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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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結束後,族長就組織了一批吹哨人,輪流守崗。

吹哨人舒展葉片,南風隱隱帶來邯城修士的氣息,他迅速通知了族長。

噬靈族人們組織斥候刺探敵情,伴生植物是蒼耳的少女自告奮勇,要去探查,卻被成澄攔下。

「這次明顯有蹊蹺。還是我去。」

蒼耳少女不願意,成澄按著她的腦袋,教訓道:「小孩子不該做危險的事。」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成澄沒理她,背起長弓,拉緊月要間繩索,脖頸上巫紋閃動。

蒼耳少女跟在他身後:「成澄叔,你就不等嬸嬸了嗎!」

聞言,成澄立在原地許久,他垂眸低聲道:「其實我心裡一直明白。」

「十年了,她可能不會回來了。」

這天傍晚,初霽照常帶沈七來噬靈族,結界已經重開,長老們嚴陣以待。

「派去的五個斥候,全都有去無歸。」族長深深皺起眉頭,「神樹都沒有反應。通常族人化歸,神樹都會提醒我。」

沈七:「或許他們還活著?」

族長淡淡道:「我希望如此。」

他們登上山巔,初霽極目遠眺,西南、正南、東南三方都有修士駐點。這一次來的隻有沈家人,他們明目張膽,好似無所畏懼。

但就是不進攻。

「如果他們再近一點,我就能看清了。」初霽說。

那些修士停在南麓與北麓交界之處,超出了[視圖]的使用範圍。

沈七瞥向她,不同以往,初霽今天戴了一雙皮質的黑色手套,窄長啞光麵,料子不算稀奇。

「你怕生凍瘡?」

初霽:「我怕用眼疲勞。」

沈七懶得理她說胡話。但初霽真是為了防止用眼疲勞。[視圖]功能很像修士的神識,能察覺常人五感範圍之外的事物。但她的[視圖]好像更厲害一點,不僅能縮放視角,「看」得更遠,當觸碰別人的皮膚時,還能「看」到別人的過去。初霽看見了祁鎮青劍的過去,看見了越瀾的過去,又在毛薔身上試驗。卻沒看見任何有意義的東西。

出現在腦海中的,隻有毛薔吃午飯的場景。

[視圖]窺視過去的條件是什麼,還有待發掘。但使用後眼睛痛得睜不開,初霽也沒興趣窺探他人隱私,就戴了雙手套。

乾等著也不是事,初霽打算冒險出去看看。

就在此時,那些人動了。

樹木被金係術法接二連三砍倒,密林清出好大一片空地,光禿禿的土地不斷向前推進,噬靈族長不敢置信,難道這群人想砍光樹木,好讓噬靈族人無處藏身?

初霽覺得哪裡不對勁,東邯北麓樹木繁茂,他們想砍光,一年起步。

緊接著,土係修士們用術法挖了一條深溝。

初霽猛地明白,那是一條防火壕溝。

沈七微微眯眼,噬靈族長也反應過來。

「他們要放火燒山了。」

「他們挖壕溝,我們也可以挖呀。」

於是,一條長長的壕溝出現在結界之前,論挖土,還是噬靈族強。

然而,這群修士並沒有立即點火,而是聚攏在正南方。十幾人護送著一輛車,慢慢朝噬靈山穀走來。

族長想派人去探查,卻被初霽阻止,邯城修士已經步入她的視圖範圍,沒必要冒險。

她放眼望去,視線拉得極近,萬物纖毫畢現。

車側幾個修士皆穿著厚厚的甲衣,臉上帶著石刻麵具,渾身上下漆成黑色。車轅上的凸起都雕成鰲龜腦袋。一張白色綢緞蓋在車頂,看不清楚裡麵是什麼。

初霽描述了她所見。沈七沉默片刻,蹙眉道:「有很多可能,但一定是火種,希望……不是我想的那一個。」

車子漸漸走近,甲衛掀開白布,冰晶琉璃罩中,放著一隻碗,赤紅的液體,緩緩流動,似火又不似火。

它看起來太脆弱,仿佛下一刻就會蒸發,但初霽感覺不妙。

因為她從未見過,沈七露出如此忌憚而憎惡的神色。

-

與此同時,東邯南麓,沈家修士將一盞手臂大小的小樓木雕丟在地上,騰的一聲,木雕變大,五層樓台拔地而起。沈大公子攬著丁香夫人上樓。

遠處的樹叢中,成澄和幾個斥候商量著如何接近閣樓。

「奇怪,為何我感應不到神樹了。」同伴問。

成澄也覺得奇怪:「先不說了,阿渝,你在原地接應,小恪和阿涔負責引開守衛注意,我和小渡進去。」

「能行嗎?」

「放心。」成澄握緊長弓,「我可是變色藤。」

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沈家守衛看見西方有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紛紛拔足去追:「站住!」

