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 83 章(1 / 2)

加入書籤

聖上輕撫著她微濕的青絲,他不是喜歡中途停止的人,但雲瀅難得有興致,他便揚聲吩咐人送東西進來,順便還加了一壺新釀成的葡萄酒。

雲瀅慵懶地從榻上起身,拈起葡萄,輕輕剝開一半的皮,放在了自己口中,她的頸項微微仰起,稍有催促之意,簾幕半掩,透進來一點溫暖的燭光。

這樣的荼蘼艷色,聖上豈有不俯身相就的道理,他低頭品嘗了一番,還覺得有些不夠親近,於是嘗了嘗葡萄的滋味,俯低同雲瀅說了幾句話,惹得雲瀅瞥了他一眼,啐道:「這個時候便不怕浪費了我身上的衣服了?」

「阿瀅,應朕一次,」聖上不懷好意地親口勿她的耳垂,弄得雲瀅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了,「下次你再起不來身,朕就帶著三七到前麵去見大臣好不好?」

「那您怎麼和相公們說,」雲瀅攬住他的頸項,聲音因為方才的雲雨帶了些不自覺的嫵媚:「官家說昨夜同娘娘好到我起不來床,所以白日隻能您來照顧太子麼?」

「七郎說相公們心裡怎麼想呀?」雲瀅輕笑著去調戲他道:「官家一世的英明,栽倒在我這片溫柔鄉裡,不知道相公們會怎麼覺得?」

皇帝在內廷如何與皇後親昵恩愛都不要緊,但是抱著三七去見臣子,這種主意虧聖上也想得出來,雲瀅反倒是覺得七郎是在拿孩子當擋箭牌似的:「不過有稚子在側,想來幾位相公也有些憐憫之心,不敢再抱著陛下的腿失聲痛哭,差點把唾沫都濺到您的臉上。」

聖上與臣子們談事,大多數時候還是十分平等的對話,像是本朝的君主上朝,衣飾不著彩繡,與眾臣相近談話,偶爾臣子們也會失去分寸。

不過有些時候是聖上自己也不願意去管,臣子們才能吵得起來,真到拉扯皇帝衣袖死諫的混亂時刻,這些人也顧不上在一旁聽政的太子到底幾歲了。

「朕也願意效仿漢成帝醉死溫柔鄉,不慕武帝白雲鄉。」聖上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略有責備道:「先帝做太子的時候,神宗皇帝聽見百姓議論太子少年英才,真明主也的時候都老大不痛快,朕願意叫三七一起跟著過去,娘娘還嫌棄。」

都說比皇帝更難做的是太子,但是神宗與先帝,先帝與他的父子關係都還不錯,他與孩子的關係更不必說,或許是因為子嗣稀薄,很難會有競爭東宮儲君的人,但是偶爾君主年邁,也會像是小孩子一樣吃醋。

神宗當著臣子的麵比較自己與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雖然有擁立東宮的臣子為先帝從容應對,使皇帝轉愁為喜,但先帝知道之後,還是心有餘悸。

「我才不要叫郎君揠苗助長,三七又不上學,又不用上朝,快叫他高高興興在咱們兩個身邊待上三四年,到了該請太傅開蒙的時候我再由著官家。」

話是這樣說,但是雲瀅還是伸手將郎君推倒在了枕頭上,聖上的寢衣微濕,頭發卻還比較齊整地攏在一起,盡管坦誠相對過不知道多少次,每每雲瀅觸扌莫到男子軀體上的線條還是會臉紅。

她方才就是被這樣的男子結結實實地占有了幾回,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官家總是有許多稀奇古怪的花招,雖然沒什麼叫人難以接受的地方,有時候雲瀅自己也覺得是很有意思的快活事,但任憑再怎麼快活,多了也就覺得足夠了,她不喜歡郎君戴東西,覺得總有哪裡不對似的,但是到了最後,她也沒力氣去比較了。

淡紅色的酒液凝聚在琥珀杯中,泛光瀲灩,俄而傾瀉至女郎口中,偶爾會有幾滴淡紅色的酒液頑皮地滴落在她的下顎,一路蜿蜒到她身前雪痕,甚至滴落到聖上純白的寢衣上,叫男子難以自持,但又不忍動作破壞如今的景象,不動聲色地看著這美人哺酒。

