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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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的手作養得白皙細膩,乍一眼看上去,分明不像上了年紀的人,倒像是風韻依舊的少婦。此刻養著病,太後手上也褪去了護甲,指尖也不似常人那般泛著正常的血色,而是頹敗的灰白。

她的指尖在錦被旁慢慢地一絲一絲劃著,就像,就像在寫什麼字一樣。

這時李嬤嬤端著茶水過來了,她含笑向扶歡奉上茶水,扶歡接過茶水,看到太後方才還在動的指尖停了下來,又成了不動不聞的人,仿佛隻剩一口氣的人。

扶歡的心跳了跳,她看向李嬤嬤,這位常年伺候太後的老人依舊眉目含笑,見扶歡看向她,還貼心地問是否茶水不合口味。那一瞬的警醒讓扶歡維持了麵上的平靜,她搖搖頭,說不是。

「隻是許久未喝到雨後觀音了。」

李嬤嬤低下頭,道:「是皇上孝順,每每有新貢的茶都會送到慈寧宮。」

扶歡點點頭,看向太後:「皇兄歷來是孝順的,我遠遠不及。」

太後無悲無喜,現在連一直睜著的眼都閉上了,好似一樽臥倒的雕像。

李嬤嬤上前,對扶歡道:「太後歇下了。」

扶歡從善如流地起身:「兒臣不打攪母後了,母後好好休息。」

太後沒有動靜,依舊是李嬤嬤送扶歡出來。

出慈寧宮時,扶歡看了一眼李嬤嬤,自扶歡有記憶開始,李嬤嬤就一直在太後身邊伺候了,她呆在太後身邊的年歲,比扶歡的年紀還要多一些。這樣的人,會害太後嗎?

人心向來是多變,扶歡不敢揣測人心,它能溫柔如水,也能狠硬如刀。

外頭依舊是朗朗日光,扶歡被陽光刺得眯起了眼。她對自己的猜測也產生了一點懷疑,縱使李嬤嬤有心要害太後,也瞞不過太醫院的眼睛。太醫院的診斷確確實實,太後是因為突然急症而引起中風之症。

扶歡坐在軟轎中,想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些,太後身邊來往許多人,李嬤嬤想悄無聲息地下手,隻怕沒那麼容易。而她今天看到的,是不是隻是太後偶爾的動靜,無法說話,無法行動,但並不代表,連指尖也無法動彈。

她這樣想著,還是覺得心下難安。

要找個機會,再去一趟慈寧宮,下回,便同皇兄一道去。扶歡在心下做了決定,皇帝在場,那些鬼蜮伎倆,大概也就無所遁形了吧。

隻是扶歡還沒等到同皇帝再一道去慈寧宮的機會,宮中就先傳來了皇帝欲造觀仙台,造觀仙台,可招仙人至,為太後祈福。扶歡聽到這個消息,幾乎都要忍不住笑出來。可笑完之後,是無盡的荒唐與悲涼。

皇帝說得再好聽,也是為他的求仙問道披上一層假麵溫情的遮羞布。自今歲入冬開始,皇帝越來越癡迷那些仙家傳說,起先隻是聽聞道家緣法,後來愈演愈烈,在宮中開辟了一座道場,請了不知何處的「仙師」,日日為他練丹講道。

現在,竟又想在宮中建一座觀仙台。

「朝上著實吵了一陣,歷經洪災兵禍,國庫空虛,此時再建觀仙台,隻怕比之往常,更加勞民傷財。」慕卿為扶歡烹茶,流雲紋鑲滾的琵琶袖,輕巧地在茶盞上拂過,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下來,扶歡麵前就多了一盞清茶。

慕卿放下手,或許因為說的這件事,讓他眉目多添了幾分愁緒,隻他自己在擔憂,卻不想讓扶歡也心生憂慮。

「戶部尚書今日在朝上,歷數艱辛,隻差沒跪著求陛下收回成命,陛下看在眼裡,想必會多加考慮。」他笑了笑,方才沒見的愁緒如春風過境,一並被吹散了,「若有恰當時候,臣也會多加勸諫。」

慕卿在安慰她,扶歡是知道的,可從她被指婚,皇後被廢這些事便能看出,她的皇兄,認定要做一件事,無論周遭的反對聲音有多大,也會一意孤行做下去。說好聽些是固執,說難聽些就是剛愎自用。

扶歡想,這次的觀仙台,也會如此了。

皇帝想求仙問道的路途,任何人也不能替他阻斷了。

晴晚眼下病已經好全了,此時躬身端著茶點,放在扶歡與慕卿麵前的幾上。慕卿的眼神沒分一星半點到晴晚和那茶點上,他看著扶歡,含笑轉過之前的話題:「殿下可曾記得,臣對殿下說過,待殿下病好全了,要帶殿下出宮去。」

慕卿對她的承諾,扶歡自然是記得的,可是這些時日發生了這許多的事,倒叫扶歡心中忙亂,那個承諾,也就暫時被她先放在一旁了。慕卿這時提出來,想必是不想看她憂愁遍布心緒,讓她開心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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