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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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難用也阻擋不了初霽一顆修路的心,正在躁動。俗話說得好,要想富先修路。她背起長劍,輕輕推開院門,居然沒鎖。

看來廖如晦很放心她啊。

初霽走到大街上。剛進城時,她都沒好好欣賞這座修仙大城。邯城樓宇皆瘦高,用同一種青灰白牆,暗朱屋頂,簷角高高翹起頂端雕鳳頭,層層疊疊一路攀升東邯山上,極為壯觀。

街上除了賣藝人,竟無一個乞丐,也無人擺攤,男女老少衣著整潔,一看就是修士。

初霽不論如何,也找不到工匠坊,她一打聽,才知道凡人工匠坊都在邯城最邊上。

「你是外地人吧?平民限令不知道嗎?」

初霽搖搖頭。

凡人聚集區比修士差很多,但至少沒有異味。聽說一開始邯城大街小巷臭水淤積,沈趙二家下令所有凡人不得居住城中。他們將凡人的住所通通拆毀,晚上將人趕到城外荒郊,白天再開城放他們進來做工。

她費了好大勁來到工匠坊,那些人一聽她要修路造橋,紛紛搖頭道:「乾不了。修路的事誰還敢管。」

輾轉多次,有人看她頂著烈陽奔波不休,給她指了條路:「你去東坊三院看看吧,如果他們人還沒走。」

初霽:「要走?」

「得罪了沈家,可不得走?」

「他們能修嗎?」

「你這話問的,邯城就是東坊三院越春秋重建的!」

初霽來到東坊三院前,門口幾個短衣打扮的凡人架起高梯,正在拆牌匾。

牌匾上頭金筆書寫四個大字——天塹相連。

底下一個像土撥鼠的小男孩指揮:「小心點,左邊左邊,右邊右邊。」

「到底左邊還是右邊!」

「上!上!麵!小心啊!」

眼見著牌匾翻轉,「嘭」一聲砸倒高梯。

梯上幾個凡人下鍋餃子一般,稀裡嘩啦跌下去,那沉重的牌匾當頭砸下,小男孩嚇得捂住眼睛尖叫:「啊——」

想象中的頭破血流沒有出現,四周安安靜靜。他張開指縫,牌匾被一個姑娘扶著,險險擦著大家的腦袋而過,沒有人受傷。

那姑娘很年輕,比他隻大三四歲。

幾個凡人這才反應過來,爬起來紛紛感謝初霽。小男孩看看大家,扌莫不著頭腦。

「這是?」他慌張問。

「小越還不快來,這位恩人救了我們啊。」

小越傻了,看初霽瘦瘦小小,扶風弱柳的,能抗起精鐵做的牌匾嗎?難道她是個仙人?

三院的凡人們趕忙跪拜,初霽擺手道:「誤會了,我隻是個武人。」

「武人能有這麼大力氣?」小越不敢置信。

「大概是修煉了絕世秘籍吧。」初霽胡扯。

「……」

他們把初霽請進屋,喝口茶。坐定後,初霽禮貌笑道:「其實我來三院,是想請教鋪路的事。」

「鋪路?」眾人麵麵相覷,「您要問什麼啊?」

初霽:「山路怎麼修,工期有多長?需要什麼材料?」

小越愣了:「姑娘,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旁邊有人戳戳小越:「恩人,此事我們不能做決斷,您稍等。」

他們竊竊私語一番,最後請進來一個年約八十的耄耋老翁,頭發花白,整齊梳在腦後,左手籠在袖中,負在背後,右手持一柄長測量杆。左右跟著兩個親傳學徒。

老翁邁過門檻,整了整月匈前別著的紅木槿。

「我小孫冒冒失失,差點誤了性命,幸好得姑娘相助。」越老說,「聽說姑娘要問鋪路修橋之事?」

初霽點頭:「我們祁鎮想修路。那裡練氣、心動期修士去得多,他們不能禦劍飛行,大多都乘坐包精鐵的馬車。所以想修條好點的。」

「祁鎮?那地方現在還有人住?」越老搖搖頭,「我雖沒去過祁鎮,但也聽過,那裡群山斷崖重重,還有瘴氣攔截,實在難修。」

初霽:「……」

她到底去了個多偏僻的山溝。

越老:「如果是尋常城中道路,我們自然言無不盡。但您若想要過靈舟和地行法器,恕我們無能為力。」

可初霽就是要修又大又寬,能容地行法器走的路。就像邯城外麵的那條大道,格外平整,堪比上輩子她走過的國道。凡人能修出那種路,簡直不可思議。

她問:「邯城城門口那條道路是您修的?」

越老苦笑:「您可別提這件事了。我女兒還在沈家牢裡。」

小越也低下頭,抓緊身上包袱,默默不語。

初霽環顧四周,三院都快被搬空了。

「您打算什麼時候走?」

越老敲了敲測量杆:「我們哪有打算。沈家下令我們明早必須離開邯城。」

一時間,在場之人都陷入沉默。他們自幼生在邯城,長在邯城,跟著越老一家幾十年,為邯城鋪路蓋房,可以說邯城每一處角落,都有他們的功勞。如今道也修好了,樓也建完了,他們也該滾了。

