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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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歡撐著下頷,因為福慶的話,一直在瞧著他,太監的年歲不顯,可單從麵部的輪廓就能瞧得出青澀的輪廓。

她有些入神,直到身後有袖擺碰上她的肩,旁邊的福慶驚慌站起,撞到了桌上的茶盞。她見到福慶略帶驚恐的表情後,才聽到耳後清越如金玉相擊的聲音,喚她殿下。

扶歡看到台上的青衣踩著蓮步出來,眼尾描畫得很長,將眼中的柔情襯得如水,他合著二胡聲念唱詞,婉轉動人。可扶歡此時丟了想要比較鍾元班和宮中戲班子哪個更好的心思,她側過頭,帽簷下有碎發柔軟地垂下,扶歡問福慶:「你是怎麼進宮來的?」

福慶沒想到扶歡會問這個問題,怔了怔,然後才答:「小時候家裡鬧飢荒,那時死了好多人,爹娘實在沒法子了,就把我送進宮裡。」

恰好一聲銅鼓撞響,第一幕戲就這樣結束。

扶歡挑了個位置坐下,已有跑堂的奉上茶水。

扶歡問福慶:「不是說這兒是京城最熱鬧的地方之一嗎,我怎麼覺得人並不是很多。」

扶歡明白了福慶的意思,心中的喜悅因他的話降下了許多。

因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她這樣,享受上元節的喜樂。還有許多人,還在愁衣食溫飽。

福慶也是第一次到這裡頭,正新奇地左右張望,不過他再新奇也不會忘了扶歡。

「人已經很多了。」福慶湊到扶歡耳邊,輕聲說,「殿下您想,這天底下到底不是人人都能識字,雖然上京是大宣的國都,比旁的地方富庶了些,可能讀書習字的人還是少數。許多人可能連飯也吃不飽,怎麼會有心思來看戲呢?」

她帶著晴晚和福慶進去,臉上斜帶著的昆侖奴麵具在走動間滑動了一下,正好扣在她臉上。扶歡也不著急拿下來,她看了看堂中,人不少,卻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多。戲台上,絲竹聲已經響起,壓在人群之上。

台上的絲竹聲忽然都靜了下來,隻剩下二胡聲悠悠,台上的簾子都拉了開來,鍾元班的戲終於開場,台下的人聲低了許多,都在看台上的青衣合著二胡聲唱出唱詞。

「廠臣是如何到這裡來的?」扶歡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慕卿。

東廠的提督還是蹲在她麵前,好似不曾轉移過目光。扶歡心底的深處,因此衍生出一點莫名的心慌。

扶歡匆忙轉過頭,她手中拿著的燈籠隨著她的動作一起晃盪,金魚燈盞中的燭火晃了晃。扶歡的心情還未從剛剛的低落中恢復過來,眼中還帶著哀哀的情緒。

慕卿圍著與夜色相同的大氅,隻從下擺處透出一點暗金色的蟒形紋路。扶歡抓著椅背,仰頭看著他。

慕卿垂下眼瞼,他的眉眼本就生得冷冽,而扶歡今日乍見到他,竟覺得那裡麵充斥著滿滿戾氣,非要填充進血腥氣才能平息。可是他垂眼看她時,又好似不是那麼回事了。

慕卿聲音溫柔和緩,仿佛怕嚇著扶歡一樣,他說:「是受什麼委屈了,告訴慕卿可好?」

扶歡後知後覺湧過來的驚慌這時候也被他的話消散了一點,她的手無意識地抓著座椅的扶手。扶歡呼出一口氣,慢慢說道:「沒有受委屈,隻是聽到了一個悲傷的故事。」

又一聲銅鑼響,扶歡反射性地看向戲台,明明道道的燈火下,戲台上的戲子們水袖張搖,紅得明媚。還是萬家燈火的和平景象,又讓她的心情平靜了一點。

「若讓殿下真的獨自出行,臣的東廠恐怕成了擺設。」慕卿輕言細語,但扶歡能品出其中的權勢在握的矜傲。

「此處紛亂。」慕卿道,「請殿下隨臣移駕。」

扶歡沉默了一會,卻搖頭。

她道:「我想將這出戲看完,廠臣可否應允我?」

大約是已經被抓到了如此嚴重的錯誤,那麼再添加一些無足輕重的小錯誤,也影響不了什麼吧。所以扶歡才如此說。

慕卿看著她,眼尾挑了挑,像是有了一點笑意的模樣。

「殿下的要求,臣怎會不應允呢?」尾音落下,像是嘆息。

他在扶歡身邊坐下,福慶與晴晚已經被人拉得很遠,扶歡看過去,他們周圍的一圈都是清淨的,隻留下她和慕卿。

而慕卿忽然探過身,大氅下伸出一截檀色的衣袖,繡著暗金色的蟒紋,他的手碰到了扶歡的麵具。輕輕一扣,那具昆侖奴麵具就將扶歡的臉完全遮蓋住。

「人多眼雜。」他的聲音掩在絲竹與唱戲聲下,此時聽來卻有些靡靡的味道,「望殿下恕臣僭越。」

扶歡的手頂著麵具的麵具的邊緣,很是疑惑地對慕卿道:「為什麼要戴麵具呢?宮外沒有人認得我。」

即使麵具並沒有遮擋視線,可扶歡還是覺得阻礙了她的眼,她想摘下來時,卻見到了慕卿的目光。戲台邊盞盞圍起來的燈籠下,襯得他的眼瞳周邊有溫暖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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