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1 / 2）
「那也行。」柳淩蔭隨便她。
嚴煦照舊早早地去了教室，兩人回來不久之後她便起床動身。
「昨天不小心掉到樓下了。」宓茶回答完後對著柳淩蔭道謝, 「謝謝你淩蔭, 我中午先去修修看，真的不能修好再說。」
她將桌子上的手機拿起來，背麵已經摔得粉碎, 屏幕也出現了裂痕。
剩下的沈芙嘉和柳淩蔭昨晚明明鬧了一大場不愉快，偏偏這個時候竟然仿若無事。
等鬧鍾響起, 宓茶揉著眼睛爬下床時，就見柳淩蔭已經穿好衣服洗好臉，正對著鏡子化妝。
「寶貝, 你的手機我幫你撿回來了, 在你桌上。」她歪著頭畫眉，「應該是不太好用了，中午我陪你出去買個新的吧。」
提前起來幫忙撿手機？還陪著宓茶出去買？
柳淩蔭對她最好的朋友也沒有那麼友愛關懷。沈芙嘉可想象不出柳淩蔭特意早起、跑到寢室下麵的草叢中幫別人撿手機的畫麵。
夜幕一過，昨晚崩潰疲憊的柳淩蔭徹底消失，她又恢復了原狀，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語氣、神態都如從前一般。
宓茶聽不出來差別, 但沈芙嘉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離起床還有一個半小時，兩人抓緊時間上床眯了會兒。
「宓茶你的手機怎麼了嗎。」沈芙嘉問。
數額不大，宓茶便也沒有拒絕柳淩蔭的好意，對她笑著說了聲謝謝。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排在自己身後的沈芙嘉已然完全變了神色。
一個又一口一個地喊嘉嘉, 另一個又笑吟吟地喚淩蔭，誰都沒有再提昨晚的事情。
宓茶認定是在她起床之前，兩人已經和解了。
否則這也太怪異了點。
三人收拾妥當之後便去食堂吃早飯。
宓茶端著餐盤，還不等她將校園卡放到刷卡機上，就有一張卡先她一步付了錢。
「昨天是你付的，這幾天我來吧。」放卡的是柳淩蔭。
她冷眼看了一個早上，將柳淩蔭對宓茶的變化悉數看在了眼裡。
本以為至少也要到練習賽之後柳淩蔭才明白宓茶的好處，不想現在她就開始向宓茶示好。
且這種示好已經突破了柳淩蔭的常規底線。
柳淩蔭有多驕橫沈芙嘉是清楚的，在她預計之中，就算柳淩蔭想要拉攏宓茶，也會是趾高氣昂地拉攏，作出一副「能被我看上是你的榮幸，這點錢拿去花」之態。
而不是現在這樣，將宓茶當做一個平等人對待。
雖然不清楚昨晚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種情勢讓沈芙嘉覺得十分不妙。
高中兩年來，她隻見過一個人入了柳淩蔭的眼，那便是她的男朋友。
如今宓茶竟大有要成為第二個的趨勢。
按照沈芙嘉往日的習慣，如果身邊有朋友親近了柳淩蔭，她便會不動聲色地慢慢同人疏遠。
但宓茶不同，一是考試時她需要宓茶的能力支持；二是宓茶實在是個難得可貴的朋友，沈芙嘉不想與她失之交臂。
既如此，隻能由她主動了。
沈芙嘉心底暗暗嘆息，萬沒有想到都進入高三了，她還得再花精力去經營社交。
柳淩蔭果真哪哪都不讓她順心。
……
吃完早飯，進入教室後宓茶嚇了一跳。
今天班級的氛圍極其古怪。
高三一班是個可怕的班級，宓茶從平行班升上來之後，能明顯感受到一班和普通班級的差距。
這裡天然縈繞著一股極其強大的沖勁，像是泥下的種子逢春，鉚著死勁往上鑽。每天進入教室宓茶都能被這種生機勃勃的氛圍所感染，堅定自己好好學習的信念。
但是今天，一班仿佛一灘死水，毫無生氣。
「這是怎麼了？」宓茶小聲地問沈芙嘉，「為什麼大家都看起來好累。」
有癱在椅子上的、有趴在桌子上的，許多女生皆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連書都懶得拿出來。
沈芙嘉剛想回答，旁邊的柳淩蔭就道，「是因為昨天的專業課吧。」
她開口了，宓茶便將目光從沈芙嘉身上移到柳淩蔭那兒，「專業課怎麼了麼？」
「聽說昨天班主任和校長的課極其嚴苛，大部分學生練了半小時就開始吐，吐完了還得接著練，暑假之後來這麼一下猛的，今天可不得哪哪都疼麼。」
尤其是一想到今天還得再重復一遍昨天的地獄，簡直生無可戀。
