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新生活（1 / 2）
自從到楊振良的藥店上班，我覺得我的生活發生了很大改變。憑本事賺錢，心裡就特別自信。這份工作我還是可以勝任的，我感覺毫無壓力。當楊振良問我工作覺得怎麼樣時，我就說非常輕鬆，就是工資有點低。但是我一個單身狗，平時的開銷並不多，這點錢已經足夠我生存下去了。比我拚接玩具賺的錢多不了多少。
但是做著做著就感覺不對勁，我覺得就這點錢買斷我的青春很不應該。我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覺得我是在這裡浪費光陰。但是我這時又需要一份體麵點的工作，因此我就堅持了下來。
其實我的生活並沒有發生本質的改變，隻不過我的賺錢方式發生了改變。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我非常開心的隻是開始那幾天，可是這股新鮮感一過，我就覺得上班沒什麼意思了。我開始討厭我的生活，討厭生活當中遇見的每一個人。這種事情是非常危險的，我太過狂妄自大，沒把任何人看在眼裡。其實我沒什麼本事，倒是有一身的臭毛病。我知道我這麼想肯定不對的。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我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別人呢？也許在別人眼裡，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蛋。
楊振良好像看出了我的問題。他對我的態度開始變得冷淡，我不知道在他的藥店裡，我還能乾多久。不過我看得出來他並沒有開除我的意思。這我是憑感覺知道的。我覺得楊振良是個好人。既然如此，我就別不識趣，在他這裡好好乾。對於他的寬宏大量我是非常感激的。這要是換做別人，狠心一點的老板，我不知道已經被開除了多少次。也許是因為工資非常低，我就值這個價，他沒有開除我，我還是有一點用處的。
雖然我現在有了工作，可我並不像剛開始時的那樣開心。這股勁頭很快就過時了。我依然感到深深的孤獨。我感覺不開心，好像被束縛了一般。我因為工作失去了自由，就憑那兩千多塊錢的工資就買斷了我一天當中大部分的時間，我覺得這是非常不合理的。可是我的業務能力又不行，根本沒有向他提出漲工資的資本。就這樣我每天行屍走肉一樣來到店裡，做事情也很不用心。因為我不知道把時間花費在這些小事上有什麼意義。就這樣日復一日，我自己都快要放棄了。我想我必須放棄這份工作了。我不能在這裡耽擱了人家，這是要遭天譴的。也許楊振良是想讓我自己主動辭職。這樣他自己就不會有什麼損失。
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做好這件事情，也許這一點楊振良是可以看到的。他看到了我的努力。我們在某個點上曾經達成共識。他才對我另眼相待。不過我覺得我在這裡是待不了多久了。他沒有臭罵我一頓我都得謝天謝地了。我覺得就為了這麼點工資，出賣自己的尊嚴是不值得的。很顯然，我跟楊振良非親非故，他沒有必要慣著我。我哪裡做的不對，他可以立馬說出來。但是他沒有說。我就不得不揣摩他的心思。這是我最不擅長的事情了。我覺得人心好比大海，深不可測，不可鬥量。
原本我是信心滿滿，因為找到了新工作，我的生活也將迎來新的起始。但事與願違，我沒能出色地完成我的工作內容。其實在藥店裡麵招呼客人是需要一定的口才的。但這恰恰是我能力當中的短板。我不擅長與人交流，語言表達能力欠缺。這就導致了我的業務能力不足。我沒能很好地招呼客人。既然如此，楊振良為什麼沒有開除我呢？原因很簡單，他給我的工資真的太低，低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已經是最低了，不能再低了，再低就違法了。我依靠這麼一點工資存活。其實如果我不亂花錢，這筆錢是足以養活我自己的。但也隻是剛剛好能夠養活我自己，沒有絲毫的剩餘。
「你自己好好想想問題出在哪裡？」楊振良說道。「你要是真值那麼多錢，我肯定不會少開給你。」
「我知道問題出在我身上。我的業務能力還不熟練。」
「看來你還是不懂。你以為做一名合格的營業員很簡單嗎？這裡麵的學問大了去了。你可千萬別小看了作為一名合格的營業員所應該具備的能力。我覺得不是你的能力不行，是你壓根沒有正視這份工作。」
「我承認一開始我就沒有好好對待這份工作。但是後來我發現了想要做好這份工作也是需要花費一定心思的。我重新調整了態度，我想我現在已經開始正視這份工作了。」
「既然你已經調整好了態度，你就在這裡好好乾。別整天想著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楊振良說道。「你是鍾彥龍介紹給我認識的，我們從一開始的不認識，到慢慢相互了解，這是一個磨合的過程。我相信你的初心是好的。你是有能力處理好這份工作的。」
「我還是得謝謝你的栽培。你對我沒有失去信心。其實連我自己都快要放棄了。是你給了我能量，讓我繼續堅持下去。」
「怎麼說呢，我覺得我能夠認識你就是緣分，如果我的所作所為能夠幫到你，那也是我的榮幸。」
我承認有一段時間，我的態度是非常消極的。我對人對事都不持有樂觀的態度。其實這是我的常態，我的人生就是這麼不稱意，我把大量的時間用來消解心中的不平和。可是即便我已經這麼努力了，我依舊看不到一絲絲的希望。也許我的努力在別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我就活該在社會的最底層掙紮。
但是人生在世，怎麼能夠輕言放棄。我想我一輩子就這樣了。我所能做的就是在餘剩的時間裡苟延殘喘。我這一生已經經不起折騰，我現在隻想安安分分地做人。這已經非常難得了。很多人窮其一生都在為錢財賣命，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每個月為了碎銀幾兩奔波不息。我能夠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不要提優雅不優雅。為了改變現狀，我必須進行鍥而不舍的努力。俗話說堅持就是勝利，雖然我就是一條鹹魚，根本沒有翻身的可能。但人生的意義就在堅持其本身。即使看不到希望，但那種堅持下來的精神就值得鼓勵，因為那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我對我目前的狀態並不滿意。我處於不間斷的內耗過程當中。別說什麼精神支柱了，我連一點自信心都沒有。我不知道我還能耗多久，到時候我真的玩完了。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不久的將來我必須麵對的現實。我之所以對自己沒有信心，這與我的長相不無相關。由於額頭上磕破了一個洞，我的長相並不算英俊帥氣，甚至比一般般都略低一些。我的長相是略低於大眾平均水準的。這是我不自信的原因之一。另外我還不擅言辭，不懂得投其所好。做人不夠圓滑。我在生活當中不是挺招人喜歡的類型。這也是我性格當中致命的缺點。至於我的優點嘛，我實在想不出來我有什麼優點。我就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小夥子。我實在拿不出來什麼可以跟同齡人相比的。可以說，我現在是一無是處。但是楊振良還是接受了我。他大概比我大四五歲的樣子，我改喊他一聲哥。我覺得他也是性格挺沉悶的一個人。他對於我工作時候的樣子並沒有批評指罵。反倒是經常鼓勵我，叫我不要放棄。對於這些，我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我正在朝著一個合格的藥店營業員的方向發展。我不敢小看這份工作，它在我的職業生涯中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
「你覺得你現在所從事的行業跟你的專業有沒有掛鈎？」在店裡閒暇時刻，楊振良問道。
「我覺得是有一丁點掛鈎的。我學的是中藥學，藥店裡也有賣中藥，雖然中藥的毛利並不高。」
「那你知道怎麼發揮你的特長嗎？」
「老實說，我在學校裡並沒有好好念書，對於每一味中藥的性味功效記得並不是特別牢固。」
「這是你的缺陷，你要懂得如何去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