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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臉上的平靜再也繃不住了。
「在你心裡，我連孩子都不配嗎？我可是陪了你十五年的人。」
我這話像是碰到男人的逆鱗，他瞬間炸毛：「安好，你還有臉說。」
突然的暴怒，嚇得男人懷裡的何悠悠一哆嗦。
「你敢對天發誓，你陪我的十五年，是因為好心，因為愛我，而不是什麼狗屁攻略任務？」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不是為了傷害你。就算不是因為真心，但該陪你吃的苦，為你花的心思，這十五年，我可是一點都落下，不是嗎？」
許忍被我問的也是一時呆愣，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但這種清明的眼神也僅僅維持了幾秒。
男人像是闖進胡同的牛，一直鑽牛角尖。
「我不需要帶著目的的靠近，我要別人對我一心一意的好。」
我和許忍之間沒有任何牽扯，再說我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怎麼可能會出現一心一意的情況。
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許忍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而係統又需要人，助男主功成名就。
誰會多看他一眼？
正常人誰會莫名其妙的對一個沒有所圖的人全身心的好，還是一個陰晴不定、隨時發瘋的人。
4
我還想解釋什麼，女人嬌滴滴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出現。
「阿忍，別生氣了，這不是還有我陪你嗎？為這種人生氣，範不著。她就和當年的那人一樣，靠近你，隻是為了完成任務，根本不會像我一樣全身心的愛你。」
何悠悠是演員，早早就進了娛樂圈。要才藝沒才藝，要演技沒演技。
活該一輩子跑龍套。
相信何悠悠靠近許忍不過是為了拿到好資源。
許忍雖然不是圈裡的，匹配的人脈可能也不多。
但錢是通用的硬貨，男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最沒資格說我的就是何悠悠。
何悠悠說了一大推拉高踩低、表忠心的話，許忍挑了一個不是重點的重點問：「當年那人是你同事？」
6
我知道許忍口中的那人是誰。
許忍是許家的私生子，為了防止他分走許家的家產。
許家夫人在許忍出生後，就派人偷偷做掉母子二人。
這一本小說的世界，而許忍正是這世界的男主。
係統不可能讓他死，於是派人將還在繈褓中的他被人救走，但他媽媽身體虛弱，根本救不了，最後死在漆黑的雨夜。
「對，她是我同事。」
我早就知道和係統的對話被何悠悠聽了過去，也知道她告訴了許忍。再怎麼否認都沒有用，還不如坦率的承認下來。
我的出現時間和目的都太過可疑，有了同事的前車之鑒，許忍自然是信了她的話。
當年，我同事一路保護許忍，對他是真的一心一意。
可就在十五歲那年，同事因為一次意外死了。
沒有攻略者的保護，許忍連活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係統一直找人接手。
這任務至死率高於正常的任務。
攻略者都是身穿，一旦死亡，這就意味著攻略者消失在三界。
於普通任務不同，這在裡攻略者沒有任何金手指，也沒有有利的背景。
開局即麵臨許家的追殺。
根本沒有人願意接手。
隻有我一個培訓期還沒過的新手接下這個任務。
「嗬。」
許忍發出低沉的冷笑，看我的眸子也變得奇怪起來。
在男人泄氣聲中，女人再次開口：「阿忍，以後我都陪著你，陪你吃糠咽菜，陪你白頭到老。」
我暗中發笑，這種小伎倆，許忍怎麼會信。
許忍現在是科技的領頭羊，全國數一數二的人才。
權力和勢力遠超於當年的許家。
自從許忍發達起，說這些話的女人，沒有一萬，也有幾千了。
何悠悠何許忍是初中同學，高中也分在了一個班。
但在許忍十五歲時，她就去了C市讀書，兩人在一起上學的時間也就五年不到，還不到我的三分之一。
往深一點的地方說，何悠悠一直是許忍暗戀的對象，心裡的白月光。
可這對於許忍來說，都不算什麼。
冷血許忍怎麼對她的話當真？
不知道是我低估了何悠悠在許忍心裡的地位，還是有其它目的。
在聽見站不住腳跟的話，許忍竟單手捏住女人的臉頰。
深情對視。
「悠悠，我舍不得你陪我吃苦。」
「不，我可以吃的，真的。」
許忍對女人的話很是滿意：「嗯，我信你。現在不用吃那些了，你隻管跟著我，我保你以後吃穿不愁。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阿忍，你對我太好了。」
兩人又是一陣甜言蜜語。
甜到我有些惡心。
打算悄悄離開，卻被男人叫住。
「不知道我寶貝餓了，需要吃飯嗎？」
「桌上吃的看不見是吧？」
最惡心的便是許忍這種人，一邊享受別人的好，又恨別人事帶著目的對你好。
全世界，除了他媽，誰還會這樣？
「悠悠累了，你來餵她。」
許忍像是知道我會反駁，拿任務脅迫我：「難道你不想完成任務？」
「跪著餵。」
最後，我咬著牙，將暖胃的粥餵給了何悠悠。
何悠悠依舊不依不饒，盡可能的抓住機會羞辱我。
「這粥真好喝，不知道在哪買的？等我拍完手上的幾段戲，就去拜師學藝，以後天天做給你喝。」
