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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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穿著白衣勁裝的少年失魂落魄地離開,應天暉抬腳走到了霍青行的身邊,他抱月匈倚在柿子樹上,嘴角噙著一抹玩笑,「你這是給庭之出了個大難題啊。」

一邊是從小長大的妹妹,一邊是剛剛找回來的嫡親妹妹,要他二選一,可不就是天大的難題?

霍青行也看著阮庭之離開的身影,聞言,淡淡回道,「我沒想為難他,我隻是——」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隔壁,待停頓了一瞬才開口,「我隻是希望如果日後真的發生這樣的事,她不會受到傷害。」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又低了一些。

應天暉垂眸看他,見少年神色寡淡,眼中卻含著藏不住的關切,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見他提步離開,這才奇道:「你做什麼去?」

霍青行頭也不回,「換衣服。」

應天暉一愣,「你這會換什麼衣服?你這衣服又沒髒。」

「吃飯。」

吃飯?

應天暉聽糊塗了,等反應過來,霍青行已經穿過院子朝自己的屋子走去,他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這家夥……」離吃飯還有好幾個時辰呢,搖了搖頭,倒也沒跟過去,兩個好兄弟,一個回了家,一個去換衣服,他一個孤家寡人實在不知道做什麼,索性提氣用了巧勁翻到了屋頂上,躺在上頭閉目小憩起來。

……

阮庭之一路沉默回到家,大門敞開著,院子和堂間卻沒人,看了眼阮妤的屋子,門窗緊閉,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他也不敢過去打攪,聽到後廚傳來細微聲響,索性便往那邊走去,走進去才發現裡頭的人是譚柔。

平常這個時候,譚柔早就去金香樓了。

因此這會看到她在,阮庭之愣了下才開口,「你今天怎麼沒出門?」

「阮大哥。」譚柔正在洗碗,看到他進來便把洗乾淨的碗筷累到一旁,又在穿著的圍布上擦了下手,聞言,溫聲答道:「阮姐姐說你明天就走了,讓我今天留下來一起吃飯。」

「噢。」阮庭之點點頭,又問,「那我爹娘、妹妹還有小善他們呢?」

「伯父伯母出去買菜了,小善吃完早膳去找小虎子玩了,阮姐姐還在睡。」譚柔說完又看了一眼阮庭之,猶豫著問,「阮大哥吃過早點了嗎?若是沒吃過,鍋裡還有現成的,你看看,若是不喜歡,我再給你做。」

「不用。」

阮庭之搖搖頭,知道妹妹還在睡,他倒是稍稍放心了一些,回想後話又奇道:「什麼叫我吃過早點了嗎?難道你知道我昨晚不在家裡睡?」他心下暗驚,神情也變得驚訝起來,「那我爹娘他們呢?」

譚柔抿著紅唇柔聲笑道:「早間霍公子過來和伯父伯母說過了,他說昨天你們聊天聊得比較晚,就宿在一起了。」

知道是霍青行來過了,阮庭之的心又定了下去。

他爹娘一貫喜歡霍啞巴,有他出麵,肯定不會為難他,也就是妹妹那邊……想到妹妹,阮庭之不由又想起剛剛霍啞巴說的那番話,他猶豫好久才看著譚柔問,「那個,你是什麼時候來我家的?」

覺得自己這話怪是突兀的,他又撓了撓頭,尷尬道:「我就是想問問你關於我妹妹的事,我聽說你現在跟她一起打理金香樓,你們應該蠻熟的。」

「她……」

阮庭之抿了下唇,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她這幾個月過得如何?」

譚柔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阮庭之,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話,但見少年濃眉緊皺,嘴唇也緊緊抿著,想了下,如實道:「我不清楚阮姐姐剛來時如何,但就算現在,偶爾我出門的時候也還是有不少人在議論阮姐姐。」

阮庭之皺了眉,「議論她什麼?」

「左右不過是一些難聽的糟心話,」譚柔低聲答道,「有說阮姐姐一個女兒家不安於室,整日待在外頭,有說她一個人打理酒樓,每天和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也不怕日後嫁不出去。」

她每說一個字,阮庭之的臉就黑一分。

譚柔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還有甚者,說她如今打理酒樓,收斂錢財,隻怕日後嫁給夫家一點錢財都不會給家裡留下,說伯父伯母如今是養虎為患。」

「荒唐!」

阮庭之暴喝一聲,他就像是一匹被人激怒的豹子,緊攥著拳頭,雙目圓瞪,臉色陰沉。

譚柔倒是不怕這樣的阮庭之,仿佛知道他不會把拳頭對準自己人,仍道:「是荒唐,但最荒唐的事,」她停頓一瞬才看著阮庭之說,「說這些話的還是您的二嬸,阮家的二夫人。」

有些話開了口,後頭的話就變得容易許多。

原本她作為一個外人,阮家的事,她是不好發表意見的,可她實在是替阮姐姐打抱不平。

阮姐姐在外操勞奔波,這些人坐享其成也就罷了,還天天看不得阮姐姐好!縱使她生性內斂溫和,想起那位阮二夫人,心中也不由來氣。

見阮庭之神色微怔,譚柔繼續垂著眉眼淡淡道:「我雖然待得時間不長,但也時常聽到阮二夫人的憤慨之言。阮大哥,恕我說句難聽的話,阮家族人一邊拿著阮姐姐辛苦賺來的錢,一邊卻在背後說她諸多不好,也是阮姐姐寬容大度,若換作旁人,隻怕早就該跟他們斷絕關係了。」

