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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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01 野 (二)

對方話音落地,溫舒唯因絕望而顯得有些空洞的眼神這才開始重新聚焦。

她在黑暗中輕輕滾了下喉嚨。

中國海軍蛟龍突擊隊,營救任務。

這人是來救她的?

溫舒唯皺眉,輕輕咬唇,懷疑又驚恐地盯著不遠處那道黑影。不知該不該相信。

五官容貌全看不清。但從那模糊輪廓,能判斷出這人的身形輪廓十分高大,背脊挺拔筆直,即使不這人說話,周身也自帶一股教人不容忽視的強壓氣場。

就在她遲疑彷徨的幾秒光景,對方再次開口,調子依舊平常而冷靜,聲音意外的好聽。很低沉,也很年輕。

他冷不丁地說:「爬過樹沒?」

溫舒唯愣了下,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黑暗中,沈寂沒有吭聲。他一隻手拎著□□側身半步,讓出點兒位置,側頭看向那細胳膊細腿兒的纖細人影,動動下巴,示意那姑娘仰脖子往上瞧。

溫舒唯茫然,一頭霧水地順著那人動作抬頭一看。

是剛才那個被踹開的通風管道口。

溫舒唯大概懂了。她深呼吸強迫自己的大腦重新運轉,左右環顧一番後,支吾了下,道:「我身高不夠,臂力也有限。你先上去吧,然後再拉我一把……」

她話還沒說完,那黑影忽然大步朝她走過來。

溫舒唯一怔。畢竟素昧蒙麵,這人又身份未知,見他走近,她下意識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往後躲,想要逃離。可誰知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還沒付諸行動便讓對方給製止——

「特殊時刻。見諒。」耳畔響起那個男人的聲音,貼得很近,從容冷靜語調平淡。不摻雜絲毫邪念。隨後兩隻有力的大手便不由分說握住了她的月要,一下勁兒,輕輕鬆鬆就把她整個兒半托著給舉了起來。

溫舒唯猛然雙腳離地懸空,身子一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之前經歷過一次殊死反抗,輕薄衣物早有破損,雪白的一段兒月要上皮膚暴露在空氣中。男人的手純屬無意,剛好放在那位置。

寬大有力,或許是常年拿槍的緣故,很粗糙,指腹掌心結著薄而硬的繭。

溫舒唯渾身緊繃,被他觸碰到的皮膚火燒一樣。

鼻尖縈繞著一股氣息。不同於整個貨艙裡的腐朽黴臭,不同於某些海產品的鹹濕海腥。那是一種混雜了雨水、海水、皂莢粉,和雄性荷爾蒙的味道……一點也不難聞。

非常時期的非常接觸,不得已而為之。

臉頰溫度在不受控製地往上竄,她咬唇甩甩頭,定神,用力舉起兩隻胳膊。

姑娘月要身細細一把,沈寂兩手幾乎握不完。他將她舉高至她雙臂可以夠到通風口並方便發力的位置,而後語速微快、沒有語氣地說:「先抓住管道口。」

溫舒唯額頭上全是汗,咬咬牙,十指收攏一把扣住上方的管口邊沿,用盡全身力氣往上爬。

努力兩次,爬不上。

溫舒唯一下子急了。她已經快九個小時沒有進食,四肢虛軟無力,根本沒辦法負擔起整副身體的重量。

怎麼辦?已經耽誤好些時間。再這麼下去,萬一被那些海盜發現,那……

「我、我上不去。」由於慌亂和恐懼,黑暗中,她的聲音聽起來夾雜了一絲顫音和微不可察的哭腔,絕望無助極了,「我好像沒辦法上去。」

「慌什麼。」沈寂很冷靜,「抓穩。」說完不等溫舒唯有所反應,他彎下月要,原本握住姑娘月要肢的兩手往下一滑,環住她的腿部,用力往上一托,速度極快,力道也極大,幾乎是瞬間便將她半個身子都送進了管道口。

