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2 / 2)
湯拓麵帶微笑,剛才給湯方的登記的人也蹙起眉頭:「你們兩人怎麼姓氏一樣?」
「是一個曾祖父。」湯拓說,「在下曾祖父也是個散修。」
登記的人點點頭,散修中卻有這種情況,遠房的表親兄弟是散修。
「家裡有沒有人加入世家?」
湯拓失笑,落落大方道:「若有,我早就攀上去了。」
登記的人哈哈大笑:「我看看。」
黎望潭的神識掃過他,並未發現何處怪異。
初霽點點頭,這幾日她也見過不少這種情況,不稀奇。
她輸入湯拓的名字,正要說:「放行」,突然一頓。
rd文檔表格上,是淡淡的紅色-
北境
蒼茫草原上,風吹開綠草,一個孩童正坐在羊背上吹笛子。
笛聲清亮遼遠,雪白的羔羊載著他慢慢地走,安閒地吃草。
時間漫長又短暫如一瞬,不知過了多久,孩童騎羊來到一尊成人等身高的兔子石像前。
那孩童一接近石像,石像便化作訛獸,顫抖著跪倒在地。
「還好你沒有被吃掉。」孩童語中洋溢著笑,伸手觸扌莫訛獸的大耳朵。
訛獸抖若篩糠,生怕他一不小心,把它耳朵扯下來。
孩童問:「我想通過萬象之靈,知道一點北境發生的事。」
訛獸立刻回答:「巴隆打開了西人給的紙,被祝祭押送入監牢詢問。祝祭沒有殺死他們,他想用巴隆和族長引出西人。」
孩童嘆氣:「這個時代的大人們都比較聰明,不像以前好糊弄了。」
這話說得很古怪,好像麵前的孩童才是真正的「大人」,而他口中的祝祭等人,不過是幼小的孩童。
但訛獸知道麵前孩童的真實年齡。它不敢妄言。
孩童問:「她還需要皓磐嗎?」
訛獸輕輕搖頭。
孩童道:「如果她還需要,告訴她,皓磐最多的地方,獸骨最多的地方,在皋西人那裡。」
訛獸叩首化作石像,大地微微顫動,它徹底陷入地底。
悠揚的笛聲再度響起,羊群載著牧童向部落而去。
片刻後,空中草籽震顫,祝祭的身型顯現在原地。
他觸扌莫著地麵,微微有些疑惑。
訛獸?它不是鎮守著入北境的草原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難道萬象之靈叫它來此?
祝祭舉起撥浪鼓,咚咚聲輕響,應和北境的風聲,天地靈氣環繞。似有無數遼遠的歌聲從遠方而來。
半響後,祝祭睜開眼。
萬象之靈說,訛獸從未來過。
祝祭搖搖頭,既然萬象之靈都說沒有,那或許是他的感知出了差錯。
他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幾百裡開外,祝祭落在荊恨月身側。
「事辦完了?」荊恨月問。
祝祭搖搖頭:「沒什麼大事,我看錯了。」
兩人便用北境語說起西人的事。
他們一邊說,一邊走,迎麵行來一群潔白的羔羊,其中一隻羊上,坐著一位北境小牧童。他看到兩人,停下來對他們慢慢彎起唇角。
祝祭神色頓時溫和:「前段時間怎麼沒見你?又亂跑了?」
牧童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不發一言,眸光深邃,望著荊恨月
祝祭調侃荊恨月:「你太凶了,嚇到人家孩子了。」
荊恨月才不理他。牧童走後,荊恨月蹙眉:「這個孩子眼神讓我覺得不舒服。」
祝祭擺手:「兄弟,你太敏感了。我親眼看著小邃長大的。他是個可憐的孩子,一出生,父母就被仇人殺死了。他被藏在櫃子裡,我們發現時,他就像個小羊,渾身凍得慘白,除了臉蛋紅撲撲的。但從小沒了父母,就是不一樣。他從不太親近人,也不愛說話。」
荊恨月頷首道:「你心裡有數就行。」
祝祭:「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還針對常家嗎?」
荊恨月笑了一下:「我何時不針對了?」
祝祭一把取下麵具:「那你帶上我?」
荊恨月斜了他一眼,負在背後的手握緊:「不行。我要去找初霽。」
祝祭皺眉:「不是吧,這也算?」
「找她不就等於對付常家麼?」荊恨月輕聲道。
與此同時,常山都主峰,議事大堂。
不止常千流和常枕山坐在此處,常家主和星馳子也來了。
常家十六君中,一共來了五位,常家主的臉淹沒在昏暗的陰影裡,看著手頭一份剛剛呈上的情報。
星馳子麵容頹廢,自從他的星盤被奪走,就再也動用不了術法,感受不到初霽身在何處了。
也不知是誰奪走了他的星盤,他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剮!
