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2）
沙發突然下陷，陸卓馳坐在了他身旁，哢噠一聲點著了煙。
寧澄屏住呼吸，慢慢往沙發那一頭挪，被他一個眼神又釘在了原地。
陸卓馳微微眯起眼，問：「你為什麼怕我？」
「我不怕你。」寧澄瑟縮地說。
「那你現在是個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就，就算了吧。」
「算了？」
「離個婚而已……」寧澄小聲道。
陸卓馳飛快地轉動手指，打火機就在他指間靈活地穿梭。寧澄下意識盯著那裡，卻見他突然頓住動作，下一秒後，打火機消失，那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柄鋒利的匕首。
匕身雪亮，映出一雙鋒利的眼。
寧澄抽了口冷氣，連眼珠子都僵住了無法轉動。
陸卓馳嘴裡叼著煙，就像開始轉動打火機那般轉動匕首，淡淡地問：「想賴賬嗎？」
寧澄放軟了聲音：「不是我想賴賬，但是我真的，真的不記得你呀，這對你是很不公平的。」
「公不公平不能由你說了算，我覺得很公平就足夠了。」
「可是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寧澄企圖喚起他的理智。
陸卓馳轉頭看向他，緩緩噴出一口煙，道：「先婚後愛，你可以。」
寧澄想拒絕，卻瞥見陸卓馳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匕首，便生生咽下了後麵的話，在腦內快速權衡思量。
這人無視律法，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的亂來，到時候遭罪的還是自己。身邊已經有一群假傭人了，多一個假夫人問題應該也不大，隻不過他們的內鬥會更加激烈而已。
要不先穩住，再慢慢來。
「我不想去深海……」他退而求其次地推拒。
陸卓馳：「依你，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那你呢？」寧澄眼底閃著一絲微弱的希冀。
陸卓馳冷酷地掐滅他的希望：「澄澄，我們是合法夫夫，你去哪裡，我就跟著去哪裡。」
寧澄又在腦內一番天人交戰，可憐兮兮地說：「那我有兩個要求。」
「說，隻要不是離婚，什麼都可以。」陸卓馳毫不猶豫地回道。
寧澄顫巍巍道：「第一，我們不能住在一個房間，也不能做那些事。」
「哪些事？」
寧澄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便豎起兩根大拇指互相碰了碰。
「沒問題。」陸卓馳回答得乾淨利落。
寧澄繼續道：「第二，不要叫我澄澄。」
「可以，老婆或者老公。」
「也不準叫我老婆老公。」
「可以，太——」
「太太夫人都不行。」寧澄身體抖了抖，「就叫我的名字，寧澄。」
「好的，寧澄。」陸卓馳此時是個非常好說話的黑。老大。
寧澄想了想，豎起食指道：「我還要補充一點。」
陸卓馳將他那根手指按下：「兩個要求已經說完了。」
「我反悔了，再補充兩點。兩個很小的點，一丁點。」寧澄比了個很短的距離。
陸卓馳注視他片刻後，說：「說來聽聽。」
寧澄：「第一，不準乾涉我的行動自由，我想做什麼都是我自己做主。」
陸卓馳警惕道：「不包括離婚。」
「不包括。」
「我答應你，絕對不會乾涉你的任何事情。」陸卓馳鄭重地補充：「當然，除了分手。」
「第二……」寧澄思索了會兒，說：「等我想到了再補充。」
陸卓馳問：「那你承認我們的婚姻了？」
