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易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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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悚的肩頭一陣疼痛,像一隻被老鷹抓住的小雞一樣被曹橫抓住,六神無主地抓著烈煌劍,早上看的那些文字湧現在腦海中,隻覺得往日熟悉的寶劍突然間就變得可怕起來,下意識地朝父親望去,完全不明白曹橫的話。父親明明好好地就站在這裡,殺父之仇從何說起?

莫少疏拉過莫天悚,抓起他手中的寶劍放在桌子上,不悅地道:「曹兄,你嚇著悚兒了。我都說算了,你還逼迫一個孩子乾什麼?我是綠蘿的姐夫,悚兒是她嫡親的外甥,等一會兒我隻要把幽煌劍給她,她難道還真的會要我父子的性命?」

曹橫很明顯又是一愣,吃驚地叫道:「你要把幽煌劍給綠蘿?你不怕她把幽煌劍帶回飛翼宮?」

莫少疏淡淡道:「帶回去就帶回去吧。幽煌劍也不過就是一把鋒利的寶劍而已。我現在已經習慣了平靜的日子,十年來幽煌劍從來不曾離鞘,恐怕都生鏽了,就算是送給飛翼宮也沒什麼。財旺叔,你回去吧。等我們救出莫桃以後,我立刻讓人送莫桃回家。」

財旺看看莫少疏,又看看曹橫,戰戰兢兢地爬起來。可還沒等他轉身,曹橫又抓起桌子上的烈煌劍,連著劍鞘在他身上點了一點,已經點了財旺的穴道。財旺立刻渾身僵硬地立在地中間,臉上嚇得一點血色也沒有,雖然啞穴沒有被點,也是一聲也叫不出來。

莫天悚簡直看呆眼,腦子中早就成了一團亂麻。可不等他反應過來,曹橫再次把他從莫少疏的手裡拉來,又將手中寶劍塞在他的手中,在桌子旁邊坐下,卻對莫少疏冷冷地道:「莊主,你要把幽煌劍給綠蘿屬下無話可說。但暗礁是一個殺手組織,屬下是專門殺人的人,日後絕對不會去照顧一個劍上不敢沾血的懦夫。」

莫少疏深深地嘆息一聲,也在桌子旁邊坐下,看著曹橫緩緩問:「真的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即使是從今天起,幽煌山莊再不要你拿出一兩銀子來。」

曹橫搖頭:「莊主知道屬下過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日子,任何一點錯失都會導致無法挽留的嚴重後果,莊主說屬下會不會留一個負擔在身邊?」

莫少疏搖頭道:「悚兒不會成為你的負擔。我已經把幽煌劍法給你了,即使是沒有幽煌劍,這也是一套威力巨大的劍法。悚兒今年不過才十歲,正是可以開始練習幽煌劍法的時候。他天資聰穎,這些年我已經給他打下堅實的基礎。你把他帶在身邊,教他幽煌劍法,他會學習得非常快,很快成為一個絕世劍客。隻能給你幫忙,不會成為你的負擔。你訓練魅影殺手不也是從他們十歲左右就開始了嗎?」

曹橫哈哈大笑,依然搖頭道:「少莊主從小養尊處優,不可能吃得了那樣的辛苦。屬下要是用訓練殺手的辦法訓練他,可能他連一個月也活不了。莊主,屬下之所以直到今天還能活蹦亂跳的,就因為心夠狠。莊主,你既然已經決定把幽煌劍給綠蘿,飛翼宮日後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你為什麼不自已教導少莊主?」

莫少疏看著曹橫道:「曹兄何必要明知故問?我今天能被飛翼宮找到,日後難保不會被其他仇家找到。我的安穩日子是到頭了,我不想連累悚兒。」

曹橫微笑道:「可是屬下的日子從來就不安穩,難道就不會連累少莊主嗎?莊主就算是把少莊主托付給財旺,也比跟著我屬下要安全一些。」

莫少疏的臉色倏地變了,一按桌子站起來,指著曹橫大聲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一激動,臉上的黑氣就更盛了。一陣暈眩,又跌坐在椅子上。

