來,笑得很燦爛,說:「學長,以後你還是別對我太好,那種很特別的好,你別讓我感覺自己和別人比,在你心裡是不一樣的,你這樣會讓我多想,可是你把我惹得想多了,你和我又不合適,這樣我就太不好過了!」

她笑著說完,笑著翻包,笑著找出那枚月匈針,放在桌上,推向任炎,笑著說:「學長,這個還給你,留著給你以後的女朋友戴吧!」

任炎沒有動,隻是看著她,看她滿臉的笑容。

她在她自己燦爛的笑容裡說:學長你知道嗎,我這小半生隻告白過兩次,兩次都是對同一個人,兩次我都被他給拒了。

任炎挑起眉梢。

「兩次?」他問。

楚千淼的笑容快堅持不下去了:「你把我忘了,當然不記得了。」

任炎嘴唇動一動,好像想說什麼,但最終沒說。

她在那臉燦爛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之前,站起來,對任炎告別。

不隻是今晚的告別,也是人生菜單中的告別。

「學長,那麼在我人生的菜單裡,我就把你這道菜徹底翻過去了。祝你幸福,祝你所有所想都能得償所願,學長再見。」

任炎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雨。八月底的雨下得恣意凶猛,像要把夏天的殘餘徹底從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沖刷乾淨,讓人不得不跟該過去的節氣做一個告別。這雨像下在人心上,也讓人不得不跟該過去的自己做個告別。

任炎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麼開的車,在雨水中他把車子躥上了路牙,路圍欄被他撞倒了,車底盤也刮漏了。所幸安全氣囊盡職盡責地彈開,他人沒事。

站在冰涼大雨中,他叫了拖車後,打車回了家。

回到家裡換了衣服,他坐在窗前的搖椅裡,看著窗外的大雨傾盆。他抬手一下一下敲著月匈口,緩解那裡的鈍痛。

他想還好,隻是鈍鈍的一點疼,還沒有撕心裂肺那麼嚴重。可終究還是大半宿都沒有睡著覺。

第二天他打車去了嘉樂遠。但楚千淼沒有去。

到了上班時間,她把寫好的材料初稿用郵件發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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