常家主放下薄紙。
「也就是說,初霽此人原先不叫初霽,而叫廖初霽。」
常枕山搖頭:「也不盡然,一開始她沒有姓名,跟著一戶凡人長大。外祖家死盡後,被廖家廖如晦撿到。廖如晦沒有給她起名。初霽這個名字,是她自己起的。」
常千流:「她一開始體弱多病,據同鄉人說,與凡人無異。直到廖如晦將她帶走後,才展現出非同一般的手段。」
常家主眉心都快打結了:「凡人,均衡五靈根,廢靈根,突然又能練氣,又突然帶領噬靈族攻下邯城……」
「隻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常家主道,「大能奪舍。」
眾人,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包括初霽古怪的法門,包括她神出鬼沒的蹤跡。
星馳子怒得毛發直樹:「難道她就是殺害常時清,奪走我星盤的人?」
他的星盤,伴隨他一生的星盤啊!沒有了星盤,他的身體仿佛空了一塊,又仿佛飛鳥被困在籠中。
常枕山:「不必過早下定論。」
星馳子:「你不懂我失去星盤,有多痛苦!如果叫你失去妹妹呢?!」
常枕山語氣冰冷:「星馳子,我體諒你的痛苦,但請你不要亂說話!」
「行了!」常家主拍桌,「她若是大能奪舍,我有辦法對付,但要多準備些時日。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放鬆她的警惕。」
「廖如晦如今在何處?」
常枕山:「回家主,廖如晦非常精明,邯城陷落後,他立刻舉家搬遷,遠去東南六十三川,窩在山溝裡,悄無聲息像個烏龜,隱蔽不出。生怕被他女兒報復。」
常家主搖頭輕笑:「倒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廖如晦自知打不過初霽。那他現在是什麼修為?」
常枕山:「才築基大圓滿。」
常家主哈哈大笑:「如果我們把廖如晦送給她。她和常家的關係,定會有所改善。」
「看到曾經以修為狠狠打壓過她的父親,如今瑟瑟發抖的模樣,誰都無法拒絕。」
常枕山:「是。但我們還要一個發現。」
「什麼?」
「初霽有個兄長,名為廖徐行,基本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半年前和父親大吵一架,離家出走,如今過得很不好。」
常家主沉思片刻:「派人去接近他,博得他的好感。引他去找初霽。」
「是。」-
祁鎮。
報名日結束後,初霽累得夠嗆,先把毛薔接回來,讓她提自己善後乾活,初霽趁機休息一下。
嗯,休息。
此時她喬裝改扮,偽裝成一個剛加入祁鎮的散修,興奮地逛著街。她手上還挽著一位年輕漂亮,鵝黃衣裙的姑娘,是她新結識的散修。
低階散修喜歡結伴而行,初霽徹底打入了散修內部。
兩人一同前去初記辣雞店,迎麵走來一位手持折扇的散修,他青衫磊落,俊逸非凡,發絲在風中揚出飄逸的弧度。
小姐妹不覺多看了兩眼,嘆氣道:「早知道今天出門就打扮兩下了。」
初霽扭頭:「為什麼?」
小姐妹又嘆氣:「每次不打扮必定遇到心儀的美男子,每次打扮得和仙女一樣,必定滿街都是醜男人。」
初霽:「……」這份遺憾請恕她沒有了解過。
小姐妹扭頭:「你不覺得他生得好看嗎?」
初霽想搖頭,有荊恨月在前,誰敢說自己好看?
但她趕緊點點頭,不能潑姐妹冷水!
小姐妹興奮了:「果然我們是好姐妹!品味都一樣!你覺得他哪裡生得最好看?」
初霽流下一滴冷汗,麵對建木時都沒這麼緊張。
在她眼裡,湯拓就是一團紅光。紮眼得很。
但初霽派出好些人去探查他,最後竟然一無所獲,湯拓方方麵麵都完美得不得了。不知為何,他在rd文檔裡就是紅色。
而且這個紅色還日漸加深。
如果現在勸退他,他的兄弟湯方定會來講理。湯方受其他散修敬仰,初霽不能直接說:「我感覺湯拓不對勁」吧?
而且,她留下湯拓,也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如今敵人在明,我在暗。讓對方以為藏得很好,也有利於她行事。
她認識的小姐妹,正好能給她做掩護。
初霽「呃」了幾聲,搜遍腦中形容詞:「這個人,好像,在發光?」
湯拓是一團紅光,沒錯。
小姐妹驚了:「你和我想得一樣!果然我們是姐妹!真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此話一落,一道耳熟的,涼涼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
「半個月不到,就有新姐妹了?」
初霽渾身一僵:「!!」
草。
草草草!!
為什麼魔尊突然出現在這裡!!
不是,她僵個什麼,有新姐妹,又不是出軌了。
初霽挺直月要杆,理直氣壯,轉過身:「是啊。」
荊恨月一襲紅衣,戴著幕蘺,抱臂看她。
他臂彎中有一把劍。
初霽咽了咽,魔尊姐姐不會砍她們吧?
她輕輕一擋,把小姐妹護在身後。
元嬰期魔尊鬧脾氣,可不是練氣能承受的。
荊恨月嗤笑,果然,俞安玉說得對,初霽早就不想理他了,不僅有了新姐妹,還看上了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