「更不用說阮二夫人還慣喜歡往人心口戳刀子,明知道阮姐姐回到家沒多久,卻總愛在她和伯父伯母麵前提起雲舒小姐的事。」

「我不清楚二夫人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雲舒小姐,我隻知道抱錯孩子的事一出,雲舒小姐立刻就帶著丫鬟離開了,這幾個月她別說回來了,就連信也沒送回來一封,是阮姐姐忙裡忙外,一邊照顧伯父伯母,一邊打理金香樓。」

這些事,阮庭之一概不知,剛才暴怒的小豹子這會緊抿著唇,沉默了好一會才又問,「還有嗎?」

「自然還有。」

「阮大哥沒管過酒樓不知道,打理一個酒樓可不容易,尤其金香樓如今生意越做越大,人也越來越多,又要管束下麵的人,又得提防外麵的人,有時候我半夜醒來,阮姐姐屋子裡還點著燈,在處理酒樓的賬。」她說到這輕輕嘆了口氣,反問他,「阮大哥現在覺得阮姐姐這幾個月過得如何?」

見少年臉色發白,人也變得更加沉默,譚柔大概能猜出他心中在想什麼,她也跟著沉默了一會,而後突然問道:「阮大哥覺得阮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乍然聽到這個問題,阮庭之呆了下才擰著眉答道:「妹妹她……是個很厲害的人。」他雖然才跟阮妤相處了還不到三天的時間,但也能感覺出阮妤的厲害,她做什麼都是那麼從容不迫,好像這天底下就沒有能難得到她的事,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和妹妹比起來,他才是小的那個。

這是和雲舒在一起時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雲舒柔弱溫柔,他在她麵前永遠擔當著大哥的身份,而阿妤……如果沒有今日霍啞巴和譚家妹妹的這番話,他可能真的覺得阿妤是不需要被保護的。

可這世上的人,哪有從一開始就單槍匹馬無所畏懼的?

即使是山林中最厲害的猛獸,也並非從幼獸時就所向披靡,哪個不是一次又一次在黑暗中舔舐自己的傷口,在痛苦中成長起來的?

「……也不知道妹妹以前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阮庭之最初知曉妹妹來自江陵府的知府家,雖驚訝但也沒多想,昨天看著妹妹在金香樓禦下,更是滿心佩服,可如今……這顆心卻一陣一陣的難受,就像是被人用鈍了的小刀在心髒劃著。

譚柔聽到這話也變得沉默起來,她雖然和阮姐姐朝夕相伴,但同樣也不清楚她從前經歷了什麼,可想來總歸不會是什麼太好的事。

這會後廚無人說話,安靜得很,隻有柴火在灶裡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許久之後,譚柔才重新開口,「我不知道阮姐姐經歷了什麼,但她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她溫柔,大度還會體恤人。」

她說起近來金香樓分紅還有早飯攤的事,看著阮庭之雙目圓睜,笑了下,又說,「還有件事,阮大哥或許不知道。」

「什麼?」阮庭之看她。

譚柔問他,「阮大哥可知道我為何會來這。」

阮庭之奇怪道:「不是因為譚叔叔的事嗎?」爹娘沒告訴他,他也隻當他們姐弟是因為譚叔叔的死,無人照拂才過來。

譚柔搖了搖頭,淡淡道:「是因為許巍和杜輝。」再次提起這兩個人,她的情緒已經變得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就像是在說兩個沒有緣故的陌生人。

這兩個名字還挺熟的,阮庭之想了下,「許巍不是你未婚夫嗎?杜輝……」他凝神又想了下,問她,「隔壁村那個每天拽得不行的小子?」

譚柔點了點頭,和他說起當日發生的事,剛剛說完,眼前的少年突然猛地拍了桌子,轉而又沉了臉跟隻發怒的豹子似的暴喝道:「這兩個畜生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

他說完就冷著臉提步出去。

「阮大哥去哪?」譚柔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忙跟過去,可阮庭之走得極快,她一時也顧不得別的,隻能去拽他的袖子。

阮庭之被她拉住不得不停下步子,可臉色還是十分難看,轉過頭,黑著臉,「當然是去揍他們!」

他跟譚柔雖然沒見過幾回,但他家老頭子和譚叔叔是義兄弟,譚柔自然也算得上是他名義上的妹子。

他怎麼可能任由那兩個混蛋這樣欺負她!

譚柔聞言卻笑了,「他們早被阮姐姐送進牢房,如今已經流放到涼州去了。」

聽到兩人已經被流放,阮庭之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臉色還是十分難看,咬牙啐道:「便宜這兩個畜生了。」

譚柔沒接話。

見他沒再往外頭沖便鬆開手,仰著頭和他說,「阮大哥,你剛剛問我阮姐姐如何,我如今和你說,雖然我和阮姐姐認識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她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如果不是她,恐怕我早就無顏活在這個世上了。」

「是她帶我走出噩夢,帶我重新生活,也是她予了我人生另一種可能。」她的聲音是那麼的緩慢,那麼的溫柔,可她的神情卻始終堅定,「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感激她。」

想到阮雲舒,她稍稍停了下,才又說,「雲舒小姐我也見過,也好,但你要是讓我在她二人之間選擇,我必定是沒法做到公平公正的,可我沒關係,我不過是個外人。」

「無論選擇誰,另一個也不會難過。」

「可你不一樣。」

譚柔一向是溫溫柔柔的性子,此時看著阮庭之卻神情嚴肅,聲音也有些低沉,「我能看出你的回來,阮姐姐很高興,她也許並不像雲舒小姐那樣會撒嬌,也不會說動人好聽的話向你直言自己的心思,或許有時候她還會像一個長輩管束著你,讓你不要做這做那,但阮大哥,你一定要相信,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哥哥。」

「阮姐姐和我說過,」

「她說她從未體驗過這樣的家人生活,她很喜歡也很享受如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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