一片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兩條土色的藤蔓貼地而行,倏然鑽進小閣樓裡。

成澄和小渡一左一右,攀在博古架後的擺件上,氣息隱匿在濃鬱的靈氣中,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一群沈家心動期修士匆匆進來。

「如何?」

「被他們逃走了。但其中一人被我擊中,怕是難活久。」

「等著吧,逃也逃不過琉璃業火,等大公子下令,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那神樹呢?大公子還要嗎?」

「要什麼要,咱們沈家的麵子都丟成這樣了,我看大公子的意思是,燒了得了。」

就在此時,沈恣觀懶散走下來,他錦袍半披,揉著額角:「怎麼回事?」

心動期修士沈珂稟報了有斥候刺探。沈恣觀聽罷,唇邊掛著笑,忽然坐在椅子上:「你們,都被騙了。」

沈家修士大驚失色,尚一頭霧水,沈恣觀忽然起身,環顧四周。

「隻怕是魔修已經混進來了。」

暗處的成澄和小渡心驚肉跳,沈恣觀築基修為,三招隻能,就能致他們於死地。

成澄咬緊牙關,已經做好了準備,待沈恣觀靠近,他就沖上去給他全力一擊,不論結果如何,他都要立刻自毀伴生靈植,絕不給這群混蛋使用搜魂術的機會!

身旁,小渡也這樣想。她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眼看著沈恣觀挪動腳步,成澄渾身繃緊,蓄勢待發,就在他沖出去的前一瞬,樓上傳出輕柔的女聲:

「沈郎。」

聞言,成澄整個人呆在原地。

他寸步難行,月匈口劇痛,似被狂轟亂炸過。

十年了。十年匆匆隻如一個朝夕。

教他該如何忘記。

沈恣觀嘩的展開折扇,仰頭道:「你先在上麵等我。」

嗒、嗒。木屐清脆,丁香夫人淡紫衣裙,順階而下。沈恣觀微微蹙眉,沒有責怪她不聽他的話。而是將她攬入懷中。

他領教過噬靈族的斥候,一群練氣大圓滿的低階修士而已,莫說接他三招,能接一招都叫他高看了。

「沈郎,我怕。」丁香夫人拉著他衣袖,黛眉輕蹙,「剛剛我看到窗外趴著一個黑影。」

沈恣觀一滯,安慰道:「莫害怕,幾個不長眼的魔修而已。我現在就派人去追。」

他朝其他幾人使眼色,樓中心動期修士皆提劍沖出去。

成澄陷入一種恍惚的狀態中,他眼睜睜看著沈恣觀抱起丁香夫人,放在腿上,一直輕撫她的脊背,溫聲細語。

而曾經與他在神樹前海誓山盟的妻子,此刻雙目緊閉,將臉埋在沈家修士懷中,輕聲道:「沈郎,我們上去吧。」

他不知所措,想問什麼,也無從問起。

身旁的小渡也愣在原地,她看見丁香夫人,腦海中閃過一道倩影。

十年前,她們尚是好友。一起半夜裡笑過說過的話,都歷歷在目。

沈恣觀抱著丁香夫人上樓。

這些年他真的不太一樣了。年輕時他好美人珍寶,日日送進他府上的數不勝數,看過品過的東西不用第二次,如今居然也想安定下來,一直陪伴另一個人。

待他燒盡噬靈族,一血前恥,就去麵見父親。

是時候將成親提上日程了。

沈恣觀走後,成澄和小渡找機會逃出閣樓,一路上,兩人都陷入詭異的沉默。

他們將琉璃業火的消息帶到族中,族長嘆道:「辛苦你們了。」

沈七已經告知他們了。先前族長還不信,因為琉璃業火並非凡火,那是極北赤日山間永不熄滅的火種。不知沈家如何得來……

族長看向沈七。

沈七:「隻有一條路。逃。」

族中長老尚存希望:「我們挖了壕溝,不會燒過來的。」

「噬靈上遊有河穀,如今水量充沛,我們現在就開始打水。」

沈七按住月要間長劍,聲音都發冷:「區區一條深溝,一條小河,還想擋住琉璃業火?業火既出,焚盡世間一切。它會先往靈氣最旺盛的地方燒,還最愛靈植。你們猜,它喜不喜歡天地龍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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