莫天悚急忙扶住父親,心煩意亂地問:「爹,你要不要緊。」隨手又把手裡的烈煌劍放在桌子上。莫少疏的精神非常差,搖搖頭,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竟然虛弱得直不起月要來。

曹橫十年來難得看見莫少疏如此激動,心中甚是奇怪,淡淡道:「莊主,你現在的毒可還沒有解,不宜激動。」拉過莫天悚,第三次將烈煌劍塞到他的手中,「少莊主,你知道財旺拿回來的盒子中本來裝的是什麼嗎?那是我用去一百多種靈藥先配製出藥酒,再把藥酒一點一點滲入人參之中精心煉製的一支藥參,怕人窺視,一直收藏在離此地一千多裡的渠陽鎮的一家普通藥鋪中,本來是想在危急的時候,救我自已的命的,卻被你爹知道了,讓我讓給他。你爹曾經有大恩於我,這次的情況又真的十分緊急,我是不得以才讓財旺去取人參的。誰知道財旺取回來的竟然是一個空盒子。這下你爹的命是沒救了。財旺就等於是你的殺父仇人。少莊主,你要不要殺了財旺,給你爹報仇?」

財旺早嚇傻了,結結巴巴地辯解道:「我……我拿……拿回來的不……不是空……空盒子,裡麵還……還有……有一條小……小蟲子。可……可能人參被……被蟲蛀光了。」

曹橫冷笑道:「笑話!我讓人精心保管的人參怎麼可能生蟲?再說這也不是普通的人參,外表看來雖然還是人參的形狀,可裡麵已經是一種膏狀的東西了,蟲子也根本就不會去蛀。一定是你在路上出了岔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抓了一條蟲子放在盒子裡,想蒙混過關。天悚,你看看你爹,都快不行了。你快殺了財旺,給你爹報仇。」

莫天悚搖搖頭,又將烈煌劍放在桌子上,囁嚅道:「爹說不可以殺人。再說,人參也沒有解毒的功效,爹也說等一會兒綠蘿姨來了以後,會給爹解藥的。爹一定不會有事。」

莫少疏拉過莫天悚,又吃力又欣慰地微笑道:「悚兒,看來爹沒有白疼你。」

財旺見莫天悚始終不肯殺他,鎮靜不少,說話也不結巴了:「我知道事關重大,一路上一點也不敢耽擱,連包裹都不曾打開過。要不是莊主吩咐過我不可lou出惶急的樣子,引起別人的注意,天黑一定要住客棧,我可能早就回來了。」

曹橫怒道:「你還要狡辯!」又把莫天悚拉到自已身邊,「天悚,你是不知道,我和你爹當年離開飛翼宮的時候,飛翼宮還沒有什麼五花彈。你爹殺人如麻,最擅用毒,這五花彈肯定是飛翼宮近些年才研究出來,專門用來對付你爹的。你自已問問你爹,這五花彈上麵餵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毒藥。」

曹橫口中的人會是父親?莫天悚越來越聽不明白了,回頭朝父親看去,就見父親比剛才還要虛弱,哆嗦著嘴唇,似乎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手指費力地指著自已的月匈口。竟然是一刻比一刻虛弱。莫天悚大吃一驚,掙脫曹橫,扶著父親,哭著喊道:「爹,你怎麼了?」卻見莫少疏已經閉著眼睛昏睡過去。莫天悚更是著急,也害怕得很,眼淚便又撲簌簌地掉下來。

曹橫起身來到莫少疏的身後,讓莫少疏kao在自已的月匈前,伸手到他的懷裡扌莫出一個瓷瓶遞給莫天悚,冷笑道:「怎麼了,不過是他吃的冷香丸藥效過去了。天悚,你把瓶子打開,取一丸藥給你爹餵下去。」

