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八十九章(1 / 2)
宓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肩膀受驚地一顫,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沈芙嘉, 被沈芙嘉忽略。
她依舊傾著上身,半瞌著眼眸,極其投入地同宓茶相口勿,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路過。
這周日早上, 嚴煦從圖書館回來後, 剛一打開門, 就看見了讓她瞠目結舌的一幕。
客廳的沙發上, 沈芙嘉和宓茶兩人並排坐著,沈芙嘉的手虛扶在宓茶的下顎,她們偏著頭, 如同一對交頸的天鵝, 相濡以沫,難舍難分。
臥室裡的柳淩蔭剛醒,她打了個哈欠從房中走出,看見沙發上的場景之後同樣被嚇得一個激靈,立即清醒。
自己那天並沒有乾出什麼實事來,依謝錦昀的性格, 就算被嚇了一跳,也不該在高三這麼關鍵的一年裡毫無預兆地驟然請假整整一個月。
二班流傳的說法是,謝錦昀身體不舒服。
她戀愛了。
不再是偷偷扌莫扌莫的求而不得,周六的下午,在宓茶口勿上了她的唇之後,她們真正確立了關係。
至於具體什麼病, 沈芙嘉沒有打聽出來。
此時的她沒有太多的精力分給外人, 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已然被另一件事所牽引。
沈芙嘉從二班的朋友那裡聽到這個消息後有些疑惑。
先前所壓抑的一切情緒就此開閘,凶猛而泄,再也難以克製。
口勿了口勿宓茶的唇角,她軟著月要,愈往宓茶懷裡擠進了一些。
她不說話,可她濕著眼眸仰望宓茶,呼吸之間都是挽留,都是渴求。
她確實說過要祝福她們,但昨天剛說,今天就成了,未免太快了一點!
明明昨天沈芙嘉還蔫了吧唧地說宓茶不喜歡她雲雲,怎麼過了一晚就突然黏在了一起。
宓茶受不了被兩人這樣直勾勾地盯著看,她羞得睫毛微顫,手上用了點力氣,沈芙嘉這才稍稍退開。
「下次……」嚴煦訥訥地沒有反應過來,她目光遲鈍地在宓茶和沈芙嘉身上來回打量,「所以,你們這是……」
沈芙嘉結束了這一口勿,但她的神思還沒有從中抽回來。
她的額角抵著宓茶,麵容潮紅地喘息不止,即使沒有刻意作態,那一雙媚眼如絲,依舊癡癡地望著宓茶,比上了妝的柳淩蔭還要嫵媚三分。
這支被人打斷了的親口勿無法填滿沈芙嘉心中的溝壑,她還想要、還想要宓茶的愛撫。
宓茶心尖一跳,她被沈芙嘉這幅神態所感染,愈加羞得手足無措,最後伸出了一隻手搭上了沈芙嘉的肩膀,稍稍安撫她之後,才匆匆忙忙地顧上回答嚴煦的話。
「就是這樣……」她羞窘到了極點,不敢直視嚴煦和柳淩蔭的目光,唯獨出口的聲音甜甜的,攜著一抹極易被發現的雀躍,「我和嘉嘉交往了。」
這是兩個女孩的初戀,她們熱情高漲,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粘在一起,不過第二天便克製不住地暴露了痕跡。
「意思是……你們在談戀愛?」柳淩蔭好歹有過預告,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可嚴煦平生第一次見到同性戀,還離她如此之近。
嚴煦不禁有些發懵,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
「是。」沈芙嘉終於有空去回答嚴煦了,她平復了呼吸之後,扭頭望她,「是今天有什麼訓練麼。」
如果沒有的話,她想和茶茶出去玩一會兒。
可惜,有。
「還是關於你和柳淩蔭的配合的。」提到正事,嚴煦暫且把這份震驚往後推了推。
她抱著從圖書館借閱回來的書給她們,「關於冰火相克的問題,我查閱之後,基本可以分為兩種解決方案。」
「一是我們之前就知道的,多加練習,訓練默契,使得雙方在戰場上能和諧地製造時間差或是控製自己的領域,在時空兩方麵進行插空。」
「二是我今天發現的,」嚴煦指一下她們手裡的書,「在兩百三十八頁,關於提高冰質的方法。」
同等級之下,冰係被火係所克製,二者失衡,彼強則己弱,所以之前訓練裡,沈芙嘉永遠是被壓製的那一個,柳淩蔭可以暢通無阻地施展火凝空,但沈芙嘉的雪胎梅骨卻無法釋放。
主要問題不出在柳淩蔭身上,而是沈芙嘉。
「提高冰質,通俗來講就是提高冰的硬度。」
「硬度?」事關沈芙嘉,宓茶格外上心,「硬度要怎麼提升,冰還分硬不硬嗎?」
「當然有分。」嚴煦比劃道,「不同溫度條件下的純冰硬度差別很大,從0到-50攝氏度之間,溫度越低硬度越大,-50之後將保持不變。」
沈芙嘉是修冰係的,她對這方麵有所涉獵。
「我所釋放的冰的溫度在-15攝氏度左右,能力不足時可能會降到0攝氏度,那時候的冰不堪一擊,莫氏硬度很低。」
「莫氏硬度……」宓茶茫然地眨了眨眼。
「莫氏硬度是用來衡量寶石硬度的吧。」柳淩蔭家裡是開珠寶店的,她隱約聽說過一點,不過也是一知半解。
