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Chapter 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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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臨沒馬上回車裡,就著台階往地上一坐,遠處戚白一動不動的盯著這方向看,他沒有情緒,沒有表情,隻有在裴臨移動的時候才跟著有點活氣。

何局半天沒聽到回話,問:「是不是戚白……」

那年輕人客氣的笑了笑:「聽說過。」

「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謝謝啊。」裴臨笑著道了句謝,等小刑警走後,從滿屏的未接電話裡挑了個順眼的撥了回去。

「是我、」裴臨從口袋裡掏出隻煙,因為打著繃帶手有點不利索,乾脆扯開了往腳下一丟,用來蹭鞋底:「是我不了解情況,讓戚白自己去看現場,還讓他刨沙發底下的碎屍來著,所以……」

裴臨用整個身體的力量撐住他,心跳急促卻沉穩有力,不敢撒手,因為怕他會跟這沙發同歸於盡。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戚白的視線才漸漸聚焦,看到了滿地的碎玻璃和血汙,他脫力地輕輕一晃,精疲力盡地眨了下眼睛:「你的手……受傷了。」

裴臨將衣服蓋在戚白身上, 抱他進了車裡, 朝著年輕人點了點頭。

年輕人站的有些遠,朝他招了招手,這年輕警察的膚色偏深,看起來卻斯斯文文的, 警服穿的非常符合標準,身上還背了個電腦包,非常有學生氣,敬禮道:「裴隊!」

裴臨『嗯』了聲,用手輕輕蓋住他的目光, 低磁的聲音像是蠱惑:「別看了, 你太累了。 」

不知道何局是怎麼跟他們說的,分局的同事已經離開, 隻剩下了一個年輕人,正拿著裴臨的手機等著歸還。

裴臨握住他的手腕, 一點一點掰開,小聲道:「先放開, 聽話, 你傷到自己了。」

裴臨挺意外:「你認識我?」

他用口型對戚白說:他、在、罵、我。

戚白被迫荼毒了一會,聽到好笑的地方忍不住眨了下眼,臉色也沒有剛才那麼可怕了。

「你有病?!」何局差點氣得把和他伉儷情深的保溫杯扔出去,吼道:「你部門裡沒痕檢,沒技偵,用得著『不專業』的人去破壞現場!你知不知道、」

何局說到這忽然踩了剎車,話音一轉道:「你知不知道就這點事,夠讓你停職的!」

裴臨將話筒放得遠了點,以免胳膊沒斷,耳朵先聾了。

何局還在聽筒裡罵人:「裴臨啊裴臨,你還有臉給你手底下的刑警安排思想教育,你應該好好想想,缺這幾節黨課的人到底是誰?跟你說了不要擅自行動不要擅自行動,你狗熊掰棒子聽一個漏一個?就不能學學屎殼郎,屎殼郎滾屎球還越滾越大!你……」

『噗嗤』!

裴臨手架在車窗上,聽到一半自己先彎月要笑了,又捂著嘴不敢太大聲,怕何局給他來個『無限續杯』。

裴臨該慶幸昨天就把戚白哄騙回家,今天也不用費盡心思去想怎麼才能看著他。

鯰魚伸了個懶月要,慢吞吞的扭著翹臀出來,圍著門轉了兩圈,被裴臨鞋底的血腥味熏得炸毛,哧溜一下跑進沙發底下不肯出來了。

戚白有些遲疑的跟進來,低頭看了眼自己髒透的衣服,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他盯著裴臨忙活的背影,突然緊繃起來。

他就像一個誤闖別人家的陌生人。

反應過來的時候,戚白已經被人安排在了沙發上,袖子上半濕的血跡一下就把布麵蹭髒了,他像被紮了下,馬上就像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不過裴臨沒給他這個機會。