「嘉嘉你痛麼？」宓茶扭頭問沈芙嘉，她怎麼感覺沈芙嘉和平時一樣，一點都看不出來肌肉酸痛。
沈芙嘉被柳淩蔭搶了話，心裡正惱，沒想到宓茶多少還是關心自己的，這令她神色稍霽。
她點了點頭，「痛，好痛。」
柳淩蔭見此，嬌笑道，「寶貝你這就不知道了，嘉嘉平時可會演戲了。有時候腿斷了她都演得跟個沒事人似的；有時候呢，什麼事情都沒有，她也能演出快要死的感覺。我和她認識那麼久了，一點兒都猜不出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雖然柳淩蔭是笑著說話的，但這到底是閨蜜之間無傷大雅的調侃，還是陰陽怪氣的嘲諷，三人皆是心知肚明。
若是不知道兩人私下的情況，宓茶也許會覺得這是玩笑，但她昨晚聽柳淩蔭傾訴了半宿，實在很難假裝不知。
兩人的關係極其微妙，宓茶畢竟不是當事人，她不了解當時的情形。
按照沈芙嘉所說，是柳淩蔭對她進行欺淩；而按照柳淩蔭所說，則是一對一光明正大的單挑。
這件事到底如何，宓茶沒法弄清，但從柳淩蔭後來再無處分的記錄上看，她應當是沒有再和學生發生暴力事件了。
再加上昨天她失手推倒自己後，馬上停下來的舉動，宓茶相信，柳淩蔭本性並非十惡不赦，她也是在努力改變自己。
不管怎麼說，已經在同一個小組了，大家還是要和平相處才行。
此時夾在中間，宓茶隻好努力轉移話題，對沈芙嘉說，「那今天回來，我再幫你按按好嗎。」
聞言，沈芙嘉彎眸一笑。
這笑動人，她扌莫了扌莫宓茶的頭發，「那我晚上等著你。」說罷，她不多和柳淩蔭糾纏，直徑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座位旁，付芝憶正一巴掌拍掉了前麵男生的手，「草，別碰老子，痛死了。」
那男生幸災樂禍地捏她的手臂，「有那麼誇張麼，校長看起來挺溫和的啊。」
「麻痹你再捏試試？」付芝憶拿書砸他，「你等著，下周我保證你下不了床。」
因場地、教師有限，高三的專業課男女錯開上課，周一周二是男生，周三周四是女生。
這一周由於校長前兩天開會不在，所以男生的輕劍課由別的老師代教，等下一周他們才能體會到校長親自授課是何滋味。
望著倒了一大片的女生，宓茶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是法學生，言老師也很善良，不會強迫他們做不喜歡的事情，否則這種連攻學生都承受不了的體訓，她一定十分鍾都堅持不下來。
不過，此時的宓茶還不知道，半年之後，她也將有幸成為校長專門指導的學生之一。
那段日子裡，宓茶徹徹底底體驗了一遍如今攻科學生們的痛苦，從此看見校長就開始心肺發痛。
後話不提，在上午的課程結束之後，柳淩蔭找到了宓茶，兩人申請了離校，就近去了家手機店維修。
……
「你這壞得有點過分了。」店長翻看了一遍，「屏幕、主板全壞了，換個新的吧。」
宓茶一愣，「不能修了嗎？」
「可以是可以，但修的錢都能再買一個手機了。」店長把手機還給她，「您自己考慮。」
考慮……
宓茶蹙眉，她一個月隻有一千塊錢的生活費，在學校裡用綽綽有餘，但換個新手機起碼要兩三千，她一時拿不出那麼多來。
柳淩蔭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她一手拍在了宓茶肩上，「別愣著了，去看看喜歡哪個，我們速戰速決。」
「但是……我沒有那麼多錢。」宓茶說得極輕，顯然不好意思，「淩蔭，你能不能借我下手機，我要給媽媽打個電話。」
「用得著那麼麻煩麼，」柳淩蔭抱月匈，「當我提前送你生日禮物好了，對了，你生日什麼時候來著？」
「二月…不行，」宓茶搖頭，「要是被媽媽知道了，她一定會生氣的，我們現在是還沒有收入的學生，我不能占你那麼大的便宜。」
柳淩蔭家裡再有錢，那也是她爸爸媽媽的錢，宓茶不能連手機都讓同學的爸爸媽媽出錢買，就算她爸爸媽媽同意，日後宓茶也很難還上等價的人情禮，這太貴重了。
宓茶堅持，柳淩蔭也不再多話，直接將手機遞給了宓茶，讓她跟她家裡聯係。
等電話撥通，宓茶找了個角落，將事情原委跟媽媽簡單講了一遍之後，很快得到了媽媽的答復。
「你媽媽怎麼說？」柳淩蔭問她。
「媽媽說她知道了，下午讓朋友送新的手機過來。」
宓茶把手機還給了柳淩蔭，「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