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二三事(02)(2 / 2)
林閱說:「恬恬一會兒再吃。」
陽陽扒兩口飯,看著恬恬,「媽媽……」
「恬恬一會兒再吃。」
陽陽又扒兩口飯,「媽媽……」
「恬恬……」
「恬恬要餓死啦!」
林閱哭笑不得,「不能隨便說『死』。」
「恬恬……恬恬要餓活啦!」
林閱:「……」
9
林閱教陽陽背《笠翁對韻》: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
陽陽搖頭晃腦:「……養樂多對優酸乳,臭蟑螂對毛毛蟲。」
林閱:「……陳麓川,你兒子以後一定是個大詩人,別的不說,起碼是張宗昌那個級別的。」
陳麓川問:「張宗昌是誰?」
「張宗昌是民國時候的山東軍閥,他有一首詩特別出名,你一定聽過。」
「我肯定沒聽過。」
林閱輕咳一聲,「遠看泰山黑乎乎,上頭細來下頭粗。
若把泰山倒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
聽過嗎?」
「……兒子,別學詩了,過來,我教你寫代碼。」
10
陽陽上小學了,開始學寫作文。
有一天,林閱替她檢查作業,翻開來一看,《我最喜歡的人》:「我最喜歡的人是我妹妹恬恬……」
又翻一篇,《記有意義的一天》:「今天,我和爸爸教妹妹學會遊泳了……」
再翻一篇,《我的夢想》:「我的夢想是長大了當警察(警察不會寫,注的漢語拚音),這樣可以保護我妹妹……」
翻到最後一頁,老師語重心長地批注:看得出來,你和妹妹感情很深,但是老師建議,以後寫作文還要再多寫一點別的東西哦。
11
恬恬喜歡學哥哥。
哥哥背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恬恬:「床床嗯嗯光,疑似嗯嗯霜!」
哥哥背九九乘法表,「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五七三十五……」
恬恬:「七七二十一,四四嗯嗯八……」
林閱:「……完了,這傻丫頭數學基因好像遺傳了我。」
12
為了讓恬恬增強體質,三歲開始,陳麓川就將她送去學跳舞。
後來大一些了,又去練武術。
六歲以後,恬恬鮮少再生病,但練武的習慣卻一直保留了下去。
陽陽為了保護妹妹,自然不甘示弱,也去學了跆拳道。
後來,開飯前先切磋一番就成了兄妹倆的日常。
然而在道館裡屢戰屢勝的陽陽,在妹妹跟前,勝績為零。
這放水放得林閱都看不下去了,委婉提醒陽陽:「你得展現自己實力,對手才會更有動力跟你切磋。」
陽陽覺得有道理,聽取林閱的意見,最終,在「艱難」的,「膠著」的鏖戰之後,十分「不甘心」地輸給了恬恬。
林閱:「……陳麓川,你兒子當演員也挺有天賦的。」
13
有這麼一個哥哥,恬恬的情路十分不順。
一則,哥哥的形象過於光輝,直接提高了恬恬的擇偶標準。
二則,哥哥的態度過於彪悍,間接刷掉了一波膽兒慫的人。
於是,在別的小姑娘都開始偷偷扌莫扌莫地和小男生傳紙條時,恬恬是一個人;別的小姑娘送出了自己的初口勿時,恬恬是一個人;別的小姑娘初夜都沒了時,恬恬還是一個人……
青年才俊一直觀望,就是沒人敢貿然上前,因為都聽說陳家的千金特別難搞。
首先,你得先打贏她本人。
其次,你還得打贏她哥哥。
再次,你還得乾翻她爸爸。
最後,你還得拿下她爺爺。
有這麼一個妹妹,陽陽的情路也不順利。
一則,時間都用來防止別的混小子覬覦自家妹妹了,當然沒空談戀愛。
二則……
沒有二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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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青春期到了,陳麓川覺得自己有義務引導陽陽不要學他當年一樣走彎路。
「兒子,要是看上了哪個姑娘,直接告訴她,不要不好意思,也別怕被人拒絕。」
「這是你的寶貴經驗嗎?」
「……這是我的血淚教訓。」
林閱向陳麓川總結陽陽的優點:「帥。」
「缺點呢?」
「以後肯定跟你一樣是個禍害。」
「……我是禍害?」
「是的吧。」
陳麓川挑眉,「那我也隻禍害過你一個。」
「……你還想禍害幾個?」
「你別曲解我的意思。」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嫌少咯。」