小越忽然哭出了聲:「我想娘親。」

越老以測量杆敲了小越的腦袋:「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

初霽靜了靜:「到底是怎麼回事?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同我說說。」

越老沉默了好久。

久到初霽以為他不願透露時,他忽地長嘆一聲:「是我的錯。」

越老垂下蒼老的眼,語氣微微顫抖:「我腿腳不好,就讓小女代我去沈家對賬,沒想到那沈家大公子、他、他——唉!」

越老重重喘了口氣,試圖平息月匈中悲憤:「可憐小越還在娘胎裡,爹就死在修邯城的路上。如今娘也不在身邊了。」

初霽靜了片刻,直言道:「你們有興趣搬去祁鎮麼?我們祁鎮非常歡迎技術性人才。」

「哪有那麼簡單!」越老嘆氣,「沈家讓我們搬去族中秘境裡。」

說是秘境,其實就是一座監牢。沈家定期向他們送點食物和水,等要用人,再把他們放出來。這些大世家作風一貫如此,他們早就認清了。

「姑娘看著也不像世家大族的仙人,就別為我們得罪沈家了。姑娘想問什麼,我們都能說,但修路……怕是修不了。」越老說。

一時間夏風都凝固了。初霽撐著下巴,思考了很久。

「教我。」她說。

「什麼?」

「教教我,你們是怎麼修的。」

越老覺得荒唐,小姑娘莫不是哪家不諳世事的小姐?他修了一輩子的路,攢了一輩子的經驗,她竟想半天就學會?

這時,小越扯了扯越老的袖子:「爺爺,我們去秘境就能見到娘親了嗎?」

越老一滯,不忍心告訴他,可能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他年紀大了,女兒生死未卜。不出意外秘境就是他葬身之處。他這輩子雖能驕傲地說,邯城由他越春秋一手建起來,但到老才發現,所謂的虛名都是狗屁。得罪了仙人,連兒孫都保不住。可惜他一身本事……給這名叫初霽的姑娘看看也行。她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吧。

一旁親傳學徒不放心,耳語道:「越老,恩人雖然救了我們,也不至於您托付家傳手藝。」

要知道越老挑學徒的標準非常嚴苛,而且這門手藝從不外傳。學徒跟著越老一年了,都隻學到了皮毛。

越老低聲:「看她沉著冷靜,定是身有依仗。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們還年輕,將來還可能從秘境出來,我這是在給你們留後路。」

聞言學徒幾近落淚。他昂首問初霽:「你有幾成把握能學會?」

初霽:「本人沒把握。」

學徒:「……」

他第一次見到沒把握還那麼自信的人。

他們來到後院,越老提著一盞燈,打開地窖隔板,接二連三下去。地窖修得錯綜復雜,極為平整,如宮殿廊道。越走越深,周遭越來越冷。

學徒看了初霽一眼,遞給她一件棉襖,比初霽人還大。

越老一回頭,竟發現一隻行走的大棉襖。

「到了。」越老神情忽然變得嚴肅,沉聲叮囑,「我將給你展示我家上古傳承的秘技,它的用途遠遠不止修路。如今用在修路上,實在辱沒了它。切記,你觀看時,不論看見什麼,都不可亂走叫喊。」

初霽鄭重點頭,心裡卻止不住好奇。

越老:「你發誓,絕不能將此技透露給五大世家的仙人。」

初霽發誓。

越老眼睛瞬間渾濁不少,整個人像老了十歲。他轉身按動機關,麵前數十丈高的石牆轟然打開。露出一整麵牆高的長櫃,櫃身以一整塊極品冷玉掏成,散發絲絲縷縷白色寒氣。

這得多少錢啊!

初霽驚呆。

越老取下一隻玉盒,帶初霽來到地道盡頭。他一伸手,學徒遞上地道建築圖紙。越老展開測量杆,用杆尖的筆在圖紙上加了一段距離。

「看好了。」越老將圖紙平鋪地麵,「我隻演示一遍。你學得會學不會,是你的事。」

初霽:「好。」

學徒瞥了眼初霽,無話可說。

然而,誰也沒看見,初霽默默展開了rd文檔,點擊「流程圖」和「肘型連接符」。

她的確學不會,但她可以做筆記啊!流程圖簡直就為記錄步驟而生。

越老:「第一步,確認你的圖紙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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