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藏在芸芸眾生中的鬼(求訂閱)(2 / 2)
「哈哈哈,看看這隻燒雞,是不是很香……誰跪下叫一聲研墨公公萬歲,這隻燒雞就屬於誰!」
有個紈絝故意喊道。
……
「研墨公公萬歲,公公萬萬歲!」
「公公萬歲!」
「研墨公公萬歲。」
……
飢民前一秒還在舍身忘死的攻擊城門,下一秒居然就跪在地上,雙眼通紅的盯著燒雞。
砰!
巨石落下,有個跪地飢民直接被砸碎頭顱。
飢民們熟視無睹,還在喊著公公萬歲。
在飢民眼裡,一隻燒雞的價值,抵得過幾百條人命。
燒雞可以吃啊。
嗖!
燒雞從城牆上丟下來,精準落在第一個下跪的飢民手裡。
「研墨公公大慈大悲,活佛轉世,不會騙你們……你們要怨恨,就恨廣育府的總督林貞海,是他無能,才讓你們遭如此大罪。」
紈絝陰森森笑著,聲音擴散下去。
「多謝公公!」
飢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張開嘴一口就吞下一半燒雞,另一半眨眼間就被別人搶走。
他咽下去燒雞,差點噎死,但還是瘋狂磕頭,試圖再得到些賞賜。
遠處,半個燒雞引起混亂,幾十個飢民互相殘殺而死。
……
「你們都起來,先砸城門啊,隻要打開城門,燒雞多的是!」
周村嶺試圖把一個瘋狂磕頭飢民扶起來。
可惜,飢民無動於衷:「周先生,別騙我了,能砸開,早就砸開了!我三個孩子,已經死了兩個,我現在隻想用我的命換一口吃的,讓我三兒子活下去,讓我娘臨死前吃一口飯……公公萬歲,公公萬歲,公公萬萬歲。」
周村嶺身旁越來越多飢民跪下。
城牆上時不時丟下來一隻燒雞,飢民們全部跪在地上,和一群磕頭機器一樣。
弓箭營收兵,投石營站在城上,滿臉震撼,心如刀絞。
誰都沒有想到,最終是幾隻燒雞製止了飢民暴動。
遠處有飢民沖過來,甚至有跪著的飢民站起來,去阻止新的飢民過來,他們在內鬥。
這一切,都因在研墨太監那看到了燒雞的希望,他們試圖在研墨公公的眼皮底下立功,一切,隻是為了幾隻燒雞。
周村嶺孤零零站在城牆下,眼裡隻有茫然和絕望。
這一瞬間,他仿佛被抽乾了靈魂,抽乾了一切。
「林貞海你看到了嗎?什麼叫力挽狂瀾,什麼叫定海神針……研墨公公出馬,直接劃定乾坤。」
白簡閱盯著林貞海,譏諷對方的同時,還拍著研墨公公馬屁。
頓時間,一群紈絝又開始拍馬屁。
對他們來說,平民還不如一條狗的命珍貴。
這群人所攀比的話題,永遠隻有一個……升官發財。
為了著四個字,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天空中的爆炸還在繼續,一閃一閃的火光照在紈絝們的臉上,一明一暗,就像照妖鏡一樣,照出了這群藏在芸芸眾生中的鬼。
「公公,請下令殺了那個反賊頭領。」
突然,有個紈絝指著周村嶺,聲音澎湃。
「哼,反賊當活捉,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研墨公公正享受著紈絝們的馬屁,也確實驕傲於自己的燒雞戰略,而人群中唯一不跪的那個刁民,也著實礙眼。
公公討厭刁民的眼神。
你一個將死之人,還敢輕蔑本公公?
……
「唉,煉獄!」
琪基王爺閉著眼,任由暴雨澆灌,喘不上氣。
林貞海咳嗽了幾聲,嘴角有鮮血流淌出來。
兩個郡主差點被氣爆炸。
那個所謂刁民,其實隻是一個普通的災民而已,但他已經成了八角城的敵人。
他沒有做錯。
但又確實罪不可恕。
荒唐。
但又血淋淋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
「好一副精彩絕倫的蒼生繪。」
……
突然,又一道聲音出現在城牆邊緣。
所有人轉頭。
城牆下,顧川海猛的睜眼,表情凝重。
是宗師。
又是一個宗師。
又來了一個宗師。
什麼身份?
什麼背景?
誰的人?