雲瀅不大喜歡喝酒,但是聖上卻是善飲之人,隻不過素日兩人不會在膳桌上飲酒,所以也顯露不出來,然而來來回回幾次之後,雲瀅就發現聖上隻是麵色微紅,而她已經有些暈了。

聖上拿了許多書冊,都是那種素來壓箱底的東西,他一邊叫雲瀅念著,一邊動作,雲瀅這個時候也不懂得害羞是什麼,能加郎君歡喜的事情她便做,懵懵懂懂地把書冊上還勉強能看清的字都念了一個遍。

雖然磕磕絆絆,但換得了好幾聲「心肝兒」,雲瀅便念得更起勁了。

「七郎,你不許動,」雲瀅無力地覆在聖上的身上,她星眸半闔,卻還在微微氣喘,生□□帝在動,撒嬌道:「我不要你進來,你老實一點,否則我以後不理你了。」

內侍們沒敢上太多的葡萄,酒釀也隻有一壺,還大半都是聖上喝了的,但是雲瀅還是醉了,她不想喝酒,酒不是個好東西,也不想叫聖上喝了,所以乾脆將壺中最後一注悉數澆在了天子的衣服上。

冰冷的酒液在浸濕了寢衣,聖上不由自主地顫栗過後,也知道自己今夜是真的弄得過火,他的皇後醉得一塌糊塗,平常雲瀅清醒的時候,哪裡會往自己的身上潑東西。

她麵頰比燈燭還要紅,隱隱透露著不滿,順著還在流淌蜿蜒的酒液,用食指在他身上寫寫畫畫,「你從前就是這樣……拿了清水點在我的背上,還在人家身後寫字,簡直壞透了。」

雲瀅在衣裳起伏處狠狠咬了一口,惹得聖上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還有些不滿地戳來戳去:「我都記得的!」

聖上同她說「紫禁葡萄碧玉圓」,卻又調笑說那些外麵的葡萄沒有她那種奶甜味,雲瀅把聖上的寢衣口拉開一些,嘆了一口氣:「七郎,你這是葡萄籽嗎?」

隔著一層幾乎沒什麼用處的衣衫,雲瀅能明顯感覺到郎君的輕顫,她醉醺醺的,手上也不會控製力道,反而叫人愈發難耐,聖上倒不是在意這一件衣裳,隻是覺得雲瀅喝醉了明日起來會頭疼。

「阿瀅,咱們別說了,朕不動你了,咱們快睡好不好?」聖上沒有被她的酒灌醉,反而是被雲瀅說得麵紅耳赤,他握住雲瀅的手輕哄,「朕那個時候也不過是與你玩鬧,阿瀅不也喜歡嗎?」

雲瀅搖搖頭,她委屈道:「我暈得厲害,可又精神得很。」

聖上那份旖旎的心思幾乎全部打消了,他怕雲瀅是醉得厲害,也顧不上自己現在是什麼情狀,吩咐人去備醒酒湯,雲瀅卻用手指抵住了聖上的唇,她歪著頭枕在榻上,迷茫道:「我喝一點牛乳就好了。」

這個很容易,雖說皇後愛喝的鮮牛乳保存不能過夜,不過隻要聖上吩咐一聲,皇後總是能喝上的,但是雲瀅的意思卻不大一樣,她嗅著聖上的衣服,那中間既有酒味,也有牛乳的味道。

聖上瞧著她一路向下,心跳得厲害,他從來都舍不得她做這樣的事情,但男女情熱,他或許也是飲醉了酒,竟然一句阻止的話也說不出來。

江宜則站在外麵聽著裡麵的動靜,準備什麼時候好進去服侍,聖上與皇後親昵說笑的聲音斷斷續續,間或有男女燕好時的動情氣音,後來皇後好像便喝醉了酒,說話高一聲低一聲,過了一段時間皇後的聲音便不明顯了,隻有官家偶爾的低聲氣喘。

他透過層層簾幕的遮掩,偶爾窺見了一點燈影在屏風上的輪廓起伏,心都繃緊了,見旁人也有心回頭張望,忙將臉色一沉,擺出總管的派頭,低聲嗬斥道:「看什麼看,不要你們的眼睛了!」

