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8(2 / 2)
裴臨手機一響,直接從文件邊緣滑了下去,屍檢報告一起掉在地上:「餵……嘶!」
差點磕出腦震盪。
裴臨的動作跟著電話一起停下了,隻能聽見窗外的雨落聲。
「……不了,您知道我不過生日。」
每年都有一通電話,每年都有一桌好菜,然後放涼。
裴臨收好各種資料,忽然有點蛋疼,因為他想起自己沒帶傘,回家又得淋好長一段路。
「老天都要哭,有什麼好哭的?」
他沉默又冷淡的抽完一支煙,出門卻發現有人雨傘忘拿了,估計是沒趕上下雨。
老天虐他千萬遍,原來也總有心疼人的時候……
裴臨不喜歡這個日子,因為每年的今天,他都要被提醒,那個生他養他的偉大女人,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獲得過什麼,又失去過什麼。
今天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撿了把不讓他淋成落湯雞的雨傘了吧。
裴臨在雨裡開的並不快,他對車牌過目不忘,幾乎一眼就認出了戚白那輛隻走s曲線的小妖精。
巷子裡,
戚白沒打傘,一下車衣服全濕了,他剛搬來沒幾天,原住戶把車位租到月底,他還沒來得及找物業協調,隻好先把車停在小區外。
小路沒燈,地方又相對曲折,他一進去就被倆人攔了。
小混混結巴道:「你…別動,打、打劫!」
現在打劫的都這麼辛苦,專挑暴雨作案。
戚白隻好道:「我是警察。」
另外一個凍得直哆嗦,還橫:「少廢話,你特麼警察,老子還公安局局長呢!把你錢包,手機,還…還有銀行卡密碼交出來,這就放你走,快點!」
小結巴道:「就是!別、別逼我們動手!」
戚白雖然經常淋雨,但並不代表他喜歡這樣,有點不愉悅道:「那你們快點。」
「……」小結巴快哭出來了,吭哧道:「哥…咋辦,他催咱們打人,咱…真打嗎?」
「……」
「噗…」裴臨心道這是個什麼催人尿下的大寶貝,快把小混混逼的走投無路了。
戚白聽到聲音,回頭一愣:「你怎麼在這?」
裴臨慢悠悠走過去,嘴上叼著笑,將傘往他手裡一推,用閒聊的語氣說:「幫我拿著。」
正愁沒地方撒氣。
兩個小混混手裡帶著沒開刃的刀,純屬裝樣子,吼了聲沖上來:「他喵的,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活雷鋒呢!打!」
裴臨又樂了,比打劫的還囂張,嘆氣:「雖然都是貓科動物,但hello ketty和獅子王是兩個故事啊,朋友。」
對麵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裴臨已經一腳將那結巴踹飛了,緊接著一個過肩摔,口出惡言的很快爬起來抱他月要,被甩了半圈扔在地上,直接磕傷了下巴。
他今天心情很糟,不願意直接抓人,一直快樂執法,戚白險些被誤傷,偏頭躲開一拳,站遠了些。
雨傘沿上的水滴滴答答,在腳下匯成一片,帶著舒心的泥土味。
裴臨從身後掏出手銬將這兩人鎖了,順便撥通派出所的電話,讓他們速度過來,該拘留拘留,該教育教育。
那二位蹲在地上,沒想到他倆真是警察,啜泣道:「哎,警察叔叔,不是……警察哥哥,我倆今天真是第一次乾,下這麼大雨,家又住得遠,身上沒錢打車了。」
裴臨蔫壞,用那種為人民服務的語氣道:「沒錢回家是吧,沒事啊,警察哥哥送你去派出所,免費。」
他倆立馬閉嘴了。
裴臨伸腳扒拉了兩下小混混,他頭發濕了,張揚跋扈的翹起來。
裴臨回頭看了戚白一眼,半是責怪半是埋怨道:「你沒事吧?大下雨的怎麼也不知道帶傘?」
戚白頓時有點一言難盡:「你帶了?」
裴臨晃了晃傘:「你家住哪,我先送你回去。」
戚白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一路走回去,等站在門口,裴臨才發現他不是送回來,是回家了。
戚白掏鑰匙開門,發現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默了默:「裴隊,你平時是住橋洞還是無家可歸,私入民宅犯法。」
裴臨於是往他家牆邊一靠,指著身後,挑眉道:「我就住你對門。」
戚白怔住了,這才明白何局說的『方便工作』是什麼意思。
「怎麼,不信?」
戚白看見對門貼了一副對聯,上聯:老夫聊發少年狂,下聯:一支紅杏要出牆,橫批:脫單有望。
他飛快眨了下眼睛,仿佛這樣就能把這些沒節操的字眼扔出眼眶似的,扭頭道:「……不,我信。」
裴臨笑笑:「我這又是護花又是送傘,就不請我進去坐坐?」
他嘴上這麼說,關門的時候倒也沒攔,還往後退了一步。
裴臨淡淡看著他關門,手裡拄著根孤零零的雨傘,此時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發捎還在滴水,漸漸在腳下淌成一片。
有那麼瞬間,看著挺像隻濕了毛,無家可歸的流浪犬。
戚白的手還真就停住了,片刻後給他讓了條路:「進來。」
江源夏季長,暴雨又多,過了午後天氣就陰沉下來,除了有習慣看天氣預報的人,根本防不勝防。
不管問什麼,趙傳雨的回答永遠都是:「我沒殺人……我不知道……我根本不在家。
葉然跑了兩間審訊室才找到裴臨,被他黑漆漆的目光觸的退了半步,撞在了戚白身上。
何局嘆氣,忍不住提醒道:「戚白,你的治療已經結束了。」