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冷香泉(1 / 2)
從樹後走出的影子在陽光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那張看似溫潤的臉上, 呈現出與氣質相反的奸詐和狠毒,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滿是涼薄。
「終於注意到我了嗎, 不過已經晚了。」
張林在白漣和葉明玦二人麵前站定,保持一個有點遠的距離,稍稍抬起下頷。
葉明玦低頭問向白漣:「你認識?」
白漣頷首:「嗯,是同僚, 大概。」
葉明玦:「大概?」
白漣沒有說話,看著此刻極具攻擊性的張林,眼底快速劃過一絲興趣。
他所知道的張林是個有些心眼的小人, 但卻遠沒有這般冷漠, 這般詭異, 看起來似乎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而且渾身都在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氣息。
「你有什麼事嗎?」
「我可是全部看見了啊,你剛才避開護法隊逃走了吧。」張林不緊不慢地說著, 令葉明玦下意識一蹙眉, 「而且昨日你晚上出了寢舍, 知道午夜才歸,也就是說……」
他冷笑了一聲:「昨日發生的事情, 跟你們有關吧。」
葉明玦心中一沉,來人明顯不懷好意, 還把握了他們的把柄, 有些棘手, 但他嘴上卻是平靜反駁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說什麼沒關係, 隻要護法隊知道就行了, 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找你們詳談。」張林蒼白的臉上勾起邪笑,故意頓了半拍才說道,「對了, 說起來你們昨日剛被護法隊叫走,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再加上這件事的話,估計可不是那麼輕易能解釋的吧。」
這一番話再次證實了他陰狠的心,葉明玦當機力斷調出飛劍,劍尖一晃就要劃向張林的脖子。
也要慶幸這附近沒有除了他們之外沒有第四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滅口,非常容易。
葉明玦沒有將張林那二階青蓮的修為放在眼中,出手狠絕果斷,卻沒想到張林卻早有預料地捏碎了手中的法器,形成透明的圓盾將身體包裹,葉明玦的劍竟沒有第一時間穿透。
「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張林高高抬起手中的符咒,冷聲喝道,「隻要我使用這張震音符咒,我的聲音就能立刻傳到玉蓮門各個地方,到時候所有人都將知道是你們在對我下手,你以為還能跑得了嗎!」
葉明玦雙眼一眯,還真沒想到此人竟有這種高階的符咒在手,怪不得敢直麵對上他們。
但無論如何,他和白漣還是無法真的麵對此符咒的效果,相互對視一眼後,葉明玦隻得收了飛劍。
三人又恢復了原先維持距離的警惕關係。
葉明玦:「你到底想要如何。」
既然張林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護法隊,反而是來找他們對峙,似乎還有回旋的餘地。
「我隻是受人所托,帶你們去一個地方而已。」張林淡然道,「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葉明玦有些疑惑地還想要進一步詢問,卻被張林諷刺地堵了回去:「你們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麼我使用符咒揭露你們的秘密,要麼你們放下武器跟我走,你們的選擇呢?」
……
白漣和葉明玦最終選擇跟張林走。
但他們並不是認了命,反而是在努力的拖延時間。
一路上葉明玦都在尋找張林露出弱點的時機,而白漣則痛心疾首地看著張林,嘆息地搖著頭:「好好的,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我們難道不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親密的室友嗎!」
「誰跟你關係親密!」一直冷著臉陰沉得不像人類的張林卻陡然激動起來,望著白漣的臉像是要殺人。
「我告訴你白漣,我可是最討厭像你這種人了。」張林的月匈口劇烈起伏了下,一口氣將心中壓抑的憤怒和不爽全部說出口,「成天用那張臉裝可憐博取他人的同情,真是讓我惡心的想吐!」
「你以為這樣做所有人都會包容你嗎!」
麵對他激烈的怒斥,葉明玦不快地皺緊了眉,白漣卻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道:「但是,這就是事實啊。」
「……」
「以我的美貌什麼困難都能解決,不是最正常不過的嗎?為什麼不能理解。」
看著張林微微扭曲的那張臉,白漣恍然大悟:「那可能是你長得不太行,不然的話你就不會說出這句話了……」
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葉明玦麵無表情地朝他搖了搖頭,阻止道:「就到這裡吧,你在說下去恐怕還沒到地方他就會被氣死。」
那雙鋒利的眼睛瞥向張林,淬著冰霜的眼中凝聚一絲陰沉:「這麼簡單就死了,他還不配。」
「……」
張林簡直快要被氣炸了,眼中浮現出深深的紅血絲,垂在身側的掌心好幾次鬆鬆合合就要失去理智,葉明玦和白漣一唱一和一點一點挑撥著他的底線,若不是考慮到那位前輩的要求,他真的想要就此殺了這二人。
「……你們也就現在能夠逞逞口舌了。」冷靜了半晌後,他才咬牙切齒道,「等到見到那位,你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話期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頗為偏僻的一間大殿中,張林用眼神示意他們:「進去。」
這大殿後方栽著蔥鬱的山竹,兩側簡簡單單用碎石點綴起,不顯富裕,反而感到冷冷清清。
但葉明玦知道能入住這種大殿的,隻有長老以上的級別。
有些長老喜靜,基本上偌大的殿點隻有他一個人住,也是殺人或是做壞事的最好的地點。
「看來跟我們猜測的差不多。」葉明玦眸光一沉,低聲冷笑了下,「果然是先來找我們算賬了。」
他餘光睨著身後的張林:「就是不知道為何你這位同僚也被牽扯了進去。」
「或許隻是偶然。」白漣聳了聳肩,見葉明玦不動便先一步邁入殿內,裡麵果真如想象般空盪盪的,僅有幾個發舊的桌椅,擺放在中間,微風輕柔吹開白色的幔帳,露出站在內室裡一人的身影。
「你們來了。」唇邊雪白的胡茬微微動了下,那人眼底浮現狠毒的冷光,笑了起來,「本座可恭候你們多時了。」
「賀長老。」白漣惋惜一口氣,道出此人身份,「真沒有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
「本座也很心痛,不得不以這種形象麵對我法宗弟子。」賀正信搖頭道,「但是沒有辦法,誰讓你們昨日那麼不巧路過樹林中,還撞破了我的臉。」
葉明玦望著頭發花白,似乎比初見時老了不少的賀正信,對許多事情感到不解:「你既是法修,又從何學到的控製毒蛇之類的邪道之術?」
大概是因為葉明玦和白漣就要死了,在場唯一的張林也受他控製,賀正信沒有絲毫隱瞞地解釋道:「自然是一位前輩教授的。」
「多年來本座受盡那些劍修的欺辱壓製,縱使是當上長老,也因為其他長老都是劍修,而處處與我作對,在暗地裡打壓我宗門弟子。可恨!就因為法修勢力單薄,實力弱小,本座始終無法與他們抗衡,就連唯一一個天資高於我的弟子,也因為過於軟弱的個性而……」
他死死地攥緊手臂,抑製住心底噴湧的恨意,卻在想到那日的光景時,混濁的眼睛一瞬間透起亮光,整個人身體微微發抖,呈現出歇斯底裡之態。
「正在絕望的時候,那位前輩出現了,用毒蛇帶給我一瓶可以增強實力的藥物!我起初並不相信,但是他所言真的是事實!」
「後山妖獸暴動就是你為了實驗做的吧。」葉明玦一點就通。
「聰明人。」賀正信邪笑了一下,「雖然你也是劍修,但是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