許忍則是一臉寵溺：「這是她自己做的，她以前就是一個廚子。這些你不用去學，想喝直接吩咐她就行，省時省力。
天天圍著廚房轉，不僅髒，還傷害皮膚。你以後是要做大影後的，這種活就留給她做，反正她不要臉，也沒什麼形象。」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會不在意自己的外貌，特別是一個女生。
我剛來是，也才十四歲，根本沒有一點生存技巧，係統也不肯給予我幫助。
為了完成任務，我隻能找一份不看經驗的工作。
找來找去，隻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
老板看我年齡小，好欺負，給我的工錢也是壓了再壓。
為了生存，我沒有辦法。
隻能咬牙堅持，做別人不願做的苦活累活。
就算如此，我的工資也是一拖再拖。
一開始我什麼的不懂，隻知道找老板講一些沒用的道理，工錢沒要到，侮辱的話沒少挨。
後來，我學乖了。
黑心老板不給我錢，我就躺在地上，學著小巷裡的婦女一樣，撒潑打滾。
一開始放不下麵子，後麵更是越來越順。
服務員沒有任何前景，工資也不高。
為了以後能幫助到許忍，我會在百忙之中去後廚學手藝。
偷師學藝並不是一個好的想法，根本不受人待見。
廚師看出我的意圖，為了不讓自己的手藝被別人偷去，對我處處提防，見我過來，更是冷言冷語。
開工沒有回頭箭，我沒辦法，隻能笑著流淚。
可以說，那幾年是我一輩子的陰影。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成功了。
這些年，為了養活許忍。
我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變成一個被油煙味熏透的廚師，很難相信我曾經也是有姐姐保護的、十指不染陽春水的人。
知道許忍背叛我時，我沒什麼感覺。
可在聽見那句不在乎時，鼻頭沒忍住酸了又酸，苦澀在小小的心髒裡蔓延。
何悠悠嗔怪道：「哎呀，你胡說什麼呀。姐姐好歹是一個女人，是需要人嗬護的。」
許忍又是一聲嗤笑。
「我看姐姐這手藝不錯，到時候讓姐姐幫我做點好吃的點心送給劉導演，說不定我就能拿下他下部電影的女二號呢。」
都是成年人，誰聽不出何悠悠的想法？
我臉色一凜，怨毒的看著何悠悠。
「哎呀，姐姐嚇死我了，我隻是讓你做點吃的，又不乾嘛。你要是不想就算了，我又不逼你。」
何悠悠宛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委屈巴巴的往許忍懷裡鑽。
許忍雙手緊緊地將人擁在懷裡，用老板的威嚴警告：「安好，道歉。」
我不知道許忍會這麼寵她：「許忍你難道聽不出來她話裡的意思？」
有了許忍的支撐，何悠悠更加囂張：「姐姐，你想什麼呢，我真的隻是讓你送吃的，又不是把你送過去。」
這種人和許忍一樣惡心。
死綠茶，又當又立。
「有沒有那個意思你自己難道不清楚？」
何悠悠是名不見經傳的演員，靠著外貌一直吊在十八線，她最可能知道圈裡的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何悠悠被我說的也是一陣耳熱。
「就算她有這個意思，這也是你的榮幸。像你這種讓人見了就倒胃口的人，能有幾次和大導演上床的機會。」
我被男人的話氣到發抖，我承認我是帶著目的接近他。
可我不圖他錢，不圖他人，任務也隻是扶持他，多一個人幫助他，不好嗎？
我又有什麼錯？
「許忍你不是人，就是一隻沒人要的畜牲。」
「是啊，我就是畜牲，畜牲可是什麼事都敢做的。」
7
去見劉導演時，我穿上這輩子這好看的衣服。
用何悠悠的話來說，我穿上這衣服，就像屎盆子鑲鑽，暴殄天物。
她想要這件衣服，但它是許忍親自給的，而且還交給我一個重要的任務——陪劉導演睡一覺，替何悠悠拿下女二的戲份。
在聽見許忍這要求時，我感覺世界都瘋了。
許忍沒說分手，我們還是戀人關係。
他竟然要求自己女友去陪睡，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這也是活久見。
明明許忍這麼有錢，他可以砸錢捧何悠悠。他摒棄最好的選擇不要，找一些歪門邪道。
我極力拒絕，許忍卻用我任務威脅我。
為了完成姐姐的心願，我再次妥協。
我按姐姐指的方向，一生行善，不管是小說世界還是自己的世界，我救濟的人不再少數。
結果並沒有像姐姐說的那樣，好人有好報，最後，沒想到會走到這種地步。
我不是圈裡的人，也不知道劉導演的為人，百度上有一些關他的作品和精修照片。
作品很出名，身形圓潤，眯眯眼，小嘴唇。但這些並不能看出什麼。
我緊張的做在床上，手心沁出一圈圈熱汗。
樓下歌舞升平，室內安靜如雞，我深知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許忍花錢打聽到劉導演今晚會在這房間裡休息，讓我在這裡等。
消息鈴聲傳了出來，在這安靜的房間裡尤為刺耳。做賊心虛，第一次被鈴聲嚇到。
我拿起手機嗎，想看看消息。
開鎖，發現是許忍。
難道後悔了，讓我出去？
一想到這極可能是許忍反悔的消息，緊繃的神經一點點鬆了下來。
心裡的霧霾少了不少。
他還是心疼我的，至少心裡還有我的位置。
我帶著自己的幻想，興奮點開那條短信。
「外麵有記者，別出來。把衣服脫光，躺床上去，光燈，趁著天黑，把事辦了。」
手機落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心髒被人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