溫舒唯沒空愣神,咬緊牙關憋著一股勁兒,終於爬上去。她大汗淋漓地喘著氣,來不及休息便下意識地將腦袋和右手從管道口伸下去,說:「來!抓住我的手,我拉你!」

「躲邊兒上。」底下的人說。

溫舒唯頓了下,隻好收回腦袋和手臂。

沈寂把□□往背上一挎,舉胳膊,十根修長有力的手指扣住管道口,眯眼,試了試。裹在作戰服裡的臂肌猛然繃緊,發力一撐,人輕而易舉就上去了。

目睹全程的溫舒唯:「……」

沈寂進入通風管道,側過腦袋看那姑娘一眼。管道裡的可見度和底下倉庫沒什麼兩樣,視野裡都是黑魆魆一片。

他看不清她的臉,隻能根據她的輪廓和皮膚感應到的呼吸溫度來判斷兩人之間的距離。

沈寂聞到了一股香味兒,像茉莉混合著草莓牛奶,甜甜的,溫熱的。

管道內空間逼仄而狹窄。

她近在咫尺。

短短幾秒,窄小黑暗的管道內響起個聲音,細柔微顫,分明害怕到骨子裡,卻強自裝作鎮定無畏的語氣。她小聲且十分謹慎地問:「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

「往左是出口,先去甲板。」沈寂答。

溫舒唯聞言點點頭,不再說話,默下來,小心翼翼地轉過身,輕手輕腳匍匐前進。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沈寂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跟在她後邊兒。

前行一小段距離後,管道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有人怒吼,有人叫罵,都說的索馬裡語。

海盜們發現船員們不知去向,一個個雙眼赤紅咆哮嘶吼,活像發了瘋的夜叉。

貨船被撕開了風平浪靜的麵具,一剎那間重回修羅場。

溫舒唯聽見外麵的動靜,動作一頓,提醒自己要冷靜,身處險境,越慌越亂。但她全身仍無法控製地微微發著抖。

沈寂察覺,靜了靜,說:「待會兒無論發生任何事,跟緊我。」

溫舒唯:「……」她怔然地回頭望他。

隻望見一張模糊的人臉。

那個人道:「我會竭盡全力確保你的安全。」

有時候,一個人的一句話能殺死一個滿心歡喜的人,一個人的一句話,也能拯救一個身處絕望的人。

溫舒唯心尖微微一緊,無聲地點了點頭。半秒後,她鬼使神差地開口,說道:「謝謝。」

話說完,沒聽見後麵有什麼反應。

「……」她抿抿唇,似是遲疑,接著才輕聲一字一頓地認真說:「我相信你。」

*

甲板上有燈,通風管道的盡頭已經能覷見一絲光。雖微弱不甚明亮,但讓整個黑窟窿似的管道一襯,竟耀眼如旭日。

溫舒唯蜷著身子趴在管道內,抬眸看見出口的和亮光的剎那,她心下一喜,下意識地就想回頭跟身後的人說。

「前麵……」

剛出口兩個字,背後伸過來一隻大手猛捂住了她的嘴,封死她喉嚨裡的所有聲音。

「別出聲。」沈寂嗓音壓得又低又啞,一手堵了姑娘的嘴,一手握槍,神色冷峻麵無表情,整個人處於高度警戒狀態。

甲板區域的通風管道是主管道,空間比之前的幾條副管稍寬敞些,但依然狹窄。這個動作使兩人不得不緊貼在一起。

溫舒唯心跳如雷,屏息凝神不敢出聲,也不敢動。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簾。

微光照入,剛好打亮男人的眼睛。他其餘五官都在黑暗中,隻一副眉眼從滿目黑暗中突圍出來——山根筆挺,劍眉的紋路清晰分明。眼睛長得非常特別,稍狹長,眼角下鈎,眼尾輕揚。瞳色不似尋常人那樣深黑,而是呈現出一種偏淺的淺棕色。

一雙本該風流多情的桃花眼,讓眸光中的森寒殺意沖得冷漠而殘忍,囂張乖戾,狠進骨子裡。

溫舒唯心突的一沉。

她聯想到了荒野上嗜血為生的野獸,白日蟄伏不出,夜裡大開殺戒。

而且,這雙眼……

竟似有幾分熟悉?

溫舒唯一時竟有些走神。

就在她晃神的剎那,沈寂低頭微微貼近姑娘的耳邊,沉聲,極低地對她說:「一會兒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記住了?」

男人微涼的呼吸掃過溫舒唯的臉頰,夾雜著一絲清冽的煙草味。溫舒唯來不及窘迫。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即將麵臨的極有可能是一場生死惡戰。

他們要麵對的是船上數十名窮凶極惡的武裝暴徒。

「……」溫舒唯用力咬唇,片刻,緩慢而堅定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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