聖上叫人進來送水的時候麵頰上還有未褪的紅意,青絲微濕,稍有淩亂,領口也敞著,隱隱透露出女子留下的紅痕,倒不像是君王臨幸嬪妃,反倒是皇後來占了他的便宜。

雲瀅迷迷糊糊地躺在枕上,眼睛明亮有神,她不明白聖上為什麼要捂住她的口,不叫自己同他還有婢女說話,她現在精神極了,能說得很。

她飲了酒,泡浴有利於她醒一醒,可是中間卻會更加難受,因此聖上也就隻是讓人拿了乾淨的巾帕和熱水進來,沒叫人額外再備浴桶。

「阿瀅消停一會兒好不好,明天朕同你到湖上泛舟還不好麼?」聖上怕她明天一覺醒來會被自己喝醉的模樣氣死,無奈地勸說道:「你今夜說了好多話,留著些明天再說好不好?」

雲瀅被溫熱的巾帕擦了身子,又用清茶漱口解酒,重新躺回已經收拾好的床榻上,她被人緊緊地摟在懷中,枕在郎君的月匈口,雖然知道應該聽聖上的話好好睡一覺,然而卻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似的,還是打破了這片寂靜。

「官家……」

他嘆氣應了一聲「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阿瀅還想要什麼,朕讓人給你尋來。」

「我不想要什麼,我隻是想和七郎說說話,」雲瀅抬頭輕撫聖上的眉眼,不知不覺,心裡就像有一方活泉那樣,往外傾瀉著歡喜,她親了親郎君的下顎,聲音有些許惆悵的歡喜:「我特別特別喜歡七郎,也想和官家有許多兒女,就這樣夫妻靜好地過上十輩子。」

聖上略怔了怔,隨手替她掖好被角,憐愛地攬緊了她:「朕也喜歡阿瀅,不過我們不要很多兒女,咱們兩個能過一輩子就好了。」

如果說他一定要有一個繼承人,東宮的名分定下來就夠了,再讓雲瀅為他生幾個嫡子出來,對於皇位的傳承與穩固而言固然是一樁極好的事情,但是想想她身體撕裂的痛處,聖上私心裡卻是有些舍不得的。

吃藥也好,稍微犧牲一點夫妻愉情的快活也罷,多子多福的福氣比不過她能這樣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七郎,我還想同你說一個秘密,我在心裡藏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同別人說過。」

雲瀅的眼皮漸漸開始打架,支撐不住睡過去了,「我前世的時候,第一次遠遠看清官家輪廓,好像還是在佛寺裡的梅花樹下,你與主持閒庭漫步,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到底七郎會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呢,你會喜歡上我嗎?」

「怎麼會不喜歡你呢?」聖上的聲音並不見什麼慌亂,他一如既往的平靜:「天底下沒有誰會不喜歡你的。」

「可是我隻想叫七郎喜歡我呀。」雲瀅的手無意識地抓在聖上的衣襟上,她的麵上有淡淡的倦色,「因為我喜歡七郎,所以你不能不喜歡我,也不能去喜歡別人,現世不許,來世也不許。」

「就算我將來老得不成樣子,走到奈何橋邊的時候,七郎也一定要把我認出來。」

雲瀅認認真真道:「我很好騙的,人喝了孟婆湯,或許眼睛也會花,可官家不行,你一定要等在那裡,等著我來找你,然後一眼將我認出來。」

聖上的手一頓,這樣的話似乎是篤定她一定會比自己活得久一般,不過他確實也是這樣想的,自己長她那麼多年歲,山陵早崩也是常事。

「算啦,」雲瀅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這些很無聊,她從聖上的懷中起身,懶懶地轉到了另一側:「我聽長輩們說,過奈何橋是有時辰的,過了那個時辰便投不了胎,郎君別在那裡等我,那樣太寂寞了。」

