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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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也溫軟和煦,恰如今日這春光。

梁丹朱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宣朝手握批紅的權臣,與內閣分庭抗禮,在民間,還有戲言,稱他為九千歲。沒想到是這樣年輕的一個人,生得又委實不像太監的俊秀。

扶歡將芙蓉甜釀推到梁丹朱麵前,讓她嘗嘗。她卻回過頭,看向送來膳食的人,慕卿站在亭下,身後正是盛開的芍藥,那顏色太熱烈,幾乎要與他身上同色的衣飾一起燃燒起來一樣。而慕卿是其中,最艷的一簇。

扶歡也隨之回過頭,見到慕卿,於是向他點頭,道:「怎麼讓廠臣親自為我們送膳食過來?」

若他換上綾羅錦緞,於上京城打馬遊過,隻怕會當成哪家陌上風流的貴公子。

尋常太監若不是犯了嚴重的錯,一般是不會被攆出宮的。因太監進宮,是連命根子都被割舍掉了,到了宮外,幾乎是沒有活路。

所以被趕出宮,已是極嚴重的懲罰了。

太監匆匆到慕卿麵前復了命,穿朱紅袍服的掌印隻是擺擺手,示意知道了。畢竟對於他來說,處置一個小侍者隻是一件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事,就像他聽完那個小侍者為何失魂落魄地跪在一邊的緣由時,也隻是微皺了下眉,說一句如此毛躁,收拾了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

那太監拍了拍手,快步趕過去復命了。

人生來在世,到底還要講究一個眉眼伶俐,不要去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那太監話語才落下,何頌身後不知何時就出現兩個高大的太監,一左一右地把何頌從地上提起來。青衣的小侍者連話也說不出來,張著嘴,連句話也說不出來,被太監提著走了。再過不久,這紫禁城中就再沒有叫何頌的宮人了。

權力之所以令人愛不釋手,大概原因也在此。

其實扶歡更喜愛花木自由地生長,但是慕卿特意為她摘了一株,這份心意令人動心。

「廠臣有心了。」扶歡左右看看,指了一處,是身側的幾上,「擺在這可好?」

她不由地多看了慕卿幾眼,帶上打量的神色。

那個被她打量的人斂著手,隻微微抬眼朝著扶歡的方向,他的一言一行合乎最刻板的宮規,並不帶上手握大權的驕矜,仿佛他本來就是個伺候人的太監一般。

扶歡彎起眉眼,帶出歡欣的笑,她回頭對梁丹朱道:「單看花不行令實在太無趣,皇兄既然送了彩頭過來,我若不用上,豈不是白白辜負皇兄的好意。」

「這是為臣的本分。」他略略抬起手,身後的太監便走了出來。扶歡之前沒見到,直到那太監出來才看見他抱著一瓶的桃花,盛在玉色滑潤的長頸瓶中,枝上的花不繁不疏,是正正好的模樣。

「禦花園中景色雖好,卻缺了桃花,難免有些遺憾。」

扶歡的眼亮了亮,她站起來,看著那株盛在頸瓶中的桃花。慕卿已經接過頸瓶,親手拿著,柔軟的花瓣若有似無地貼在朱色的衣裳上,竟然顯得相得益彰。

慕卿走上亭台,彎月要將這瓶桃花放在扶歡的身側的幾上。扶歡側著身子,見慕卿光潔的指搭在瓶頸上,好似那一株桃花下生了一段玉竹,潔淨得過分。慕卿收回手,半垂的眼瞼輕輕往上挑了一些,掩映著艷色的桃花。他見到扶歡發上的步搖,金魚寬大輕薄的尾翼仿佛有細碎的光在閃耀。慕卿的神色更溫柔了,他看著扶歡道:「如今滿園春色,都在殿下眼裡了。」

扶歡的眼神從那株桃花上,落到慕卿身上。忽然笑了,燦爛的,柔軟的,是滿園春色也比不上的。

「多謝你。」

她想,慕卿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在慕卿走後,梁丹朱將碗盞放下,發髻上的珍珠泛著溫潤的光,她輕言問道:「方才那位,是東廠的督主慕卿慕大人嗎?」

扶歡應了一聲:「是慕卿。」

梁丹朱的臉上的神色有好奇,她的聲音更輕了,同扶歡說話時好似兩個尋常的小女孩躲在一起說悄悄話。

「聽聞督主是個嚴苛的人,今日見麵,倒覺得外麵的傳聞都是虛的。督主看起來就像個尋常人一般,很溫和。」

扶歡笑了一下,也隨梁丹朱一樣,壓低了聲音,悄悄道:「我們都是尋常人,都生了一雙眼,一張嘴,慕卿自然也不例外。」

梁丹朱搖搖頭:「殿下知曉我不是這個意思。」

扶歡托著腮,視線仿佛被梁丹朱發髻上的珍珠吸引了過去。她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外頭傳聞他有三頭六臂,凶神惡煞,是個活閻王,但我沒見過那種模樣。」

自然是不一樣的,在宮裡的主子麵前,慕卿再有能耐,大概也要彎下月要。梁丹朱這樣想著,心裡默默有了成算。

貴女們本就走得不遠,小太監一傳喚,不多時便都到齊了。扶歡笑著道:「今日單單隻是賞花不行令也了無意趣,可巧皇兄又給我賞了彩頭過來,若不行令,可辜負了皇兄的美意。」

扶歡的話說出來,沒有哪位貴女說不,況且她們入宮,為的就是得到皇帝和太後的青眼。自然越有機會出風頭越好。

行令不在這個亭台,換了個更大的華苑堂,華苑堂建在禦花園的南麵,將朝南的那一排的竹門打開,便能一眼看到禦花園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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