一連串問題浮現在顧川海腦海中。
一個宗師到來,讓八角城更亂了。
城牆之上,人們也齊刷刷看著突然出現的中年人。
胡須很長。
書生打扮。
手裡捏著一副畫卷,還有一根毛筆,月要間掛著一隻大葫蘆。
「酒畫行者嗎?你來乾什麼?」
琪基王爺眯著眼,言語冰冷。
「蒼生繪,繪世間,酒畫行者前來,當然是來作畫,當然,如果有美酒,那是再好不過。」
中年人摘下葫蘆,仰頭開始灌酒。
「你們不用緊張,把他當空氣即可!他不會幫八角城,也不會幫四國聯軍!」
琪基王爺搖搖頭,也懶得理會酒畫行者。
「酒畫行者?原來是你。」
研墨公公眯著眼。
不少人你看我,我看你,滿臉的茫然。
「酒畫行者所做的事情,就是用畫筆記錄世界各地所見所聞,每朝每代,都會有酒畫行者出現,有時候人數眾多,有時候又隻有一人,這群人實力深不可測,但卻不與任何人交手,擅長輕功隱匿心法。」
「他們不爭名利,目標是把最真實的人間畫卷流傳百世,前朝皇帝四處抓捕酒畫行者,要美化前朝皇帝,但酒畫行者行蹤飄忽,前朝根本無可奈何。」
「琪基王爺說的對,無視就好。」
白簡閱給眾人解釋道。
同時,他提醒自己要謹言慎行,酒畫行者不留謊言,一旦自己的人像被畫在卷中,有可能流芳百世,也可能遺臭萬年。
林貞海若有所思,最終也搖搖頭。
可惜,酒畫行者並不是八角城的助力,至於遺臭萬年,又何懼哉。
……
「我有畫卷兩幅!」
酒畫行者手掌一抖,一幅畫卷在空中展開。
也不知道畫布是什麼材料,雨水沾染不濕。
眾人下意識看向畫卷,白簡閱心裡有些期待,也有些懼怕。
他怕自己出現,怕遺臭萬年。
他又期待自己可以出現,想流芳百世。
畫卷中沒有他。
白簡閱鬆了口氣,心裡還有些遺憾。
畫卷最顯眼的景色,是暴雨中的八角城城牆。
城牆下,是一望無際的災民,寥寥幾筆,場麵震撼。
城牆之上,隻有孤零零一個人。
眾人下意識看向林貞海。
對。
那個人就是他。
他跪在暴雨中,朝蒼天嘶聲力竭咆哮著,口吐鮮血,似乎在怒罵,似乎在狂笑,似乎咽下了人世間最苦的果實。
酒畫行者筆鋒犀利,每一筆都活靈活現。
人們隻是遠遠觀望,就能感覺到林貞海心中的苦悶,感受到林貞海的無奈和悲憤。
「此畫,上佳!」
酒畫行者凝視片刻,點點頭,自我誇獎了一句,仔細收起了畫卷。
一群人表情各異。
白簡閱心裡很嫉妒,隻要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畫卷中的林貞海,是個悲天憫人的好官,當然,也廢物了一些,隻能無能狂怒。
這幅畫,是流芳百世之作。
轟!
酒畫行者又展開另一幅畫。
城牆還是八角城的城牆,這一次,城牆上的人,卻是一群醜角在哄笑,他們眉飛色舞,喜笑顏開,手裡的燒雞和熱茶格外惹眼,眾星捧月中,是一個相貌比猩猩還要醜陋的白臉太監。
城牆之下,是一群麵黃肌瘦,如地獄餓鬼的災民。
一隻燒雞飄在空中,飢民們向上伸出的手掌,像是鋒利的荊棘,一眼望不到頭,扭曲且尖銳,可以穿透人的心。
白簡閱站在角落,同樣被收錄畫中。
他看到了自己的表情,自己在笑,笑容那麼醜陋,像一隻卑鄙的烏龜。
白簡閱並不蠢。
他知道林貞海所奉行的東西,其實是對的,為天下,為蒼生,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但卻很蠢。
他選擇了聰明的路。
雖然,不正確。
但從畫中看到自己的樣子,白簡閱心裡還是惡心。
他內心不甘!
自己會遺臭萬年嗎?
雖然,這幅畫研墨公公才是主角,但自己同樣是遺臭萬年的角色。
「大膽!」
研墨公公差點被氣暈過去。
「哪裡跑出來的野畫師,立刻銷毀這幅畫!」
狗腿子們都急了。
畫卷中的自己,太醜陋,比蛆都要令人作嘔,沒有人能接受那樣的自己。
「顧川海,你給雜家上來,殺了這個畫師……快!快快快!」
研墨公公語無倫次。
他手舞足蹈,想驅散空中拿幅畫卷,可一閉眼,畫卷就浮現眼前,比眼前還要真實。
研墨公公要瘋了。
「哈哈哈,公公別白費力氣了,前朝皇帝都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酒畫行者,一個靠自宮突破的閹人,有什麼本事殺酒畫行者?」
琪基王爺冷笑道。
……
城牆下,顧川海咬牙切齒,渾身顫抖。
他不斷提示自己,閹人根本不重要。
可每次聽到閹人這兩個字,就莫名其妙的暴虐。
……
「速速給雜家把那個反賊活捉回來,要淩遲……淩遲處死!」
研墨公公其實知道酒畫行者的傳說,也知道顧川海什麼水平。
他語無倫次,無能咆哮。
突然,他看到了城牆下的周村嶺,頓時間,宣泄口找到了。
嗖!
研墨公公身旁兩個絕頂高手上前一步,準備下城抓人。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也就在這時候,城牆突然開始搖晃。
琪基王爺目瞪口呆。
震動來自於地下,並不是城門。
該死。
難道有人在城牆做文章?
劉副將立刻半跪,用一隻耳朵聽著城牆地麵。
完了!
城牆內部在潰爛。
劉副將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八角城!沒了!
……
s:求月票,求推薦票……來幾張推薦票吧,攢夠一萬票,看上去好看點,卑微小魚謝謝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