傳聞中黃泉兩岸開滿了曼珠沙華,又說奈何橋下鬼魂累累,如果聖上真的很早離開她,她也不會想象到聖上會在與塵世奢華相距如此巨大的地方孤寂地等了她好多年。

「如果真有那麼一日,我不會叫郎君等我太久的。」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漸漸發出那種令人哭笑不得的綿長呼吸之聲,然而聖上卻被雲瀅的一句醉話拂得心緒紛亂,他低頭看向已經睡著的女子,哪怕她有可能說的隻是一句醉話,也叫人感慨莫名,輕輕地在喝醉了酒的妻子頰邊印下一口勿。

「好了,朕一定會等你的。」他望著妻子恬靜的睡顏,忽然有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她的臉上,滑入繡枕消失不見:「阿瀅的眼睛是天底下最好認的了。」

……

雲瀅翌日醒來的時候聖上還躺在她的身邊,她用手覆住眼睛,稍微按揉了一下周圍的穴位,她看聖上睡得還好,強忍著額頭的疼痛,撫著頭躡手躡腳地下榻,卻被皇帝捉了個正著。

「七郎怎麼會在我這裡?」

雲瀅略微有些吃驚,在她的認知裡,聖上這個時辰不是在見大臣就是在批折子,她平常就容易睡過頭,如果說睡過了早朝,似乎也沒什麼稀奇的。

「是今天事情少,還是郎君惦記我,所以早早回來了?」

雲瀅略有些驚喜,但是她看著聖上眼中清明裡略帶的戲謔,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那般看著我做什麼,官家昨夜把人灌醉的帳,我還沒有同你算。」

「朕今日便沒去上朝,」聖上悠閒地撐起身子,向她展示她昨夜的所作所為,雲淡風輕道:「都將朕傷成這幅模樣了,娘娘覺得是誰該來算誰的帳?」

雲瀅的頭「嗡」地一下,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那一點酒意瞬間都沒了,皇帝不上朝,和皇後一同睡過頭,這可比她一個睡過頭要嚴重得多。

偏偏聖上又來逗弄她:「朕又不是鐵打的,被你這隻狐狸精吸了元氣,哪裡是一日半日能緩過來的,總得臥床休養一陣,才好繼續供著你吸取天子的元陽。」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雲瀅的唇角,那裡柔嫩的觸感叫男子心猿意馬,卻叫雲瀅的臉都白起來了。

「七郎,你真的沒上朝?」雲瀅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她的手指陷入自己的長發中,緊緊握住其中一股,神情比昨夜醉酒的時候更加委頓:「那官家派人到前朝說了沒有?」

「朕夜裡飲酒睡得沉些,晨起也醒不過來,」聖上一本正經道:「你昨夜又是俯低下去服侍朕,還叫朕爹爹,要朕叫你心肝,說喜歡朕,又是說將來要給朕殉葬的,弄得朕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陪著你一道精疲力竭,到了天亮才睡下。」

聖上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坦然地與雲瀅對視,然而當他看見雲瀅的眼睛裡慢慢有眼淚的時候也不免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他披衣起來拭掉她的眼淚,收起那些玩笑話。

「怎麼就招惹到娘娘了?」聖上這個時候也不好叫宮人們進來服侍,隻好叫雲瀅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詢問她是怎麼回事:「朕原先不也是這樣服侍過阿瀅的嗎,要是娘娘不願意,以後咱們再也不這樣的了,阿瀅快別哭了,你哭起來不會更頭疼嗎?」

醉酒的人喝得沒了記憶還好些,這都不算什麼,但如果是旁人在一旁不斷地提醒,幫助這個醉鬼回憶,那就另當別論了。

阿瀅這般麵皮薄,夜裡喝多了當然沒有束縛,但是現下卻是一點事都受不了了。

雲瀅的頭當然是疼的,但她倒不全然是因為自己疼,「我耽誤七郎處理大事了,美色誤國,這可怎麼辦?」

聖上這才反應過來她害怕的是什麼,輕笑了一聲,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指望你起身服侍朕這輩子是沒什麼指望了,早上朕起身的時候阿瀅還在拽著朕的衣袖不肯叫人走。」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造作 我不想再裝修仙大佬了 侯爺說他知錯了 穿書後,惡女成了團寵小嬌嬌 甜妻有喜:禁欲大佬寵上天 太後的花樣年華 穿越之獸世龍巫 韓晴脈脈 開局滅戰神 人在遠月:99連敗後激活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