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不知所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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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萬籟寂靜。月光灑在江麵上,隨波盪漾,炫目晃眼。鮫姬蹲坐在江邊,看著月光下水中倒映的自己,怔怔出神想著心事。

不遠處的篝火旁,二選一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裡昏睡不醒。搖曳的火光照在他的臉上,明滅不定。時間好似在這一刻靜止了,隻有那篝火還在不停的跳動,乾柴被燒的劈啪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二選一猛地翻身坐起,張嘴大口的往外吐水,整個人也跟著劇烈的咳嗽著。

「你醒了?」就在二選一神識混沌,睡眼朦朧不知身在何處之時,一直背對著他的鮫姬緩緩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他。

二選一喘了幾口粗氣,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想起了白天被那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怪人逼得體力不支,逃跑時落入水中的情形。再一想到自己不識水性,剛一落水就被嗆的昏了過去,尷尬一笑,問道:「是你救了我?」

鮫姬一聲輕哼道:「本不想救你,讓你這登徒子直接淹死算了,要不是念在你白天也救了我一次,我才懶得管你。」

此時二選一也已經舒緩過來,見鮫姬語氣不善,還在為那日不小心看了她的身體,而厭惡自己,遂不發一言的起身,悻悻離開。

「你去哪裡?」鮫姬見此,趕忙起身追問。

二選一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道:「如今你我各不相欠,我正你邪,立場的不同,注定了我們身份的對立,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就此別過,再見麵就是敵對了。」

眼看二選一遠去的身影就要被夜色淹沒,鮫姬暗罵一聲:「混蛋。」一跺腳,追了上去。

「你跟著我乾嘛?」

「我沒了陰兵,又因為追殺你跑來這陌生之地,人生地不熟,不跟著你,我跟著誰?」

「大姐你有沒有搞錯,我們是敵人?」

「所以啊!我在追殺你。」

「…」

兩人爭吵鬥嘴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最後,徹底消失在夜幕之中。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二選一與鮫姬二人從最開始的爭吵,到現在的彼此沉默,二選一是個天生的話嘮,一個人倒還罷了,這如今兩個人同行,卻都不說話,讓他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瞄了一眼身旁一直緊跟著的鮫姬,訕訕一笑,語氣納納道:「餵,你一個柔弱的女子,為何要跟在兵災之主身邊禍害蒼生啊?」

「我不叫餵,我有名字,鮫姬。」鮫姬沒好氣的白了二選一一眼,隨之語氣有些落寞道:「我本是戰國時期魏國一個村落裡的少女,因為當地每年都要用童女祭祀河神,那年我被選中了。雖心有不甘,卻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隻能認命的做了祭品。也正因為生前不甘,死後居然靈識不散,就在那條河裡成為了一個水鬼。由於肉身一直沉在河底,所以我魂魄是無法離開那條河的。直到有一天,兵主來到河邊看到我魂體在河裡遊盪,一番詢問之下,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語氣冰冷的隻說了一句話,隨後就將我解救出來,還教我武功修煉之法,凝魂聚體,我現在這身體就是凝煉後的魂體。所以兵主對我有再造之恩,別說他與天下為敵,就算他與三界為敵,我都義無反顧的跟著他。」

聽著鮫姬的過往,二選一本想勸她離開兵災之主的想法也瞬間打消了。因為他實在找不到一個更好的理由來進行勸說,再造之恩猶如父母,試問有幾個人可以割舍與父母的恩情呢。於是他轉而想了解兵災之主了。問道:「當時兵災之主救你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啊?」

鮫姬停頓了一下,目露追憶之色,道:「兵主說,如果人類的存在就是為了自相殘殺,那我不介意幫幫他們。」

「這是個瘋子啊?還是一個走極端的瘋子。」二選一也被兵災之主的這句話給嚇了一跳。古往今來他還從未聽說過有誰敢動輒就要與天下人為敵的,還總把殺絕所有人類作為己任的。更重要的是這個人不但說了,而且還真的這麼做了。中原之地,那十室九空,遍地屍骨的場麵就是這個人一手造成的。

「閉嘴,二選一,若是再讓我聽到你非議兵主,我就真殺了你。」鮫姬冷冷的盯著二選一,語氣極為的堅定森寒。

「好好好,不說,不說。」二選一見鮫姬真的生氣,雖然不懼,但一想到好男不和女鬥,大丈夫豈能與小女子一般見識,當下也就失去了閒聊的興致,乾脆閉口沉默,不再言語。

等了一陣,鮫姬見二選一不再說話,不滿道:「餵,我還不知道你的來歷呢?禦劍之術,江湖上會的人可不多啊?」

「北嶽劍府,第二人。」二選一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北嶽劍府?沒聽說過。你是第二人,那第一人是誰啊?」鮫姬繼續追問著。

