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Chapter 57(1 / 2)
戚白車開的並不快,在緩慢倒退的街景裡和一個男人擦肩而過,男人穿了件很厚的立領外套,鴨舌帽上套著連帽衫,有點駝背,但肩膀比正常人要寬,正蹲在地上係攜帶。
市局附近沒有居民區,離最近的寫字樓也還有幾百米的直線距離,無論是早起晨練的人還是公司白領都不太可能這麼早出現在這裡。
戚白的手指從衣架前滑過,最終停在了一件白襯衫上,五分寬袖的設計,套在長t恤外剛好不那麼正式,質地介於棉和綢之間,不浮誇反光,隻是帶著點柔軟又明亮的感覺,又隨手扯了件黑色工裝褲。
早上六點,市局外安靜的隻剩下鳥。
戚白出於職業素養多看了一眼。
戚白輕輕掃了它一眼:「還不下來?」
貓糧『叮叮當當』的填滿食盆, 鯰魚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原地轉了兩圈,又用頭蹭著戚白的腳踝示好,隨即爪子一勾,抱著他褲腳躺在地上碰瓷。
裴臨平時在市局裡穿的很像個人, t恤襯衫輪著換,領口扣子最多開一顆, 就算想耍流氓也耍的十分有限,仔細想想, 戚白的確很少留意他在工作以外都穿些什麼。
吃飽喝足的鯰魚尾隨他進了臥室, 探頭探腦地挪著小碎步,衣櫃一開就竄了進去。
戚白眼看褲子要被勾出線來, 伸手一薅,精準的捏住了白貓的後頸,把它舉起來:「剛才不理人,現在又這麼性急,像誰?」
鯰魚身在曹營心在漢, 盯著食盆『喵』了一聲。
戚白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隻窩在加絨衛衣裡獨自悲傷的白貓, 該貓的幼毛沒來得及退換,咋咋呼呼地支棱著, 顯得頭大身子小。它先是揚起濕漉漉的鼻子嗅了幾下,然後有氣無力的甩了起尾巴尖。
裴臨顯然很偏愛簡單又帶著點設計的款式,霧藍色的大logo衛衣,後擺精心剪裁過的廓形白襯衫, 鬆緊袖黑色塑質風衣,明騷暗騷的攢了好些,配上他的身材比例,每一件都是穿著比掛著好看係列。
坦白講,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你沒有的我說不定還有,所以何必要搞出這些禁忌來浪費精力。
中心思想沒傳達到位,裴臨非要假裝聽不懂,他盯著戚白,認真負責的想了會,得出了答案:「可能我活好?」
車開過的瞬間,男人蹲在地上的身體似乎一頓,微微側頭,不過這姿勢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就插著兜站了起來,手裡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有點反光。
戚白心裡有股說不清的感覺,就像被人窺探一樣的不舒服,他下意識地踩了剎車,可惜沒還等停穩,就有一個人從市局門口走了出來。
——裴臨憋了大半宿,會才下樓拿煙已經是個奇跡了,他拇指和食指捏著煙猛吸了一口,溜溜達達的走到車前,拍了拍窗:「愣什麼神呢?」
戚白不理會他的勾搭,:「你知道自己假純又風騷就好。」
裴臨的步速和車速差不多,他於是扶著車頂邊走邊說:「這件衣服是我大學時候買的,看著麵料好其實容易悶,沒辦法,那時候學校裡的小姑娘都喜歡這種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款,穿上挺顯小的,哎領導……萬一有人看到了說你潛規則我怎麼辦?」
戚白輕輕嗤了聲:「潛你,我圖什麼?」
戚白:「你還是好好活吧。」
……
案情並沒有因為一夜的加班而有所進展。
死者身上的傷口雖然很多,但都不是致死傷,因此需要先確定死因,現有證據不足以說明什麼,隻好先從社會關係入手。
張可欣作為一個二十歲的女大學生,能深入接觸社會的機會並不多,據同學說,這位長相漂亮的學霸除了有點孤僻外,性格並不怎麼叛逆,她很少參加校外活動。
張可欣的父母是做生意的,所以經常出差,死者幾乎80%的時間都在校園裡度過。
相比之下,張可欣的家庭關係還顯得更復雜一些。
上一輩經歷了離異和家庭重組,張可欣的母親在家裡排行老大,下麵兩個妹妹都是後媽帶來的,最小的小姨和她隻差了五歲,據說關係很好。
唐心道:「之前在醫院裡,死者的母親說過,她之所以選擇心理學就是因為想當心理醫師,這個想法來源於醫科大的畢業的『小姨』。」
「那還真是巧了。」裴臨看著這份分析報告道:「這個人我認識。」
高航問:「誰?」
裴臨迎上戚白的視線,問:「你還記得因為李倫生那個案子我找過一個婦科醫生嗎?」
戚白記憶力絕佳,順著提示馬上就能想起細節,之前確認許時良被害後,警方很快發現了他老婆已經出軌,繼而順藤扌莫瓜地找到了私立醫院的一位醫生,他記得當時給趙傳雨確診的那個醫生就叫……
裴臨道:「陳瀾。」
「什麼,什麼意思?」高航簡直被他們繞暈了,太他媽巧了,在上一個案子裡提供線索的醫生卷入了這起碎屍命案?
如果這兩個案件有關聯呢?如果是因為什麼深層原因故意這麼做的呢?
兩條人命,巧合,扭曲,又帶著點沉重意味的怪誕感蔓延開來,想著想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汗毛也跟著立了起來。
三立醫院,
裴臨再一次坐在了孕婦聽診專用的vi椅上,打招呼道:「你好陳醫生,我想我不用再做一次自我介紹了。」
陳瀾的眼眶通紅,妝也沒化,看起來比上次憔悴不少,深吸了口氣:「裴警官。」她頓了頓,似乎非常不願意承認張可欣已經死去的事實,掙紮道:「欣欣……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