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1 / 2)
雖然皇帝在此之前已經開玩笑似的同扶歡提起過,要選梁深做扶歡的駙馬。但此次與先頭的玩笑不一般。在皇帝的禦書房,扶歡才進去,連寒暄都未,皇帝就先一遭提起這事。
瞧著,是心裡有這個決定,要下聖旨指婚了。
扶歡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心底茫茫的,想著,這一天終於是來了。
她覺得難過,可不能在皇帝麵前顯現出來。
她的皇兄,真心誠意,打著商量問她選梁深做駙馬可好,你眼下就先掉了兩顆淚,是在打皇帝的臉嗎?
扶歡垂著眼,她眼眶酸澀,但隻能將這酸澀憋回去。
皇帝見她半晌沒說話,探過頭,又溫聲道:「怎麼了,這會子還是害羞?」他倒是不會料到扶歡不同意,宮中公主與探花郎的傳聞,讓皇帝覺得他們這對少年男女,已經有了兩情相悅的情愫。
若不是皇後今日過來,皇帝差點忽略了扶歡的婚事。
皇後是個細心的人,也沉得住氣。他在朝上斥責了皇後的兄長,在他麵前,她也是平靜的模樣,波瀾不興話裡話外也沒有為她的兄長求情,反倒一心說起了扶歡的婚事。
「臣妾在永寧宮也聽到這些話,說是春獵時帝姬賜了探花郎華蓋下的一朵花,如今探花郎果真得陛下簪頂宮花,又將宮花回贈給帝姬。這般說來,果真是一段緣分。」
皇後繼續輕言細語,脖頸微垂,是一段光致白皙。皇帝的手顫了顫,旋即握在手心,他想起初初見到皇後,在校場,她朝他行禮時,也是垂下頭,露出這麼一段雪做的脖頸來。
讓人極想在上頭摩挲□□,見血了才好看。
到底還存了理智,記得這是皇後。皇帝移開視線,將心底那些沖動強自按壓下去。
皇後還在道:「過了秋日帝姬的生辰,也要滿十七了,今歲說了婚事,宮裡再準備個一兩年,建好公主府,這個年紀,剛好出嫁。陛下,您說是也不是。」
皇帝看著窗棱上細致的木格窗花,將皇後的話一一放在了心上琢磨,皇後說的,確確實實是這個理。一般公主,說親之後才會建設公主府,內務府精心,公主府建個三年兩載也是有的,扶歡的年紀,這時候也應該說親建府了。
現在大宣朝唯一的長公主,儀同親王,萬萬不能埋汰了。
皇帝沉默著,皇後先前說的梁深,也是皇帝之前心儀的人選。世家公子,詩書傳家,通身的清貴氣質。
況且梁深的梁家同皇後的梁家不一樣,雖說同姓了一個梁,一個在西北一個在上京,要論起親疏關係,要攀扯到百年前去了。而且梁深一族領著清貴的職位,禦史大夫,翰林學士,地位品級雖高,卻無太大實權。
這般考慮下來,梁深確實是尚公主的不二人選。
於是皇帝微微頷首,道:「皇後所說,朕都知曉了。扶歡的婚事,確實應該考慮了。」
末了稱贊了皇後一句:「朕萬事繁雜,多虧了皇後細心,將朕想不到的事一並想到了。」
皇帝這樣說著,眼卻依舊沒有看向皇後,隻虛虛掃了一眼,落到了別處。
皇後笑著應道:「為陛下分憂,本就是臣妾額分內事。」
兩相裡一下寂靜下來,沒有皇後輕柔的聲語,這禦書房安靜得如同一盞清寧的茶。皇後端起茶盞,右手兩指上套著鎏金的指套,上頭嵌著細細的米珠,那纖細的指,就被收進指套中,橫在雨過天晴的茶盞上。
皇後掀起茶蓋,慢慢喝了一口茶。
恬靜得似一幅畫。
皇帝閉起眼,心底那躁鬱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製。他隻能伸手揉了揉額頭,對皇後道:「朕還有事,就不多留皇後了。」
那副畫被激起了一道裂痕。皇後頓了頓,將所有情緒按在底下,粉飾太平般填補了這道裂痕。她收回手,從座上款款起身,朝皇帝福身告退。
皇帝坐下,路總管上來,在皇帝跟前小心道:「陛下,需不需要用藥?」
路總管伺候皇帝時日久,單單是瞧了幾眼,就知道皇帝身上不對。
上頭靜默了一會,終於抬起手。
路總管得了令,躬月要下去拿藥,卻聽皇帝喊住了他:「你先去毓秀宮,請扶歡過來。」
路總管趕緊應諾,心裡想著,這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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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歡笑著偏過臉,等那眼眶的酸澀過去才轉回頭,對皇帝道:「皇兄知道還打趣扶歡,我才坐下,皇兄便問了我這話,怎能不讓人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