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引導(1 / 2)
他有想過這件事嗎?
澶容厭煩的眯起眼,認真地回想自己當初去找飼夢時都想了什麼。
其實去看飼夢的時候他真的沒有其他想法,隻是單純的想要若清好起來。彼時他做過最過火的事是在夢裡放肆,隻是這份沒有其他貪念的單純,經由夢境裡若清的嘴巴說出,開始帶了一些不純的味道,似乎是他一早就黑了心肝,開始了謀算。
但不要緊。
他無所謂地想著,不管若清怎麼想,他都不會出現被人曲解意圖的惱怒,因為他心裡十分清楚,不管過去的他是怎麼想的,現在的他確實就是要用盡一切手段把若清握在手中。
為此不管是陰謀詭計,還是殺人害人,都是他擁有對方道路上的分叉口,都是他可以嘗試著前行的分叉路。
他不恐慌自己變壞了,就像是鎖住他理智一麵的永遠不是世俗的規矩,而是他怕若清會厭惡他。
因為太在意了,害怕日後兩人坐在一起,若清都用一種怨恨的目光看著他,所以他不得不收起利爪,小心翼翼地拿起對方,抿緊嘴唇,不露出利齒嚇到對方。
回想到這裡,澶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真的變了很多。隻是對於自己的變化,他並未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說他很享受自己的改變,並認可了這些變化。
像是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耳邊若清的聲音和師父失望的眼神一同離去。
沒過多久,看不清麵容的石像出現在眼前,就像是突然飄來的一片雲,擋住了空中的艷陽。
天空漸漸黑了下來,如夢似幻的極光懸掛在空中,顏色落入下方石像的臉上,讓那張看不清臉的石像上蓋著雜亂的光。
之後,似男似女的聲音響起。
聲音好似從幽深的峽穀中傳出,又像是鐵器在一起碰撞,時而低沉,時而清脆,配著那身影模糊的石像,縹緲的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那石像與他在清原地下看到的一樣。
石像見到他,對他說:「喜歡嗎?」
這句喜歡沒有加上是誰,可澶容就是知道石像在指他喜歡若清的事。
石像說:「就像你前些日子心裡想要的一樣。隻要你喜歡他,向我許願,我就會滿足你,他就一定會喜歡你。這是你要的,也是我會送給你的。」
「可是。」大方給出承諾的石像咧開嘴,又露出一個怪異的笑來。
在飛走之前,石像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願望隻能完成一個。」
「你記牢了……」
對方的聲音在說到後麵的時候越來越輕,仿佛這件事本身不值得任何人在意,也不配留在任何人的心裡。
可澶容聽到這句隻有一個心願能夠完成的話,卻沒把這句話忘到腦後。
他這人自從入了清原起,就沒了凡人對吃穿用度的渴望,也沒有安歇進食的**,比起他自己的貪睡,這場逼迫著他白日入睡的夢更像是古怪的警鍾。
他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困意是假的,夢裡的師父和若清的指責都是假的,唯一真實的隻有那石像。
也可以說成——這是飼夢對他警示。
那一直被關在清原地下的飼夢第一次聯係到了外界,聯係到了他。
念著放在清原的紫晶,以及出現在自己和若清身上的情況,澶容隱約猜到了飼夢為何能夠入了他的夢,也猜到了是他和若清這些天的動作讓對方有了入夢的力量。而他什麼都能猜到,唯獨猜不出來為何飼夢說許下的願望隻有一個能夠成功。
難不成是對方被法陣壓製,力量被削弱了?
還有,飼夢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翻出什麼風浪,現在卻有了能夠入夢的力量,這是不是在說是他帶出的紫晶給了飼夢可能出來的機會?
心事重重的澶容想到這裡,煩躁地睜開眼睛。他醒來時天還是亮的,若清背對著他趴在窗口的位置睡著了。
若清這些天休息不好澶容是知道的,因此澶容沒有打擾若清,隻來到若清身後,一如之前那般看著若清。
若清睡得很沉,澶容彎下月要盯著對方的長睫,又瞧見了若清鬆散的領口,以及後頸上的一顆痣。
那顆黑痣不大,落在白嫩的雪膚上顯得格外醒目。
澶容知道若清這個位置有痣,也總想在對方背對他的時候用手指壓上去,而這個想法隻在前些日子完成過……
他不是很滿足。
也不想隻這樣看著。
………………
若清是被嚇醒的。
從睡夢中驚醒的人猛地捂住後頸,紅著臉四處張望,對著上身後不遠處的澶容,一時有些緩不過來勁兒。
若清總覺得脖子上留有奇怪的感覺。
他歪著頭望著澶容,有意張開嘴去問,可指頭扌莫了扌莫自己乾爽的皮膚,又覺得是自己太過神經質不好開口。
澶容則在若清捂著脖子跳起來的時候挑了挑眉,半天沒說話。
澶容不說話正好合了若清的心意。
若清現今不太想跟澶容說話,他總覺得澶容現在一開口就是一個等著他踩的陷阱,而他踩了幾次陷阱,摔到鼻青臉腫終於懂得了清醒。
其實他能察覺到澶容算計了他什麼,卻狠不下心來拆穿對方,隻能減少與對方的交談,並在心裡說可以了,夠了,他眼中對小師叔的濾鏡應該停一停了,如果長此以往下去,誰知道他都會答應澶容什麼。
隻是在澶容麵前保留清醒的一麵比他想象的要難上很多。
眉眼確實不是什麼私密的地方,但這個位置的特殊性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手指扌莫過對方的眉梢,輕觸對方的長睫,動作不管是輕是快,都會充滿了繾綣曖昧。
手指輕撫眉眼雖不算吃虧,但帶來的感觸卻是實打實的讓人慌張。
慌張到若清盯著對方精致的眉眼,一度認為長此以往,即便他對澶容沒有什麼想法,也會生出渴求對方的貪念。
這時與對方來開距離顯得格外重要,名為「聽話」的勸慰也要派得上用途。
他想,他要把澶容當做一頭需要被馴化的野獸。隻是馴獸是需要時間也是需要技巧的。
對於馴服澶容的事若清本沒有那麼急,耐不過澶容不受控製。
澶容渴望與他接觸,他會刻意接近自己,也會在接近自己之後彎下月要低下頭,等著自己那一句像是斥責一樣的聽話。
若清一直以「乖」為牢籠困著澶容,卻是困得不完全正確,反而被對方逼得手忙腳亂。
若清不想繼續下去,見澶容這兩日臉色好看許多,提起了青州屍陣的事,想要以此分散澶容留在他身上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