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14(2 / 2)
葉然從電腦裡自動查詢,可惜沒有相同數字,也就是說每組數列可能隻會出現一次,並不會重復使用。
高航有些疑惑的問:「如果是這樣,我們解不出來其他人也解不出,買家該怎麼去找自己的貨品?」
「論壇裡有統一公布欄,時間就像拍賣會的公告一樣,從開始之前倒計時,通常時間差在一天之內。」
如果是這樣,地點就會隨時變動,警方或其他人很難在一天之內進行行動布控,就算是像前幾天一樣被掃黃辦瞎貓碰上死耗子,他們還是可以避重就輕,隨便罰一罰錢,關門大吉,等找到新的地點重新開業。
高航對這種經營模式目瞪口呆:「這到底是誰發明的?」
其實這案子要換成別的人來辦,現在估計已經結案了,但裴臨總覺的這事不對,謀殺罪判刑並不會比非法走私輕多少,況且為什麼是許時良?
無論因為貸款被綁匪撕票或是被婚外情的凶手謀殺,怎麼看都是必須要死的人,一次不行還來兩次。
裴臨站起來:「我再去現場看一眼。」
他慢悠悠走到外麵,心說在市局上班哪都好,就是打車太不方便,黑車不敢亂停,出租車也怕貼條,根本不往這條路上走,還沒腹誹完就聽到後麵引擎聲一響。
戚白剛收拾完桌子上的刺,覺得辦公室待不下去,他落下車窗看了裴臨一眼,開的很慢。
裴臨的腳其實就是輕傷,還沒到半殘的地步,輕傷不下火線,他就算真瘸了遇上事也能踹翻一窩,但看道戚白那種明明很想被叫停,卻偏偏裝的很高冷的樣子,忍不住心裡直樂,故意問:「這上班時間呢,你開車上哪?」
戚白嗓子一癢,就是說不出我送你過去這句話。
「……」
車徹底停下了,裴臨扶著車門笑的肩膀一陣聳動,好半天才緩過來,問:「你這人怎麼回事,說句好話有那麼難。」
戚白眼瞼下鋪著層淡淡的陰影,衣服昨晚睡眠質量不佳的樣子,穿的和昨天是一件衣服,裴臨看著他,忽然有點懷疑昨天他隨便窩在哪湊合了一宿。
死者家裡還拉著警戒線,雖然隻是短短幾天,但桌麵上已經落了層灰,廚房,家具,擺設什麼都沒變,卻讓人覺出種人走茶涼的冷清。
裴臨遞給他一副手套,碰了碰桌麵上的灰,他隨身攜帶著指紋按捺盒。
戚白被這家裡擺放十分不整齊的碗碟逼得難受,問:「你一直沒有審李倫生,為什麼?」
李倫生已經認定有罪,從詢問查證變成了拘留候審,按理說應該盡快整理材料移交法院,而不是一直留在市局裡,估計何局做了不少工作。
「我去三立醫的時候見到了死者母親的同事,趙傳雨是在那做的產檢,而且是用大量現金直接付清住院和產房費用。」
戚白點點頭,馬上就明白了:「凶手從黑市裡通過非法買賣得到的資金。」
裴臨之前隻分析到那把槍是先經過了凶手,然後才到死者手裡,沒想到戚白反應這麼快,一下就想到這把槍可能是通過這個論壇交易的,但他之所以覺得奇怪是另外一個原因。
「我隻是在想,一個從事過非法交易的歹徒,甚至在殺人後能夠冷靜的到公安局權衡利弊的凶手,在得知自己女人懷孕之後,會不會因為一時憤怒或者對死者的嫉妒而進行一場必然會被發現的謀殺。」
表麵落灰的地方已經不適合提取指紋,裴臨隻好打開衣櫃,小心的在鏡麵和櫃壁上按捺,然後傳回市局。
戚白站在乾淨的角落,道:「這不好說,有些凶手的犯罪心理和行為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你不能指望一個表演型人格的殺手每次都能給自己的行為找出理由,就像你不能為心理疾病患者指條光明大道一樣。」
裴臨聽到心理疾病手忽然一頓,回頭看著他道:「你很了解心理學。」
戚白沒發現他一閃而過的復雜神色,以為這又是新一輪的試探,連思考都不用就打包懟了回去:「我隻是想告訴你這沒有必然性,況且犯罪心理學是你的專業必修,裴隊。」
「是嗎?」裴臨站起來,插著口袋靠在牆上,用閒聊的口口勿道:「你上次說乾刑警的都是半個殺人犯,我覺得還挺有道理的,因為刑警時常要站在犯罪現場,把自己當成凶手,但我覺得研究犯罪心理本身並不是為了這個。」
戚白神色很淡,願聞其詳的看著他。
裴臨語氣是隨意的,但他不管多隨意,眼神總堅定的像是被打磨過一樣,在陽光下仍然黒的耀眼:「我一直以為,隻有了解人心底最深的黑暗,才能明白怎麼去觸扌莫光明。」
裴臨將他略顯驚慌的神色盡收眼底,雖然隻有短短半秒,也覺得尤其滿足。
「……」戚白嘴唇動了動,裴臨已經率先走開了。
戚白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情緒就不太好,這次事故明顯不是意外,裴臨心裡應該也明白,但顯然並不在意,他蹙眉道:「我應該提醒過你這個案子最好移交給其他部門。」
戚白遠遠看他坐在馬路牙子上,頭頂打著繃帶,平時隨便一吹就很風騷的劉海天南海北的支棱著,頭頂兩根毛,鼻峰和眼角都漫不經心的鋒利著,地下兩三個煙頭和一地煙灰,看著香火十分旺盛。
戚白瞥了他一眼:「如果我沒記錯昨天應該算是不歡而散。」
他關門,樓道裡的燈暗下去,隻剩一扇空盪盪的門,裴臨又站了會,覺得戚白輕飄飄的語氣讓他說不出的難受,就像一個驕傲的病人拚命掩蓋自己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