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同人 聊齋版全職(喻黃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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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清溪潺潺,門內書聲琅琅。

喻文州在讀書。

他父母早亡,家產大多被族人奪去,留在少年手裡的,隻有幾畝薄田,一座茅屋,一屋書卷。好在去年考中了廩生,日子總算寬裕了些,好讓他在這樣的夜晚可以點上一支蠟燭,不至於要捧卷窗前,借那一捧滿月的光輝。

一卷讀完,喻文州有些口渴,起身去一邊的小風爐上倒水。汩汩水聲中窗欞上忽而一響,回頭看時,卻是一隻白狐跳了進來。

喻文州的茅屋地處偏僻,開門溪水,溯溪而上百十步便是山林。夏日炎炎,有狐來往,本來算不得稀奇,稀奇的是那隻狐狸既不尋水也不覓食,而是跳上書案,端端正正地臥了下來,抬頭看他。

一身皮毛潤澤銀亮,臥在那裡時,便像是窗子裡照進了一段月光。

喻文州微微一愣。卻也不驚,穩穩地喝完了水,把那隻舊白瓷杯子放回原處,仍舊回案前讀書。讀了一會兒,又往硯台上滴了幾滴水,手腕緩緩旋動著磨起墨來。

磨墨時不免有些忐忑。可那狐狸一直安臥不動,直到他一篇文章寫完,才從書案上站了起來,弓身輕輕一躍,跳到字幅邊上低頭去看。看了一會兒,低頭嗅了嗅未乾的墨跡,又啪嗒一聲跳了回去。

喻文州忍不住伸手過去。狐狸低下頭,濕潤的鼻子在他指尖碰了碰,伸出舌頭,極快極快地舔了一下。

喻文州輕輕一笑。他這時候才覺得腿上有些麻癢,低頭去看,上麵累累一串紅腫,竟是已經不知道被蚊子咬了多少個包。喻文州嘆了口氣,從屋角的花盆裡揪了兩片薄荷揉碎,往腿上去敷。

狐狸歪著頭好奇地望他。看了一會兒,忽地跳下書桌,湊近他腿上去聞。喻文州放下褲腿忙不迭避讓,狐狸卻忽然竄了上來,叼住他褲腳,歪著頭往後一拉。

「刺啦」一響。舊得發白的麻布褲腳,綻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狐狸一呆。下一刻,喻文州看見那白狐鬆開他褲腳,轉過身去,把腦袋深深地埋進了兩個爪子當中。

那狐狸第二天就沒有來。喻文州也不在意,誰知到了第三天晚上,窗欞上又是一聲輕響。白狐輕車熟路地跳了進來,身上東一片西一片地沾染著灰塵草葉,嘴裡還叼著一支長長的綠草。

喻文州好奇地望了一眼,目光仍舊落回書卷上,口中念誦不停。那狐狸仍舊安安靜靜地臥在書桌上,等他一篇讀完才跳了起來,用鼻子拱拱他手指,邀功也似地把綠草往他手裡放。

「狐兄……這是給我的?」

白狐輕輕點頭。想了想,又跳到地上,用鼻子拱了拱喻文州的小腿。

「治蚊子咬?……防蚊?我知道啦,多謝狐兄。」

喻文州輕輕笑了起來,端正一揖。狐狸一雙眼睛亮亮地看著他,退了幾步,忽而跳到他懷裡,又跳上桌麵,用鼻子撥弄了一下喻文州剛讀完的書卷,小心翻過一頁。

然後,那狐狸心滿意足地在書卷前方臥了下來,下巴擱在交疊的爪子上方,抬頭看他。

「狐兄這是……」忽略掉自己長衫上帶著灰塵的腳印,喻文州凝神想了一下,展顏微笑:「想繼續聽我讀麼?」

毫不遲疑地點頭。

於是,琅琅書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這一晚果然再沒有蚊蟲相擾。一連幾天,直到那綠草泛黃枯萎為止,都沒有任何一隻蚊子飛進茅屋。而最後一片葉子從草莖上掉落的那一天,狐狸又銜來了新的綠草。

「多謝狐兄。」

這一次,喻文州從狐狸口中接下綠草,端端正正作揖相謝:

「在下喻文州。敢問狐兄怎麼稱呼?」

狐狸蹲在書案上仰頭望他。小腦袋往左扭一扭,又往右扭一扭,尾巴劈劈啪啪地拍著書案。喻文州頓了一頓,自己也覺得問題有些不好回答,微笑著修正了一下:

「敢問狐兄,可有姓名?」

點頭。

「能否勞煩狐兄,寫給我看?」

用力點頭。

喻文州磨墨拂紙。狐狸信心滿滿地跳了起來,小爪子一拍,整個伸進了硯池裡,跟著就在紙上劃拉了起來。誰知那小爪子肉嘟嘟的,前肢又短,無論怎麼劃,落在紙上的都是烏漆墨黑的一團——那狐狸來回劃了一遍,又劃了一遍,怎樣也寫不出來,急得在紙上亂蹦亂跳。

喻文州笑得渾身發抖。笑了一會兒,起身絞了塊濕巾,小心翼翼地雙手合攏,把狐狸捧起來抱到懷裡:

「狐兄少安毋躁。要寫名字還有別的法兒,先擦乾淨了可好?」

狐狸三角形的耳朵抖了抖,一下子安靜下來。小小的,暖暖的生靈窩在喻文州懷裡,乖乖地由他托著一隻爪子,一根爪尖一根爪尖,一縷白毛一縷白毛,仔仔細細地擦拭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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