「第一人,第一人嘛!」二選一停住腳步,一陣小聲念叨,心中閃過了一個對他無比苛責且威嚴的身影。不禁打了個激靈道:「第一人是我師兄,劍無鋒。」

鮫姬見二選一在提到他師兄時,顯得有些敬畏,心下好笑,居然有人能讓他感到害怕,又有些奇怪的道:「你師兄是你們北嶽劍府第一人,你是第二人,那你師父呢?總不能是師傅還不如你們做徒弟的厲害吧?」

二選一輕笑一聲,似是嘲笑鮫姬的無知,道:「我沒有師傅,隻有師兄,我是被師兄養大的,從小與師兄相依為命,我這一身所學也都是師兄教的。」

「這……」鮫姬頓覺語塞,心道:「原來這北嶽劍府就你們倆人啊?就這還第一第二的。更荒唐的是這個叫劍無鋒的不收徒弟,反而收師弟,真是一個怪人。」

二人就這樣沿著岸邊走著聊著,不知不覺間敵對的關係莫名的淡化了不少,言語上也親近了幾分。彼此都為對方隱隱生出了一絲好感來。

弦月西斜,東方露白,眼看就要天亮,四周視野也已明了起來。

二人這一夜隻顧聊天趕路,全然沒在意所行的方向和周遭的景色變化,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前方早已偏離江岸,是一處茂密的竹林所在。

晨風陣陣,竹葉莎莎作響。一陣悠揚淒婉的笛音卻在此時響起,自竹林深處傳來,為這深秋初晨平添了一絲涼意與哀傷。

二選一想起昨日那突然出現壓製住伏妖攝魂鈴的拘魂魔音,並救了自己二人一命的高亢笛曲,與鮫姬對視一眼。二人便尋著聲音向著竹林內走去。

笛音脆而憂鬱,婉轉之餘又似有無限的孤獨傷感。讓人聽了,不受控製的勾起許多傷心往事。尤其是鮫姬,聽著聽著鼻子一酸,竟有淚珠滾落臉龐,仍自渾然不覺。

二選一雖然天性散漫,開朗豁達,聽了這如泣如訴的曲子也是沒來由的一陣壓抑。

漸漸的二人走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完全由竹子搭建的涼亭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亭中一個青衫銀發男子側坐在亭子的欄杆上,倚靠一根柱子,在那裡入情的吹奏一支帶有淚斑的竹笛。

二選一與鮫姬二人就這樣站在不遠處靜靜的聽著看著,內心隨著笛曲泛起陣陣的漣漪,一股莫名的思念充斥心頭,竟有一種難言的疼痛,讓人感到無比憋悶,自怨自艾的委屈心塞,默然間二人腦海中同時想起了最親近的人,這曲子聽到最後,就是那種親人離去,自己又無能為力的挫敗與無奈的感覺。

一曲終了,竹林中,彌漫著一股傷感悲戚的壓抑氣氛。那吹笛之人,神情恍惚,雙目出神,好似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囈語輕吟道:「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說罷,等了一會,側頭看向二選一兩人,一改臉上的傷感之色,微笑道:「讓二位見笑了,看到二位形影不離,朝夕相伴,恩愛模樣,著實讓我羨慕,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亡妻,所以剛才失態了。」

本是被他那笛曲所吸引的二人,乍一聽到他如此說,二選一猛然回神,急道:「不是不是,我跟她沒關係的,你可別亂安排。」

鮫姬也是羞躁不已,急聲道:「誰跟他形影不離,恩恩愛愛了,我巴不得他現在就去死呢?」

卻不想,他們這話一說,亭中之人本是艷羨溫和的臉上,猛然色變,語氣一冷道:「你們不是一對?」復又指著鮫姬對二選一問道:「你不喜歡她?」

「當然,我怎麼可能喜歡她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呢?」二選一急於自證清白,直接跟鮫姬劃開了正邪的界線。

亭中之人,越聽越氣,冷哼一聲道:「我瀟湘子一生,從不在乎正邪,更不在意道魔,唯重男女之情,誰敢相負,我就殺誰。既然你們自詡正邪,互不相傾,那昨日又為何彼此相救?」

二人被瀟湘子問的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二人不言,瀟湘子繼續道:「若是不說話,就是默認,既然你們二人都不承認喜歡對方,就是違背初心,說明你們二人皆是負心之人,都該殺。」

殺字方一落下,隻見瀟湘子袍袖一揮,涼亭中,數片竹葉直接被一股勁氣包裹,化作道道青色流光,向著鮫姬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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