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2)
白楚年的手指按在了指紋掃描器上,指紋鎖立即亮起紅光報警,與此同時後頸急促地痛了一下,明顯感覺到抑製器的針頭向腺體中推入了一股藥液。
洶湧的痛苦與快速變黑的血管一起向心髒逼去,白楚年痛叫了一聲,緊緊抓住指紋鎖讓自己艱難保持站立的姿態。
「randi!」蘭波瞪大眼睛,一把抓住白楚年的手,但屬於人魚的淨化能力卻無法通過牽手傳遞給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蒼白虛弱。
啟動自毀程序推入藥液的抑製器就失去了抑製作用,從後頸上脫落了,白楚年攥了攥蘭波的手,左手握拳,猛地朝門上砸了一拳。
抑製器失效,已經無法再控製他的分化能力,j1能力骨骼鋼化將他左手手骨和臂骨鋼化,像撕紙一樣將門撕開,拖著蘭波從餐廳穿回了宿舍。
在撒旦的觀測角度來說,他使用能力時的封閉空間為餐廳,當餐廳和宿舍因為門破碎而貫通時,相當於餐廳這個封閉空間被破壞了,此時能力會失效。
於是隻能放任白楚年他們脫離,他緩緩追上去。
in感染藥劑的效果已經在白楚年體內發作,他腳步踉蹌,眼前黑影重疊,身體越來越重快要撐不住了。
蘭波扶著他的肩膀支撐著他,低聲慍怒道:「我拆了房子送你出去。」
白楚年四肢都泛起青白僵色,緊緊抓住他的手:「這兒是潛艇……藥劑庫爆了,整片海域都完了,氫氰酸算什麼,藍素病毒才可怕,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潛艇周圍的東西能挺幾分鍾?」
「你也會死嗎?」蘭波對死亡仍舊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之前與白楚年閒聊起壽命,他才開始考慮生命的長短。
「我盡量,多陪你幾年,多教你點文化,免得你日後帶族人登陸的時候像呆傻青年吃播旅遊團。」
「……」
「你看那個研究員,他不在這兒……他死在醫務室……」白楚年幾乎摔到門前,用力抓著門把手,「他想躲開我們,為什麼不停在宿舍,停在健身室,卻死在醫務室,他是去拿東西,救自己……」
「對不起了……隻能活一個,我當然選自己……」白楚年從兜裡扌莫出那管從醫務室試管架上順走的透明注射針劑,顫抖著用牙撕開包裝,咬開針帽,用力紮進自己手臂中,將透明藥液推進了自己體內。
「呃……」注射消耗了白楚年最後的一點力氣,蘭波的抑製器已經被重新拆下恢復,叼起白楚年的衣領,魚尾接觸指紋鎖,直接通電銷毀掉,撞開門拖著白楚年向其他房間撤走。
白楚年好受了許多,青白臉色逐漸泛起血色。
「1、2、3、4……」他嘴裡輕聲念叨,「撒旦在用能力讓你被抑製器禁錮和讓你被岩漿灼燒之間有兩秒的時間差,之後選擇錯按密碼來啟動我的抑製器,被我打斷後才使用能力讓我按錯指紋,這之間相隔了十五秒。」
「看來兩秒是不夠讓他的能力完全恢復的,他第二次使用能力隻能讓岩漿出現在你的小臂而不是全身,說明至少十五秒後他才能第二次發揮全部實力,這之間都隻能發揮一部分實力。」
「即使是這樣……也太強,這不像級分化的能力,像a3,至少要有a3級那麼強。」
「我懂了,」白楚年眉頭緊皺,「他能把未來推演的結果演示出來,在封閉空間裡,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他未來會分化到a3級,他現在就是在借用未來的實力。」
