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2)
宓茶頓時慌了。
她上課聽講一向認真,但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從前老師有講過這些東西。
「這種復習課真無聊。」
「就是,都學過了還要再講一遍,還不如給我們改成自習刷卷子。」
大家看起來都很輕鬆的樣子,難道這是實驗班的課程內容麼。
高三的學習不是語數外復習為主、主修能力課嗎?
可老師今天課上說的東西她一個都不知道。
不對,arc是什麼?高二學過了嗎?
宓茶睜著眼盯著自己今天寫的筆記,上麵的字雖然都是她寫的,可一大半的內容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uv''=u''vuv''uv是什麼?
為什麼(arcsinx)''=1/(1-x方)開根?
等一等。
彼時午休放學,三三兩兩的學生從她麵前出門,一邊議論道:
陸鴛表情少,一個上午她都沒見過陸鴛笑。
宓茶原以為陸鴛和嚴煦一樣,都是不喜歡管別人閒事的類型,沒想到學神竟然看穿了她的困擾,還主動伸出了援手。
這一個上午,老師們就沒用過學校發的課本,全是自己打印了講義發給學生。
數學講義上的小練習她一道都不會,不是不會做,是徹底看不懂題目,但老師卻說「這麼簡單的題,我就直接報答案了。」
怎麼辦,她完全跟不上一班的進度……
正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她從抽屜裡撕了張紙出來,站著彎下月要寫了兩筆,推給了宓茶。
「這是我覺得比較基礎的兩本數學教輔,一本是高中的內容,一本是高數。」
宓茶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連忙道謝。
這讓宓茶驚訝之餘十分感激。
「不用謝,反正以後我也會來請教你法科的問題。」陸鴛說得坦誠。
「這個……」宓茶想起了陸鴛坐在她身邊的原因,有點猶豫,「其實我沒有那麼厲害。」
而且她是牧師,陸鴛是巫師,兩人雖然都是法科,但學習內容上大相庭徑。
陸鴛主動忽略了宓茶的話,這種「我沒有那麼厲害」的謙辭,她在每個學校的前三名身上都聽膩了。
當然,她相信這並非故意客氣,因為她也常這麼說。
越是名列前茅,越是明白自身的渺小,真正優秀的人看得清世界和自己。
陸鴛的目光落在了宓茶的筆記本上。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記錄,她側了一下頭,在宓茶不明所以的目光裡,陸鴛揮了揮手,「擋住了,往後退一點,我看下你不懂的地方。」
什麼擋住了……
宓茶茫然了一瞬,甫一低頭,看見了月匈前突出的校服扣子,她一瞬間臉上燒得發紅,被電流觸到了似的,連人帶椅往後挪去,又把筆記本往前推出五寸,給陸鴛留出足夠的閱讀空間。
「啊對不起。」道歉之後,宓茶羞愧道,「其實今天老師用的那些公式我都不會,題型也沒有見過。」
陸鴛點了點頭,「實驗班進度快,高二上就學完了高中的知識,高二下這半年,前三個實驗班都在為大學的銜接做準備。」
「語文沒什麼可說的,是個人能寫字就不成問題;英語練的都是四級的卷;數學會開始學習高數。」
她解釋道,「實驗班這三年的目標都是直升考,而你之前待的平行班主要任務是高考,因此教學內容隻到高中為止。」
這個說法和宓茶差得八九不離。
「那錦大附中內部的升學考試,出題範圍是和統一高考一樣嗎,還是學校自己擬卷?」她擔心的是這個。
六月份全國統一高考,在此之前,四月初錦大附中就開始升學考。
升學考試中前40名可以直接升入錦大,其餘的學生則再去參加高考。
陸鴛頷首,「是,學校自己出題,會涉及一點高中裡沒有學過的知識,每科大概10分。」
「這樣啊……」
宓茶望著麵前自己根本看不懂的筆記,心裡有了退縮之意。
她這時候才注意到陸鴛手上拎著的書,《費曼物理學講義》。
盡管一班的課程進度已經很快,但是這個班裡的學生自學的速度依舊超出課堂。
沒有人會傻坐著等老師把飯餵到嘴裡,不往前沖的人早就離開了這個班級。
「這裡的課我一點兒也聽不懂,還是跟老師說把我調到三班比較合適。」
她和一班的學生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宓茶頹廢地喪道,「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在四月之前就把那10分學會。」
她連高中的數學都沒學紮實,怎麼能再學高數呢。
在這裡她既聽不懂一班的課程,又沒法學習高考的內容,到時候恐怕是得不償失,兩頭落空。
還是回普通班踏踏實實地學習比較好,直升她就不強求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熟料陸鴛卻疑惑地看向了她,「我要是你,壓根不會擔心自己上不了錦大。」
「為什麼?」宓茶不解。
「錦大是為國家輸送優質能力者的軍校,又不是培養語數英的地方。」
陸鴛道,「高三一開始,各種能力者大學便會爭先恐後地來高中挖人。像你這樣考出了299分的能力者,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學的招生辦來找你父母。」
「299分,」她又自言自語般地念了一遍,「我是真的很好奇,一個299分的牧師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你是會瞬間治愈還是起死回生。」
「我…」宓茶剛想回答,忽然有人插進了她和陸鴛的對話之間。
「陸鴛,你這屬於違反考試規定。」
來的是嚴煦。
她將手上的書立在了宓茶和陸鴛的桌子中間,結界一般,阻截下了陸鴛的試探。
「按照學校規定,學生能力的詳細資料不能泄露。」
眼鏡之後,女生細長文氣的雙眸定定地直視陸鴛,「你想要知道,可以在小組競賽時來看我們e408的比賽。」
「至於現在,」嚴煦屈指,將鼻梁上的眼睛往上推了推,「無可奉告,也請你不要刻意打探我組成員的信息。」
她說得嚴肅,那本立在桌上的書,封麵正對著宓茶。
她悄悄看了一眼,《develont of thetics in the 19th century》。
這書橫插在宓茶和《費曼物理學講義》中間,兩邊的主人短暫地對視相峙。
氣氛有一瞬凝滯。
「既然你一直在看著這邊,那就不要讓你們的牧師淪落到向別組的學生求助。」陸鴛先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