陽陽砰一下打開門,探出頭,「你們要吵能不能好好吵,幼稚死了。」
林閱:「……」
陳麓川:「……回頭揍一頓。」
林閱樂了,「你現在揍不動他了。」
「趁他睡著了,綁起來揍。」
陽陽簡直無語極了:「……我都聽見了!」
陳麓川:「傻小子學會反抗了。」
「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陽陽:「……」
陽陽有點憂傷,他一直覺得自己各項都十分完美,除了一對父母有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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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替恬恬檢查作業,在語文書裡發現了一封情書。
這不得了,簡直得上升為家庭最高級別的緊急事件。
陽陽偷偷藏起來,偷偷去找爸爸。
爸爸沒敢看,偷偷藏起來,偷偷去找老婆。
林閱捏著信封,考慮許久,又把情書給恬恬塞回書裡去了。
第二天的餐桌上,恬恬突然說:「有人給我寫情書。」
剩下三人立時豎起耳朵。
恬恬接著說:「好幼稚啊哈哈哈!」
靜了一會兒,林閱問:「你怎麼處理的?」
「還給他了唄。」
「那他是什麼反應?」
「他好像要哭了,我說,別難過,要不我陪你打一架吧。
他就真哭了,然後跑了。」
恬恬嘆了一聲,「一般人想讓我陪他打架,我還不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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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恬抓到了陽陽在跟柴阿姨家的姐姐約會。
兩人麵對麵坐在糖水鋪子裡,一人抱著一杯飲料,傻乎乎坐著,乾瞪眼。
回來後,陽陽唉聲嘆氣。
恬恬故意問他:「你怎麼了?」
陽陽說:「說了你也不懂。」
「你失戀了?」
陽陽看她,「……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女生。」
「喜歡就喜歡唄,有什麼好嘆氣的。」
「可是她好像懷疑我是同性戀。」
「為什麼?」
「因為……我小時候說不喜歡她,喜歡徐熙然。」
徐熙然就是徐堃家小子的大名。
恬恬不給麵子,哈哈哈笑起來,「我要告訴奔奔哥哥!」
陽陽:「……」
陽陽心裡發愁,跟妹妹打了一架,沒打贏,更愁。
過兩天,接到徐熙然電話。
徐熙然嚴肅認真,義正詞嚴:「對不起,我取向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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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抓到恬恬在跟季阿姨家的冰塊臉約會。
兩人繞在操場一圈圈走,都不說話,恬恬低著頭,偶爾偷偷瞟徐熙然一眼。
陽陽二話不說,回頭去跟徐熙然打了一架,沒打贏。
恬恬見他臉上有擦傷,問他怎麼了。
陽陽覺得丟人,敷衍過去了。
恬恬在他床上坐下,嘆了口氣。
「怎麼了?」
「哥,我跟一個男生打了一架,雖說打贏了,但是我看出來他明顯是在讓我。」
陽陽心裡嘀咕:我都讓你十年了你怎麼沒看出來。
「哥,我覺得我好想喜歡上他了。」
陽陽腹誹:那人麵癱又不解風情,有哪一點值得喜歡。
但他不能明說,不然說不定引起反彈,隻得委婉引導:「我覺得你不一定是喜歡。」
恬恬:「怎麼說?」
陽陽:「你隻是沒打贏他,有點耿耿於懷。」
恬恬想了想,「有道理。」
陽陽鬆了口氣。
然而紅好景不長,自作孽不可活。
接下來,恬恬找了武館裡好幾個師兄單挑,屢戰屢敗,回來後憂愁地說:「哥,我也沒打贏別人,怎麼不覺得耿耿於懷。
我肯定是喜歡上他了。」
陽陽:「……」
後來,陽陽學跆拳道越發努力,隻期望有朝一日能夠乾掉徐熙然。
為了檢驗學習成果,他時不時地去找徐熙然切磋一頓。
再後來,恬恬在網上發了個貼,「我喜歡上哥哥的好朋友了,但是我哥好像也喜歡他。
怎麼辦,急,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