如果對方已經擁有了a3級別的實力,在封閉的潛艇中,撒旦占盡了優勢,他們討不到好處。
「對了……你說你之前聽到了一聲槍響?」白楚年問道。
「嗯。」
「在哪兒聽到的。」
「餐廳。聲音聽起來很遠很微弱。」
「我在健身房聽到的,我感覺那個聲音離我並不近,但也算不上很遠。」解毒針劑已經起效,白楚年終於可以自己行走,「既然在潛艇裡,這些房間就不可能是環形的,隻能是按順序一排的,過來,跟我走,等會兒我們分開行動。」
到達醫務室時,那研究員果然死在了藥櫃前,他的手搭在櫥沿上,試管架翻倒,似乎是看到一線生機也消失後不甘心地死去了。
蘭波還想破壞下一道門,白楚年叫住了他,將屍體扛到身上,背著走過去,用研究員的右手拇指按在指紋鎖上,將門完好無損地打開了。
「你進去,我留下。」白楚年把蘭波推進了洗手間,關門前把手伸到蘭波唇邊,笑說,「你親我一下。」
蘭波的鋒利手爪攀住門沿,皺眉冷道:「這算什麼,遺體告別嗎,不想過了直說。」
白楚年垮下臉:「蹭蹭錦鯉運氣而已……我們兩個對一個再打不贏豈不是很沒麵子。」
門緩緩合上,鎖死。
等撒旦慢慢踱步走到醫務室時,隻看見了地上趴著的屍體,他回頭看了看,花架上的假花微微晃動。
撒旦漠然朝著花架走去,花架下方果然伸出了一隻手。
但他定睛一看,這隻手僵硬且生有紅斑,似乎是屍體的手。
撒旦覺出異常時已經晚了,披著研究員製服的白楚年從地上爬起來,一下子撲到撒旦身上,雙臂從背後緊緊摟住了他,並使用了伴生能力疼痛欺騙。
疼痛欺騙可以模擬自身曾經受到過的疼痛施加在目標上,白楚年所模擬的疼痛正是in感染藥劑注入體內的痛苦。
那一瞬間撒旦以為自己真的中了感染藥劑的毒,渾身都僵硬起來。
熾熱的溫度透過衣料,從白楚年的身體傳遞到了他身上。
「真的是個oga啊,月要好細。」白楚年戲謔一笑,手中沾染了感染藥劑的碎玻璃片朝撒旦月要眼捅進去。
撒旦已經反應過來上了這個卑鄙家夥的當,向相反的方向躲開玻璃尖銳的斷口,伸出手,指尖掛的金色懷表退了一格。
就在他做出這個動作時,白楚年卻握住了他的手,彎起眼睛露出狡黠笑意。
撒旦想停手已經晚了,他與白楚年兩人後頸各自出現了一個藍色抑製器,緊緊鎖死在兩人的腺體上。
「一換一,還挺值的。」白楚年攤手笑道。
撒旦的表情猙獰了,狠狠盯著白楚年笑著露出來的虎牙,想活活撕碎他。
他的能力可以作用在封閉空間的任何目標上,但接觸的兩個人會算作一個目標,將會一起被重現過去的經歷。
「你怎麼知道。」
「創可貼。」白楚年拿出剛剛的創可貼,「我把它剪成小塊用來給蘭波貼便簽了,但你讓我重現按錯指紋鎖的動作時,這東西和我一起被重現了,我覺得至少我碰到的東西可能會跟我一起回溯過去。」
醫務室的門叮咚響了一聲,蘭波按密碼推門進來。剛剛他不在這個封閉空間裡,撒旦的能力沒對他起作用。
撒旦一把抓住白楚年的手,兩人同時握住了那片沾染著感染藥劑的玻璃片。
撒旦冷眼望向蘭波:「你過來,我們就同歸於盡了。」他瞥了白楚年一眼:「你隻有一支解毒劑,對吧,還敢與我賭這一回嗎。」
白楚年:「我招你惹你了。」
蘭波也淡淡地注視著他們,目光遊移,伺機尋找著破綻。
白楚年能屈能伸,這回又企圖以理服人了:「我們也是被抓進來的,跟你處境差不多,講真我們應該同仇敵愾,先出去再說。」
「該活下來的是我。為什麼我要被銷毀。」撒旦輕聲問,「在培育基地打贏的是我,為什麼黑豹被冠了魔使名,我卻要被銷毀。我熬了那麼久,熬到成熟期,為什麼是現在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