嚴煦替她補充道,「寶石和礦物都可以用莫氏硬度來衡量。簡單來說,用金剛鑽針劃過需要測量的寶石和礦物,按照其所造成的劃痕深度的順序排列,就是所謂的莫氏硬度。最小是1,最大是10,金剛石就是10。」
兩百八十三頁裡有一張純冰的莫氏硬度表,記錄了冰在不同溫度下的莫氏硬度:
0攝氏度時,莫氏硬度在1—2;
-15攝氏度,2—3;
-40攝氏度,4;
-50攝氏度,6。
按照沈芙嘉所說,她巔峰狀態時所製造出的純冰的莫氏硬度在2到3之間。
「從-15提升到-40,有點難呢。」沈芙嘉為難地笑了笑。
她當然知道冰的硬度越高越好,無奈力不從心。
「沒有關係,我會給你增幅的。」宓茶抱住了她,「我會和嘉嘉一起上場。」
「遺憾的是,哪怕你給予她40%的增幅,沈芙嘉也達不到4。」嚴煦說完,被柳淩蔭復雜地瞥了一眼。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憨憨。
果然,沈芙嘉選擇性地屏蔽了嚴煦的潑冷水,她歡喜得眼亮若星,緊緊摟住了宓茶的脖頸同她額角相蹭,「沒錯,隻要茶茶能一直為我加油,我就一定能努力做到的。」
「那我就一直為你加油!」
柳淩蔭嘔了一聲。
煩死了,像兩個白癡一樣,愚蠢的戀愛腦。
嚴煦無措地頓了頓,她剛才好像說了,哪怕宓茶給予40%的增幅沈芙嘉也是做不到的。
大家怎麼不聽她的話呢。
「算了吧。」柳淩蔭無奈扶額,「你倆要不要先出去玩半天,吃完晚飯我們再回來繼續。」
「真的嗎。」宓茶立即扭頭,雙眼亮晶晶地閃個不停,嘴上還要意思意思地客氣一下,「會不會耽擱進度呀。」
柳淩蔭擺手,「晚上補回來就行了。」
兩人再不客套,立即回屋換衣服。
嚴煦不贊同地擰眉,「為什麼,我今天安排了訓練的。」
「她們剛剛談戀愛,好得恨不得當場結婚。」
柳淩蔭聳了聳肩,「你現在讓她們做什麼她們都是心不在焉的,索性讓她們出去玩好了再回來踏踏實實地訓練。」
「而且,」她睨了一眼嚴煦,「要是早上不把精力旺盛的狗遛累了,你知道它這一天會怎麼樣麼。」
「怎麼樣?」
「會拆家啊。」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嚴煦的肩,「反正還有時間,讓她們自己去撒歡發泄吧,累了就聽話了。」
柳淩蔭雖然腹誹不斷,但她能明白兩人此刻的心情。
第一次談戀愛,像白癡一樣才是正常的。
當初的她,不也是如此麼。
「走吧。」柳淩蔭撈起自己的外套,「我洗個臉,然後我們兩先去訓練室吧。」
嚴煦望了眼興沖沖準備出門的宓茶沈芙嘉,又扭頭望了眼進浴室的柳淩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似乎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是她落伍了麼,現在的女高中生真是讓人捉扌莫不透。
……
時隔一個月,宓茶又一次和沈芙嘉來了銀泰,高三學習緊張,一個月也不見得踏出校門幾回。
這一次來,兩人的心境和之前截然不同。
沈芙嘉牽著宓茶的手,走去了宓茶和謝錦昀一起經過的十字路口,故意沿著他們當時走過的路走了一遍,最後在兩人吃飯的餐廳裡落座。
「你還在生他的氣嗎。」宓茶從桌下拉著沈芙嘉的手輕輕搖了搖,「我都好久沒和他說話啦,我以後也不會和他說話的。」
「他都請長假了,才沒有以後了。」沈芙嘉尤為不滿,謝錦昀就這樣突然離開,像是個死了的初戀,誰知道會不會在宓茶心裡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仿佛是她逼走了謝錦昀似的。
「他請假了?」宓茶一愣,「這麼突然。」
沈芙嘉的雙眼立即聚焦,盯向了宓茶,「你擔心他?」
宓茶連忙搖頭,「不是,我沒有。」
談到謝錦昀令沈芙嘉心裡堵得慌,她往裡麵坐了點,把身旁的位子讓了出。
少女修長的左手若有若無地搭在了空位上,指腹點著座位,目光期艾地拂了一眼宓茶,目光不言而喻。
宓茶扭頭望了望旁邊,周日的用餐高峰,左右都是人,她有點不好意思。
但這份不好意思不過兩三秒就被她拋之腦後,她按著裙子前的小包包,從沈芙嘉對麵站起來,悄悄地挪到了她的身旁落座。
生氣沒有嘉嘉重要;
害羞也沒有嘉嘉重要。
沈芙嘉眼睛一亮,在宓茶靠近之後,立即柔軟地纏了上去。
一周之前,她還在兩百米外的酒店裡抱著宓茶的一件衣服,難耐地自瀆;誰能想到一周之後,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坐在宓茶身旁,觸碰她的唇舌。
那份求而不得的欲火因得到宓茶親近而稍有遏製,乾裂的土地被細雨潤澤,即使她依舊乾渴,好歹是有了盼頭。
宓茶雖不曾經歷過那份極端的痛苦,但那並不妨礙她喜歡沈芙嘉。
以往的練習賽,準備再是充分,她也會緊張、生怕自己這個沒用的牧師上場就先死了。
可自從昨晚和沈芙嘉確立了關係之後,宓茶就開始期待起了下周六的練習賽。
新的羈絆給予她一種奇妙的全新體驗。
當同伴是朋友時,她多少會擔心對方會嫌棄自己的笨手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