裴臨手裡拿著條濕毛巾,在戚白麵前蹲下,他小心翼翼的挽起戚白的袖子,一下一下地幫他的擦乾淨。

「熱水打開了,等下去洗一洗,和你家一樣,往左麵是熱水,洗漱用品我放在外麵的架子上,藍色的那兩瓶是洗發水和沐浴露,你要是不習慣……」

「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戚白嗓音嘶啞,透出濃重的疲憊,他修長的手指微曲,任由裴臨擺弄。

他知道,這可能是戚白最脆弱的一麵,在這種心理狀態下,無論問什麼他都會說。

裴臨觸碰到他掌心的貫穿傷,忍不住頓了頓才繼續道:「你要是不習慣,就把鑰匙給我,我幫你對麵拿。」

戚白靜靜的盯著他看了一會,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拋出了橄欖枝,裴臨卻沒問。

裴臨抬眉:「想洗澡嗎?」

戚白遲疑的搖了搖頭。

裴臨點點頭,將沾滿血的毛巾丟在一旁,牽著他往臥室走,然後把窗簾拉上,隻留了一盞夜燈,他做事的時候很專注,看案件的時候是,調夜燈的時候也是。

「說過了,你今天太累,好好休息。」

臥室的門一關,細微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不一會,隔壁才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裴臨實在不習慣放戚白一個人在家,他打電話給高航詢問了案情進展,轉身拿出了那張『簡歷』。

剛有人丟給他簡歷,這邊戚白就出事了,實在是不能當做巧合。

一張白紙,拉開所有的時間線條,從他簡歷的第一個案子開始,裴臨筆尖停在了戚白的最後一筆橫上,微微發愣。

他覺得自己不是在單純的分析一個案子,因為每確定一個時間節點,他就會忍不住想,戚白當年接到第一個行動的時候,也會緊張嗎?他第一次帶隊出任務,會不會手忙腳亂?他受傷了嗎?是不是也像今天,見到了無法忘懷的血腥?

裴臨低頭看了眼不斷描摹的字體,喃喃問自己:「我這…怎麼了這是?」

高航接到檢察院電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既然他全程參與了案件和審問,那麼對於李倫生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很清楚的。

因此,當檢察院傳來消息,說李倫生差點畏罪自殺的時候,他打死都不信。

按照流程,李倫生應該在三天後被起訴,他的辯護律師會做當庭陳述,故意殺人罪的證據鏈非常完整,這個案子基本是定性的。

高航不信,裴臨就更不信了,他有點睜不開眼的擋了下陽光:「自殺?他要是有這個意思,也不會這麼不配合,想方設法的讓警方結案了。」

「老大,這事問題大了,你想想,這可是在拘留期內,怎麼可能有人動手腳?」

裴臨清了清嗓子:「做過鑒定嗎?」

高航『嗯』了一聲,小聲道:「非正規藥劑注射。」

裴臨十分敏感的問道:「毒/品?」

「那倒不是,」高航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心說這小子故意殺人,還涉槍,要是再沾上毒品那成什麼了。

他手邊就有一份檢察院剛剛傳真過來的報告,上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硫噴妥鈉。

「你說是什麼?」裴臨還以為自己起太早,耳朵還沒醒,又問了一次。

高航知道這件事的敏感性,捂著話筒,用隻有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道:「確確實實,就是硫噴妥鈉!」

硫噴妥鈉是一種易於水解的化學物質,能溶於酒精,帶有淡淡的臭味,是一種強鹼性物質,並不是多難合成的東西。

裴臨之所以這麼驚訝,是因為這種物質常常用於一種途徑——注射死刑。

這世界上有死刑的國家總共有55個,而采取藥物進行死刑的國家並不算太多,無論與槍決還是絞刑想比,這種方法堪稱人道主義。

然而,問題不出在這,而是出在為什麼李倫生差點以這種方式告別世界,他自己畏罪自殺的可能性基本為零,那麼對他下手的人是怎麼看待的?覺得自己是在替警方『行刑』嗎?

「老大……」高航有點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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