莫天悚又急又怕又迷茫,手哆嗦著,怎麼也打不開瓶子。

曹橫冷冷地看他一眼,伸手道:「天悚,我都要懷疑你究竟是不是你爹的種,怎麼會這樣沒用?瓶子給我。」

莫天悚卻被曹橫這句話激怒了,他心裡本來就恨曹橫一直逼著他殺人,更恨他將威嚴但也慈愛的父親說成那樣一個人,加上昨天夜裡就對曹橫的態度也不滿意,脾氣便上來了。用袖子抹一把眼淚,並不把瓷瓶遞給曹橫,卻將瓷瓶用力在地上一摔。隻聽「砰」地一聲,瓷瓶碎裂開來,裡麵裝著的藥丸也滾出來,卻隻有兩顆,是暗紅色的,隻有綠豆大小。

莫天悚彎月要將兩顆藥丸都撿起來,遞給曹橫。曹橫一愣,臉上竟然有一絲笑意,點頭道:「有種!這才像你爹的兒子。」捏開莫少疏的嘴巴,將一顆藥丸放進他的嘴裡,端起桌子上的茶盅,又給莫少疏灌了一口茶水,然後在莫少疏的月匈前腹部一陣拍打。

時間不長,莫少疏臉上的黑氣便又退下去不少,人也醒過來,立刻又開始嘔吐。但這次曹橫的一雙手一直在他身上不停地靈活拍打,他乾嘔一陣,卻是什麼也沒有吐出來。又過片刻,他對曹橫擺擺手。曹橫停下來,重新坐下來,將還剩下的一顆冷香丸放在桌子上:「莊主,這最後一顆冷香丸你自已收好。」

莫天悚kao過去:「爹,你好些了嗎?」莫少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苦笑搖頭,把最後一顆冷香丸也放進嘴裡,趕快用一口水吞下。

曹橫道:「你看你爹的樣子,像是好一些了嗎?你爹自已就是配製各種解毒藥物的大行家,飛翼宮配製的解藥並不一定有他配製的有效。天悚,你知不知道,中了五花彈之毒後本來應該沒有一點精神,你爹這幾天一直是kao冷香丸在強提精力,為的就是給你留下一些東西。」

莫天悚簡直是暈了,他隻知道父親會一點劍術,卻不知道父親曾經殺過人,還會用毒?莫少疏道:「曹兄,你別說了。嚇著孩子。」

曹橫冷冷地道:「莊主,你一定要天悚跟著我,不就是怕自已日後無法庇護他嗎?

他如果真的跟著屬下,早晚都會涉身江湖,早點知道江湖的險惡有什麼不好?

其實屬下一直沒有想明白你這次的做法,那莫桃究竟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值得你不去為自已配製解藥,也要守在這裡等候綠蘿?

好,現在藥參也被莫桃他爹糟蹋了,冷香丸也吃完了,要是飛翼宮的解藥果真無效,我看你怎麼辦?」

莫少疏長嘆一聲,搖頭道:「別說了!曹兄。」拉著莫天悚的手,黯然道,「悚兒,總之是爹對不起你,希望你以後不要恨爹。」

莫天悚用力搖頭,實在是糊塗,眼淚止不住又流下來。怕父親又說他,連忙用衣袖去擦。

誰知道這次莫少疏竟然並不責備,還愛憐的用手幫他抹拭淚水。

莫天悚的心裡更是慌亂,眼淚也就流得更多了。

莫少疏將莫天悚摟進自已懷裡,輕聲道:「哭吧,孩子,你想哭就痛快地哭吧!恐怕你今後連哭的機會也沒有了。」

曹橫冷眼看著這一幕,森然道:「莊主,殺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為什麼一定不要天悚殺財旺?若非財旺辦事不力,憑借藥參的功效,必定可為你續命半年,不管火蛙有多麼難找,有我暗礁十八魅影一起出手,再沒有找不回來的東西。

莊主,飛翼宮中有誰能比你還會解毒?你根本就是不相信綠蘿能拿來解藥,才會要我把藥參讓給你。你的命等於是丟在財旺的手裡,你為什麼不要天悚給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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