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裂痕(1 / 2)
澶容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若清手足無措。
沒有去想澶容為什麼生氣, 此刻若清最先關注的是澶容生氣了。至於澶容生氣的原因,則在澶容盛怒的表現下變得不太重要。
不能不承認,若清怕了。隻是他不會說, 他也有他的驕傲。
因為不安,他想要退回去,可被鞋子踩著的衣擺一動不動地停在原處, 很快沾上了灰塵, 像是對方刻意想要把他弄髒一樣。
在這一刻,想要從對方身邊離開變得不再容易。
若清心裡一堵, 移開了眼睛,不再看澶容的臉,隻看澶容踩著自己衣擺的腳。
他的心事在這一刻變得很好懂,臉色蒼白的樣子看上去不安到有些可憐。而他本就清瘦病弱, 一旦和氣溫柔從臉上退去,留下的就隻有病怏怏的纖細脆弱。
——他表現就像是要犯病了。
盯著他變得蒼白的臉色,瞧著他不安的眉眼, 想到他身體不好的澶容深吸了一口氣,移開了那雙危險的眼, 抬起了踩著對方衣擺的腳。
瞧見這一幕,一直裝作不在的李懸念道:「阿容還真是把我當外人了。」
他壞心眼地笑了笑。
可若清和澶容都沒有理會他的心思。
在這一刻, 若清的心無法從被澶容踩住的衣角上離開。他搞不懂澶容為什麼生氣, 卻在心底存了一種不能去問, 問了就不安全的危險預感。
澶容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似乎在等若清詢問他發火的原因, 見若清一直側著身子不言不語,那雙探究的眼逐漸變得冷了許多,最後到了夜裡, 他抬手一揮,沒給若清起來尋找「白雨元」的機會,無法保持心平氣和的一麵應對若清坐在他身邊,看著的卻是白雨元的場麵。
還有,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經不耐煩與若清繞圈子了,有時他也想如傅燕沉一般任性妄為,也想要若清承受他的任性。
就像若清忍受傅燕沉一樣。
如此想了一夜,澶容和傅燕沉都沒有休息好。
次日一早,若清醒來,按著抽痛的頭,不知自己昨夜是什麼時候入睡的。
見他醒來,傅燕沉轉過身子背對著他,澶容閉著眼睛好似還沒醒。李懸念一早就不見了蹤影,若清有心去問這人跑到了哪裡去,可看著傅燕沉和澶容的表情,若清又咽下了這句話,不敢去問。
他在對麵觀察傅燕沉和澶容的臉色,慢慢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心說他們休息的差不多了,今日應該上路了。
一想到這裡,他看向手上的紅線,不知自己另外兩個孽緣在哪裡。
由於昨日的事情,三人之間的氣氛不算好。如此靜坐了一會兒,一旁的白馬忽然抬起了蹄子刨了刨地。
若清側目,又見一直裝作自己不在的白雨元趴在地上,將耳朵貼向地麵,撅著屁股,一臉嚴肅地在聽什麼。
不明白他們在乾什麼,若清整理頭發的手隨之停下。
阿魚聽了片刻,發現了不對之處,猛地抬起頭看向澶容:「師兄。」
這句師兄他喊得多少有些別扭。
之後阿魚又說:「你聽!」
這句話說完沒多久,傅燕沉站了起來,皺著眉也聽了一會兒,隨後不再管自己生不生氣,直接走到若清這邊,拉著若清的手臂將人拽了起來護在身後。
本來乖乖坐在地上不出聲的若清見狀疑惑地看向他,因為他們的表現,跟著緊張起來。
不管是馬刨地的時候,還是阿魚聽地的時候,澶容都沒有睜開眼睛。他冷著一張臉,不理會狻猊和阿魚,直到傅燕沉走到若清身邊他才睜開眼睛,眼神陰鷙,隻停在傅燕沉拉起若清的手上。
「怎麼了?」若清繼續追問。
「有鬼泣,是人帶來的。」傅燕沉皺著眉,「聲音很多很雜。」
阿魚接了一句:「人未到,陰氣鬼聲先傳了出來,不是什麼好事。」
若清聽他這麼說當下有些緊張,而他緊張起來第一時間看的不是傅燕沉,而是澶容。
「小師叔。」若清望向澶容坐著的方向,見一直閉著眼睛的澶容睜開眼睛,深知莫名出現的鬼泣不是好事,憂心忡忡地問,「我們要不要避開?」
澶容見他遇到事時先看自己,眼中的陰冷散了一些。
可傅燕沉見他越過自己先問澶容,一向不覺得若清尊重信任澶容有什麼不對的他,因為近日若清的反常,以及若清昨日對李懸念的示好,開始覺得不是滋味。
因此,他掐著若清胳膊的手開始變得用力。他對若清一直都有解釋不清的獨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