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七十九(2 / 2)
今日天氣晴朗,驕陽明艷,明華領著府裡的婢女在曬古籍,抬首就見到長史領著漢王來了。
明華放下手中的古籍,看向漢王,「你怎地過來了。」
「過來玩玩,玉章在這裡嗎?」漢王問道。
自從皇後入宮,秦玉章就被明華接來公主府居住,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走。
明華眼皮子跳了跳,莫名有些不安,「怎麼了?」
「找他說些事情,長姐別擔心,與秦家關係不大,也不能說沒有關係,隻有麼丁點的關係。」漢王捏著自己的指甲蓋,朝著明華晃了晃。
「與皇後有關?」明華瞬息就明白過來,她皺眉說道:「陛下對皇後怎麼了?他的脾氣不好,皇後又是傲氣。」
兩人相處與權勢無關,日日待在一起,瑣碎小事都容易讓兩人發生爭吵。皇後答應陛下的求娶,並非是出於喜歡,還有自己的目的。
兩人有感情,但心意不和,早晚會出事。
漢王不知自己一句話會讓長姐想了麼多,他訕訕笑道:「您猜對了。」
「不用玉章,我入宮見陛下。」明華嘆氣,長姐為母,自己注定在他們二人中間來回為難了。
漢王腦殼都疼了,「與陛下無關,但不能助長風氣。」
其實他也想摻和這件事,就怕日後陛下將刀口對著他們這幾個兄弟,也因皇後與他們自幼相識,幫一幫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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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將蕭宴踢下床後,秦綰寧便又睡了一覺,日近午時才醒,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秋潭伺候皇後梳洗,憂心忡忡地說了前麵言官說陛下無子嗣的事情,極力諫議納妃。
「納妃好啊。」秦綰寧眼前一亮,無趣幾日,終於來了些趣事,她望著銅鏡裡愁眉苦臉的秋潭,「去打聽一下,是誰提起的,本宮賞他。」
秋潭不高興了,「他在打您的臉呢。」
秦綰寧拿起梳子,慢悠悠地同秋潭分析:「他是皇帝,注定不會隻有皇後一人,早納妃晚納妃都是一樣的。現在納妃,我就可以離他遠有些,省得天天麵對張苦瓜臉。」
蕭宴自詡深情,言官打的可也是他的臉。
「奴婢無法理解您的意思,方才奴婢已查過了,是一禦史。剛娶妻不久,妻子賢良,有兩房妾室,不過,略有些貧寒。」秋潭解釋道。在剛剛聽到前麵消息的時候,她立即派人去查了,不敢耽誤皇後。
秦綰寧冷靜下來,「貧寒還納妾?」
秋潭點頭:「先納妾,後娶妻,有才華,姑娘們喜歡他這般的郎君。」
「原是這樣啊,本宮還以為碰到一件趣事,沒成想,自己倒先惡心了。」秦綰寧不急著高興了,男人納妾是常有的事,但沒錢還要納妾,就是惡心人了。
她也沒有再說什麼,由著秋潭給她伺候梳妝更衣。
午膳吃了些粥食,又用了幾塊糕點,秦綰寧就不再吃了,而是讓人去取禦史當年及第的稿卷。
辦事的人效率很快,兩個時辰後就取來了。
秦綰寧慢悠悠地翻開,原來是當年是進士,且是一舉就中了。旁人需要考多年,他初次便中,難怪底氣麼足。
「文采倒是不錯。」秦綰寧大致看完了,目光略有些晦澀,嘆道:「多半是出生順風順水至今日,未經磨難,不知險惡。也罷,本宮就教教他,秋潭。」
「娘娘想怎麼教教他?」秋潭笑了,娘娘終於硬氣了些,就該這麼硬氣,才不至於被人欺負。
秦綰寧想法相反,開始是想幫助一下對方,卻是實在被惡心到了,不能縱容。
「不教什麼,你就給他妻子送些銀子和良田,就說本宮賞賜的,是屬於她一人的,不屬於夫家。先立好字據,免得被這人占便宜。」
秋潭不明白,「您為何給她賞賜。」
「你且去辦便是。」秦綰寧不願解釋,正妻底氣若足,怎會甘心自己的丈夫納妾,說到底,是無卡奈何罷了。
秋潭不明白,依舊親自去辦了。
皇後賞賜,必然是莫大的榮耀,不到黃昏,賞賜就送去了周禦史的家中。
周夫人見到字據與銀票、地契後,良久沒有反應過來,「這是皇後娘娘賞賜給我的?」
周夫人是貧家女,與丈夫是娃娃親。而兩房妾室是富商的女兒,在家裡丈夫偏向二者,別說正妻威嚴,就連說話都看人臉色。
秋潭沒有過多解釋,「娘娘知曉夫人不易,便賞賜給您的,良田雖好,夫人也需堅毅。」
說過以後,秋潭就轉回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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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給周夫人送銀子去了?」蕭宴有些不相信,秦綰寧對外間的事情並不關心,大多的時候都選擇明哲保身,這回一反常態是吃醋了?
蕭宴驀地笑了。
高銘繼續說道:「想來皇後娘娘也是生氣了,這位周禦史也是沒長腦子的人。」
他今日去探過周禦史的底細,出身雖貧寒,可自小就聰慧,當年考中秀才後就有富商選擇將女兒嫁給他,是看中他的能力。
事實確實如此,這位周禦史左右逢源,在禦史台混得如魚得水,連升幾級。
「確實沒長腦子,朕欲貶責,但漢王求情,朕也不願過多計較,倒是皇後,這回竟然吃醋了。」蕭宴的語氣溫柔許多,想起許多年前秦綰寧吃醋的模樣,心口便軟了下來。
至少,秦綰寧還是在意他的,嘴硬心軟罷了。
高銘不知皇帝的心思,覷了一眼他的神色,開口說道:「臣覺得皇後娘娘這回處置得對,陛下今夜可去中宮?」
「去,自然要去的。」蕭宴立即起身,朝殿外走去。
走到門口又折身去了寢殿,換身衣裳再去見綰綰。
作者有話要說: 秦綰寧:永遠也叫不醒一個沉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