「如果你能做到以上幾點，我就暫時承認。」寧澄小心斟酌，謹慎地回答：「但是如果我一直不能恢復記憶，也沒法和你重新建立感情，還是要離婚的。」
「對了，我想到第二點了。」寧澄眼睛一亮，「第二點就是，如果一年後我不想繼續婚姻關係，你就得同意離婚。」
「一年後？」陸卓馳眯著眼看他，似乎在思索什麼，片刻後緩緩應道：「可以。」
寧澄鬆了口氣，露出從陸卓馳進門後的第一個微笑。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給他眼裡灑上一把跳躍的碎光，他眉眼彎彎地道：「好吧，那就這樣吧。」
陸卓馳卻沒有回答，依舊半眯眼看著他，接著轉頭從茶幾果盤裡取過一個蘋果，用手裡的匕首削皮。他動作很快，蘋果在他手心飛轉，一串長長的果皮就垂落下來。
「對了，還要補充一點。」寧澄大聲道。
陸卓馳微微皺眉：「還有什麼就一次性說完，不要一會兒冒出來一條。」
寧澄：「你不準對我動手，也不準用匕首長刀斧頭鐵棍什麼的威脅我。」
陸卓馳轉頭看他，寧澄避開視線，又勇敢地和他對視。
「我不會對你動手，也不會用武器威脅你。」陸卓馳坦然回答，好像開始轉動匕首逼人承認結婚的不是他一樣。
寧澄伸出手，點了點他握著的那把匕首。
陸卓馳將手掌在他麵前攤開，掌心墊著一張乾淨的紙巾，上麵托著一個削得光溜溜的蘋果。
「我是用來給你削水果的。」陸卓馳說。
接著抖了下手腕，那整個蘋果分成了四塊倒下，他放下匕首，撚起其中一塊遞到寧澄嘴邊。
寧澄沒有直接咬上去，而是用手接過來，陸卓馳將剩下的放在果盤裡，拿出紙巾擦拭匕首。
寧澄一邊吃蘋果，一邊頻頻側頭去看他，心裡湧起一陣不真實的感受。他本以為和那位凶殘的黑。老大永遠不會再有交集，可做夢也想不到，不光有了交集，還成了他的合法配偶。
看看這手，多麼有力，不知道扼斷過多少人的喉嚨……還有那把匕首，不知道捅過多少人的心髒，沾染過多少血液……
！！！
等等，捅過多少人的心髒？
寧澄看了眼手上的小半塊蘋果，半張著嘴不知道吐不吐。
「怎麼了？」陸卓馳轉頭問。
寧澄看著他手上的匕首，又看看自己拿著的蘋果，有些話不敢問出口。
陸卓馳順著他目光疑惑地跟著來回，終於明白過來，說：「放心吧，這個匕首就是隨身帶著玩的，沒有開過葷。」
「哦。」寧澄放下心來。
嗶——嗶——
一陣刺耳的門鈴響徹整座寧宅，接著就是奔跑的腳步聲，大廳門被敲響，有傭人著急地說：「先生，先生，稽查廳的又來了。」
「怎麼又來了？這麼快？」寧澄大驚失色，手上的蘋果都差點掉在地上。
對了，稽查廳給了他期限想出鄭智的線索，不然就要帶他去受刑。算算日子，今天時間已經到了。
寧澄心亂如麻地坐在沙發上，聽著門鈴一聲接一聲，沒有做聲。
陸卓馳卻在這時候站起身，走過去拉開了大廳門，沉聲吩咐那名傭人：「去開門，讓他們進來。」
傭人看向屋內坐著的寧澄，見他沒有反對，便示意院門口的人開門放行。
寧澄知道躲不過，遲早也要去一趟稽查廳，乾脆就今天吧，反正去了就裝暈，實在拖不過就受點刑，橫豎自己不是直接嫌疑人，他們也不能用重刑，忍忍也就是了。
一陣響亮急促的皮靴聲響起，幾名軍官模樣的人出現在門口。正要進門時，卻被一隻伸出的手擋住。
陸卓馳緩緩抬起頭：「幾位，是有什麼事嗎？」
為首的軍官倨傲地昂著下巴，看也不看地回道：「讓開。」
「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要讓開？」陸卓馳冷笑一聲，「倒是你們，如果未經過主人允許，就要這樣闖入民宅嗎？」
「什麼闖入民宅？我們是稽查廳人員，因為寧澄先生牽涉到一樁案件，需要帶他去協同調查。」後麵一名軍官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