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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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初晴,晨光明媚。

南湖別墅區緊挨著湖邊的甬路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映著初生的朝陽,如碎鑽般剔透晶瑩。

手拿棉花糖的三歲小女孩從上麵跑過,啪嘰跌倒,哇的一聲哭起來。

年輕媽媽追上去將小女孩抱在懷裡,心疼地哄著走遠。

一旁路過的大女孩躍躍欲試地走到冰上,蹲下不肯起身。

同樣追上去的年輕男人無奈一笑,眉眼間的清雋比冬日的陽光還溫和誘人。

他認命地背對她伸出手,扮演好一隻雪橇犬的角色,柔聲囑咐,「抓緊了,小心別摔跤。」

而後拉著她在冰層上緩慢滑行。

兩人一路玩鬧著漸行漸遠,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

叮咚。

辛念按完門鈴搓了搓手。

剛才隻顧著滑冰,現在才驚覺,她指尖全都凍得通紅。

一隻大手從旁伸過,輕輕握住她的手。

略帶薄繭的指腹粗糙中不乏柔軟,好像這手的主人,粗中有細,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她的小心思。

辛念歪頭看著交往四年的男朋友鬱辰傻笑,滿心滿眼都是甜。

門開了。

一個膚色偏黑、眼角紋略多的中年女人站在裡頭,原本誇張的笑容在看到兩人手牽手的一瞬不翼而飛。

「不是說家裡有急事,讓你自己回來一趟嗎?」

鬱辰媽聲音不小地抱怨一句,生怕兒子凍著,趕緊推著他進屋。

鬱辰抱歉地看了辛念一眼,緊緊握住了她試圖抽回的手,拉著她一起進門。

兩人身上的寒氣尚在,鬱辰的大姐鬱娟已經牽著本該在上幼兒園的大女兒和二女兒踉蹌下樓,快步迎了出來。

她頂著一雙紅腫的眼,明顯才哭過一場。

也不知道這次她老公又「一不小心」做錯了什麼事?

他們姐弟倆僅僅相差八歲,看著卻像兩代人,別人家說母女倆像姐妹是誇人,擱在他們家那就是罵人。

辛念忽然有點後悔陪鬱辰回來了。

都怪他說馬上過元旦,好歹和他家人見一麵打個招呼,她才一時心軟。

鬱辰的爸爸早年病逝,一家子就隻剩下他一個男人,親媽身體弱,大姐性子弱,小妹人品弱——

總之這三個女人都不喜歡她,她也挺討厭她們。

要不是大家都給鬱辰麵子,分分鍾打起來不在話下那種。

**

鬱辰媽越看辛念越覺得礙眼。

要不是她杵在這,從小就善良懂事的兒子一見他大姐掉金豆,早就沖上去噓寒問暖了,哪會跟現在似的,倆人一起杵著。

鬱辰媽假笑著說,「辰啊,廚房裡有你最愛吃的多寶魚,可新鮮,讓辛念進去給你做,她做這個最拿手。」

趕人之意明顯。

鬱辰也不好說自己媽什麼,隻能又一次滿是歉意地看向辛念。

辛念笑笑,一點不在意,反而問他,「想吃嗎?這個季節多寶魚清蒸比較好,可以滋養皮膚。」

鬱辰輕輕搖頭,「別做了,你左手前天不是劃傷了,盡量別碰水。」

他媽媽立馬瞪眼,「這點小傷算什麼,我懷著你的時候還下地掰棒子呢。」

辛念暗暗撇嘴。

這四年她別的沒長進,養氣功夫就學個十足,剛好她也不想跟這聽他們家那點糟心事,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抬腿進了廚房。

