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緊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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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這封信,若清不難想到素音是怎麼猜到他要走的。像是母子一般相處的人要想發現彼此的異常不是難事,可發現之後的沉默,卻是讓人想不通的惆悵……

不過有些事素音說得對,如果他現在憑著一時意氣走了,清原的人隻會認定他和素音是一夥兒的,而他和素音的情況不同,如若他被抓到,等著他的隻有死路一條。如果他留下不走,表現得與原文中一樣,掌門隻會覺得素音對他的好是欺騙眾人的偽裝,會覺得素音把他留在清原的意圖,是用他羞辱掌門不能掌控自己還沾沾自喜。

如此一來,意義是不同的。

他留下,其他人雖是懷疑,卻不會直接對他痛下殺手,到時再由澶容從中周旋,他確實不會有事。

而活著和死去,他並不想選擇死去,他也想帶著健康的身體遊遍天下美景。如果他曾看過山河壯麗的景象,如果他曾走出清原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他此刻許是沒有遺憾,許是不會那麼看重前路與生死。

但現在不行。

他來到這裡這麼久,一直是被困在清原的鳥,要他這樣死去,他是真不甘心。而想得時間久了,他開始無比希望自己能好起來,也無比渴望掙脫身上的枷鎖,而他也相信,他終有一日會離開這裡。

*

狂風吹過,馥水居封了。

被素音給了一掌,掌門躺在床上,對著匆忙結束修行的澶容說:「素音是個心狠的,我沒想到她能舍了若清,能狠得下心騙那孩子。」

「說實話,早前我是真不喜歡那孩子,巴不得他早些離開清原……如今一看,倒是我因為血脈過分苛責了。」掌門苦笑一聲,「而我活了這麼多年,連這點成見之分都丟不掉,真是可笑……」

大概是被愛徒背叛過於傷心,掌門一夜之間滄桑了許多。

聽著掌門滄桑悲涼的自嘲,守在床邊的澶容拿過一杯茶,麵上情緒不顯,並沒對素音的離去有太大的反應,也沒有寬慰受挫的師父。

掌門見他神色平靜似乎早有察覺,當即嘆了一口氣,說:「罷了,隨她吧,至於那孩子……若是無辜倒也不必傷他性命,不過也不可對他放鬆警惕,免得素音吃準了我們心善,利用那孩子為自己籌謀。」

「知道了。」澶容似乎一直在等這句話。如今得了掌門的首肯,澶容當即抬腳離去。

在澶容走後,大長老從房中一角走出,望著澶容離去的身影,略有疑惑地說:「他表現得有點太平靜了,好像早就知道素音要叛逃?」

話音落下,大長老聽到師父咳嗽,連忙上前查看,等見師父並無大礙,他鬆開眉頭,疑惑地說:「師妹為何一直認為是師父您殺了那魔頭?當年若不是師父舍命相救,師妹可就死在幽北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者是……有人在挑撥離間?」

掌門也有這個懷疑,可他不知道挑撥離間的人是誰。

心裡放不下這件事,掌門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是也好,不是也好,她和我的師徒情都已斷在了她不信我的這一刻。」

那初到師門牙牙學語的孩子,那被他親手帶大的孩子,到底是走丟了……

山裡的清晨有些涼。

當澶容出現在地牢的那一刻,臉上血色全無的若清抬起頭,愣愣地望向澶容走來的方向,總覺得澶容的身影被光帶的淡了許多,連帶著他此刻的心情也迷糊了許多。

他十分安靜。

鐵欄的光影落在他的臉上,帶著幾分虛假的平和,像在他的臉上勾畫了黑與白的界限,分開了溫柔與殘忍的交融麵。

沒有魂不附體,沒有歇斯底裡,沒有一臉哀愁,他太平靜了,平靜到跟澶容想的完全不一樣。

澶容來到他的身邊,俯視著有些狼狽的他。

很快,鐵牢打開。

一如原文描寫的那般,澶容向他伸出了手,在他被素音拋棄之後,將他接回了群山院。隻是不知期間出了什麼變故,澶容到來的時間比原文早了許多……

若清無心細究原因。

至此,他從馥水居裡備受寵愛的小師弟,變成了寄人籬下的小師侄。

他成了素音扔給澶容的累贅……

心事重重的他跟在澶容身後,望著眼前群山院的山門,從前來過無數次的他,在今晨忽然不知應該怎麼走進去,那踩在石階上的腳就像是生了根,在地牢裡蹭髒的鞋麵與澶容潔白的衣擺一比,一個是雨後泥濘的山路,一個是枝頭上的初雪。

若清突然有些不敢靠近澶容。

他的鞋麵太髒了,跟澶容完全不一樣。

可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問自己,髒的隻有身上這身衣裳嗎?

他想,不管是不是為了活命,他都瞞著澶容,不止沒告訴澶容素音要叛逃,還在之後有意利用澶容保命,愧對了澶容對他的好……

可憑什麼?

難道就因為澶容對他好,他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好,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利用澶容?

過往他厭煩白雨元,覺得白雨元不懷好意十分惡心,如今再看,自己與白雨元的差別又在哪裡……

「怎麼了?」背對著他走在前邊的澶容不知他的心事,因他不動,停下步子問了一句。

「……又給師叔添麻煩了。」

「無事。」澶容語氣不變,並未因為素音的事對他有何改觀。

但澶容待見若清,不代表門下其他人也待見若清。

除了澶容外,群山院裡還住著澶容的兩個侍從。那兩人是澶容收養的孤兒,性子和澶容多少有點相似,平日裡很少出現在外人麵前。

不曉得是不是澶容走前提前吩咐過,這次來到群山院,若清沒到山頂的小山居便遇到了他們。

視線轉動,一個外貌出眾的少年郎出現在左側的石亭裡,雙手抱懷,目光不善,正一臉憤慨地等著他們。

不過用少年郎來形容對方似乎有些不恰當。

麵前這個對若清不假辭色的男人其實比若清大了許多,名叫柯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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