臨走前特意溫柔地說了句,「都兩天了,哪那麼嬌氣,我先去忙,你們聊。」

鬱辰媽看著她纖細婀娜的背影裊裊婷婷地走遠,啐了一口,「小妖精,就會在我兒子麵前裝賢惠,我呸。」

鬱辰無奈嘆氣。

四年一晃而過,他想盡各種辦法,試圖改善女友和家人的關係,可惜收效甚微。

聽到拖鞋蹭著木地板的摩擦聲,他抬頭一看,每天必定睡到午後才起床的小妹居然破天荒地爬起來了。

他懷疑姐夫這次惹的麻煩可能不小。

「鬱玲,去廚房給你念念姐打下手,看著她點,沾水那些活兒別讓她做。」

鬱辰的語氣不容拒絕。

還沒睡醒的鬱玲哈欠打了一半,卡住,翻個白眼。

吱啦吱啦的拖鞋擦地聲一路延伸至廚房。

鬱辰這才將視線放在他大姐身上,開口前先低嘆一聲,「姐,他又在外麵乾什麼了?」

**

廚房內,說好的靜音抽油煙機發出嗡嗡的低鳴。

鬱玲耷拉著臉走進來,重重地帶上門,雙手抱月匈往牆邊一倚。

她不僅不幫忙,還輕蔑地笑著說,「我們家又不缺花瓶,沒地方擺你,你還來乾什麼?」

辛念擰開水龍頭,嘩嘩地放水沖洗魚身,聞言不氣反笑,「原來你也知道我長得好看啊,畢竟不是誰都能被叫一句花瓶。」

她裝似不經意地掃了鬱玲一眼。

鬱辰這個妹妹跟他半點不像,完全挑著爸媽的缺點長。

鬱玲果然跳腳,指著她數落,「你算什麼東西,隻有沒本事的女人才會為了討好男人學做飯,你也就能哄得我哥暈頭轉向,我和我媽我姐早就看清你的本質了,告訴你,別想嫁進我們家!」

辛念挑眉,有點意外。

雖然大家每次碰麵都會背著鬱辰吵幾句,但鬱玲這種打了雞血的狀態多少有點反常。

是什麼給了她如此普通卻又如此自信的底氣?

辛念把多寶魚放在案板上,用刀背狠狠一拍魚頭。

嘭!

鬱玲嚇一跳,尖叫一聲,「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把那魚頭當做是我?」

辛念沒理她,握著刀在魚身上快速一劃,魚鰓沒了。

鬱玲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腮幫子,這回直接大罵,「不要臉,這麼些年也趕不走,你就這麼喜歡倒貼我哥?也是,他從小到大都是校草,現在又自己創業,有顏又有錢,你恐怕找不到比我哥條件更好的了吧?」

辛念剖開魚肚,掏出內髒,嫌棄地扔進垃圾簍裡。

而後邊洗手邊說:「那可不一定,喜歡一個人才會覺得他最好,一旦不喜歡了,比他好的多的是。」

鬱玲冷笑,「嘴硬吧你就,別以為他不會甩了你,去年冬天這時候,你在英國,有天晚上我哥喝醉了,隔天可是被譚芮姐送回來的,他沒告訴過你吧?」

她說完麵露得意,迫不及待地補充一句,「對了,譚芮姐這幾年越來越漂亮,比你好看。」

譚芮是他們家老鄰居家的獨生女,跟她哥小初同班高中同校,剛從澳洲留學回來。

這幾年兩家大人走動得雖然不勤,譚芮卻每年假期回國都給他們全家帶禮物,今天這魚還是她特地送來的,就因為他哥愛吃。

辛念一聽一過,回想起來,的確聽人說過譚芮臉上動了幾處。

她和譚芮高中時同班,關係湊合,和鬱辰交往後才知道他們兩家認識多年,譚芮從小就對他有好感。

不過他相信鬱辰。

鬱辰這妹妹天生跟她不對盤,每次碰麵話都撿難聽的說,造謠生事一把好手,要是跟她生氣,她早氣死八百回了。

辛念開始切魚,下刀乾淨利落,案板上發出篤篤篤的撞擊聲。

她接下來的話也像這菜刀一樣簡潔有力,刀刀見血。

「別人我不知道,你要是誇女人好看,肯定不是真心的,下次記得,想氣我得說她比我還醜,那我還真有可能不爽。」

鬱玲狠狠跺了下腳,小聲嘀咕,「囂張什麼,有你哭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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